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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原来不是不在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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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痛欲裂,呼吸干涩,眼皮沉重,四肢无力。深深呼了口气,口里仍是浓重的酒气,记得自己上了出租车,然后报了地址,然后呢?
我挤挤眼睛,坐起来,四周黑漆漆的,看样是半夜,口渴得厉害,找口水喝吧,我刚刚起身一阵眩晕感袭来,一下子又跌倒在床上,头狠狠地扎在被子里。哎,不明白怎么那么多人喜欢喝酒。我埋着头闷闷哼了两声,终是抵不住晕眩,可是耳朵嗡嗡响又无法入睡。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嘎吱”一声,门轻轻地开了,我闭着眼懒得看。脚步声轻且熟悉,缓缓向我走过来。这人身上的气味让人很安心,正想着,凉凉的指尖抚上我额头。
“很难受吧,都告诉你少喝点酒了,喝口水吧。”我一把拽住董晴的手,放在脸上使劲儿摩挲。凉凉的触感驱散体内的燥热和晕眩。
“江秋啊,我说你什么事都藏在心里多累啊,哎,接着睡吧,我就在隔壁,有事叫我吧。”
“隔壁?我这是在哪啊?你家吧?怎么回事”
“还说呢,我要不给你打电话,你现在早躺大街上了,好了,你睡吧。”说着甩开我的爪子,脚步踉跄地掩泪而去(困滴……)。
寂寥的夜,风声在屋外此刻格外明晰,那片清隽的剪影仿佛受了风的吹拂,在我眼前挥之不去。那双眸眼中清亮的泪仿似一下子流进我心里,涩涩咸咸的。那是什么呢,白天?是眷恋,还是遗憾呢?你,还是那个你吗?一时间心里百味陈杂,不知滋味。
东方斜照进第一缕阳光,我终于叹出一口气,索性站起身,懒懒地打开窗,坐在窗前。已是秋气满乾坤的时节,窗下数朵野菊悄悄含羞地绽放,嫩黄的花片上凝着重重的水珠,好像不受重负般微微地低着头,谦卑而美好。我不自觉挑挑左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
“啪啪啪!”几声轻轻的拍掌声惊得我忙四处张望。一张同样挑着左嘴角的妖气横生的脸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几缕刘海被露水打湿,粘在眉眼之间,看起来有些滑稽。
“江小姐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真是冤家路窄!我心下暗暗生怒,恨不得噬其血肉。不过面上却当没看见他,抬手关窗。
“啪!”
“啊!”
“江秋你够了!”某男挡窗的手被重重地夹了一下,立时现出青紫色的血痕。我心下一惊,下意识抓住了,作势要吹,忽又觉得不对,忙丢开那只仿佛烫人的手,一下子将其甩在半张的窗框上。只听得“哐”一声后,世界都安静了。
我傻傻地望向一片虚无,头脑中轰鸣地就像灰过了一百架灰机。江秋,你在干什么?!
“江秋,你……”云皓的声音沙哑地透着隐忍还有一丝丝兴奋和狂喜,让我如同一盆冰水泼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喃喃地说道,重又关窗放帘,一路跑回床边。
“巴登!”
“哗啦!”
我一回头看见云皓竟然从窗户跳了进来,三两步就窜到床边,他琥珀色的眸子满是不可抑制的笑意,脸色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他一把攥住我的手,滚烫的大手把我的双手紧紧包裹着,紫青色的伤处肿起来有些狰狞。我挣扎了几下,实在是无法挣脱,索性坐在床边任他单膝蹲跪在我身边。
“江秋,我就知道,你还是在意我的。”他的语气像是个撒娇的小孩子。
“哎!”我叹了口气,说:“云皓,不是那样的,我只是下意识的动作,换做是谁都一样……”
“不,不是,你看你都叫我名字,不是,是你在意,才会有下意识的亲近。不是…不是…”我感觉手上的力度时大时小,滚烫的触感却更加清晰。
“云,领导,你怎么了?你在发烧?”
“江秋,江秋,我真高兴,原来不是不在意的。”这时我才仔细看看他,云皓薄薄的嘴唇透出不正常的紫红色,上下微微轻颤,脸上红得更甚,却无一滴汗水。我想扶着他,好让他躺在床上,可他太过高大,手攥得紧,我又是宿醉刚过,于是他大半个身子压在我腿上,一张滚烫的脸颊贴在我们相合的手上,微微地摩挲,透过指缝,我仍能感觉到那火热热的温度。我奋力地抽搐微汗的手掌,使劲将他向上拉。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拉动些,不免咬牙低喝道:“云妖孽,快起来,胳膊快断了!”
“……”
他没回答,却听话地晃晃悠悠作势要起来。我松了口气,放下双手理了下乱发。谁承想电光火石之间,他一下朝我的方向扑倒而下,我还来不及躲闪就被他劲瘦精壮的身体砸了个正着,鼻子撞上一副坚硬的胸膛,疼得“啊”地一声叫出口,一时间酸的眼泪盈满了眼圈。
我正恼怒地挥舞着粉拳软绵绵捶打推搡着,只听得“乓”一声,门被大力地撞开。紧接着是一张苍白如贞子的小脸出现在我的视线里。然而,她呆呆地扫过床上的我…们,一张小脸儿登时红透像秋天里的苹果。
“对…对不起,你们继续继续,我梦游呢,呵…呵…”
这三观不正的女人你在想什么!
“董晴,你想什么呢,快来帮帮忙啦!”
董晴的脸红得偏紫了,皱的像包子似的,大声地嚷道:“江秋,你怎么这么……这种事怎么帮忙吗,你坏死了!”
我登时有一种想把她脑袋拧下来研究研究的冲动。
我朝她大大地翻了一个白眼,解释道:“他烧迷糊了,倒我身上的,快点帮我拉开,压得喘不上气了……”
“啊?哦!”
我俩好不容易把一个大高个子的活人安置到床上,累的已经气喘嘘嘘了。董晴瞅瞅我,瞅瞅云皓,尴尬地干笑两声,说:“这醉意微醺,花前月下的,你俩这…也太不浪漫了。”
我没好气瞪她一眼,说:“你当拍电视剧呢啊还是写小说呢,现在咋整,你去帮忙找点药吧。”
不一会儿董晴就塞给我一个药箱,转身又回去补眠了。我拧了凉毛巾给云皓,药又给他手上擦了些消炎止痛的药膏。他陷入昏睡,眉头微皱,眼皮里咕噜噜的,显然是没睡实。薄唇微张,微微露出的牙齿泛着淡淡的光泽。啧啧,连生病都这么诱人啊!
呃?诱人?想什么呢!我拍拍微烫地脸颊,转身去洗漱了。
临上班了,某人还在睡着,换了条毛巾,伸手触了一下感觉褪些热了,挺直的鼻梁上渗出些许汗水。我没来由觉得轻松了些,留出可吃的药,接了杯水放在床头。转身要走看见董晴正用“我懂的”的眼神,深深地陶醉地看着我。我抚了抚额,走了出去。
我一进办公室发现气氛不对,很不对。三三两两,或倚着墙,或捧着水杯,兴奋地唾沫星子直飞,可是董晴我俩走到处则一片肃杀,忽而又一阵亲切寒暄。
“早啊,lillian!”
“早啊!”
“……”看看董晴,相比之下她淡定好多。
“晴啊,咱这是咋回事?”
“咳!昨天晚上遇见谁了?”
“啊?我……”想起怎么昨夜的白天,我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跟董晴解释,现在这样说她出来,会不会伤了她的心,毕竟是昔日恋人,还是不声不响走掉的那个。
“说实话吧,什么时候跟云家老大认识的啊,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听说你们举止还挺亲密,你们还相拥缠绵,执手相看泪眼来着。”
“啊?谁告诉你的啊?你给我说说昨晚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为什么我在你家,云妖孽怎么又好死不死病倒在我床边!”我有些抓狂,实在不知道怎么样平复我凌乱的大脑。
后来的解释是这样滴。当时我上车走后不久董晴就到了酒吧。酒吧里乱糟糟,一时间她只能四下打听,最后找到了Alice她们。Alice已经喝得飘飘然了,她媚眼横生,趴在她耳边大声吼道:“你这个小姐妹不一般哦,知道云家的老大吗,都说他在国外念书,其实啊,啧啧……你家小姐妹刚刚跟一帅哥跑喽,那相拥缠绵,执手相看泪眼的,跟多年没见的小情人似的,我瞅着那么像云家传说中的老大呢,啧啧!”听到这,董晴是彻底慌了,□□了啊!(某姗,你还敢再猥琐点不!)她赶紧给云皓电话通报了敌情。云皓二话不说赶到酒吧,就看见董晴焦急地等在门口。
看见云皓董晴小朋友就像见到了亲人般地哭了起来。“呜呜,怎么办啊,江秋丢了,打电话也不接,呜呜……”云皓则冷静地指挥董晴接着打电话,自己则是跑去调监控了。监控很快显示我是一个人坐出租走滴,两只小朋友一时轻松不少。董小姐接着打电话可谁知,电话接通的一刹那,竟是一个陌生的男人!董小姐不淡定地把电话扔到云妖孽怀里。后来才知道是司机师傅。就这样,一个晚上几个人在辗转中受到不小的精神打击,而只有区区在下醉成一滩烂泥状,和周公梦中鹊桥会了。而问到云皓怎么在我窗前的时候,董晴鄙夷地斜了我一眼,阴阳怪气地说:“那你得去问问你那云二小叔子啊!”
“吓?”我默默滴汗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