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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戒中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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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坐于王座之上,戴蒙•斯佩多注视着眼前的一片迷雾。
尽管他仍能思考,仍能呼吸,但在严格意义上,他已经不是人了。
现在的他仅仅是一个“意志”。
于Vongola戒指中。
没有穷尽的空间,永远静止的时间,脑海中存在的,只有对Vongola的忠诚以及对家族成员的羁绊。
或许在只有前面还要加上一个修饰语“本应”。
是的。
“意志”区别于“灵魂”,但却也是建立在“灵魂”的基础之上,可如果“灵魂”不是完整的呢?
作为一个幻术师,戴蒙•斯佩多已经超越了轮回。他在□□将要死亡的时候感受到Vongola雾之戒的呼唤,随即将自己的灵魂分为了两部分。
而他作为“意志”,保有的记忆是和有着金色发丝的冷酷男子的一切。
另一个存活于世的他,则保有了关于皇女,埃琳娜的一切。
他不知道这算是一种庆幸还是一种折磨。
戴蒙在无尽的时间中只能靠回忆来打发时间。
有时候他也会造出幻术。
偌大的办公室里,铂金色的发丝的男子端坐在椅子上,认真地就着昏黄的灯光查看情报报告,然后时不时拿起已经凉透了的咖啡浅酌。
尽管知道这一切都只是虚幻,但他甘之如饴。
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就这样被戒指空间中突然出现的人看到了这一幕。
拷问之下才知道那是Vongola的三代雾之守护者。
戴蒙随即划出了属于自己的独立空间,躲在里面继续沉浸在虚幻的真实之中。
嗯,当然在此之前已经把三代守护者揍得找不到北了。
直到有一天,他通过死气之炎重现于世。
十代的Vongola首领与Giotto非常的相像,却有着本质的不同。
本以为Giotto身为一个Mafia已经够天真了,没想到有比他更天真的Mafia。
虽然对于Vongola戒指的解封并没有异议,甚至是乐见其成——戒指的解封意味着他有更多的机会出现在这个世界,有更多的机会与他相见,但他仍很不爽地对着Giotto冷哼了一声。
Giotto细心地引导着还很稚嫩的Vongola十代首领发挥出戒指的全部威力,因此只给了各位久未见面的守护者们一个点头。
而铂金色发丝的男子更是除了在一开始撇了自己一眼以后,便不再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是不死之身,永远不再是一个笑话。
可当其中一人失去了爱恋的感情呢?剩下的另一个要怎么办?
戴蒙•斯佩多现在恨不得冲过去自己想念许久的青年身边,然后与他深|吻。
而他也的确冲过去了。
只是还没等到他接近青年的一米之内,他就被手铐铐了起来。
穿着紧身风衣的男子眼中闪现着难以辨明的流光,接着,他忽然斜挑起嘴角,说:“乱扑者,拷杀!”
戴蒙顶着一个冬菇头瞬间郁闷了。
——Nufufufu~这次我还没扑到呢怎么就要拷杀了……
战局中的Giotto已经注意到这边的小意外,他站在Vongola十代首领的身后,给了戴蒙一个警告的眼神。
于是戴蒙正儿八经地走到阿诺德的身后,阿诺德冷哼了一声,没有拷杀他。
默默地对自己说这是个进步的戴蒙开始将注意力集中在战况上。
因为他很清楚,眼前的这个阿诺德作为“意志”的存在,对自己的一切感情都已经抹消干净了。好吧,很可能包括记忆也……
战斗已然结束,他却舍不得回到雾之戒中。最后还是因为阿诺德离开了他才回到戒指中的。
他早就知道作为“意志”的他们能以死气之炎作为媒介,在现世实体化。可是哪有这么巧的事?每次实体化的时候都能看见阿诺德呢?
着急地在戒指中的广场踱来踱去,其他的守护者早就眼不见为净地躲得远远的,连一个出气的人都没有的戴蒙感觉自己要被纠结死了。
后来他因为十代的雾之守护者要训练死气之炎的强度,养成了每到下午三点就跑出来的溜达的习惯。
一开始大伙还会拿起武器一起对着他,渐渐地,Vongola的人见到了他也不会针锋相对了,匆匆问候一声就走人。
以帮助十代的雾守训练为代价他得以在每天下午三点的时候,和实体化的阿诺德来一顿Afternoon Tea。
在很久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傻得可以。
“戴蒙,你竟然真的答应帮忙训练他们啊?真是出乎我们意料之外呢。”
“是啊是啊。”蓝宝一边吃着蛋糕一边附和,“阿诺德早就威胁十代首领要让我们出来了哈哈。”
戴蒙猛地发现自己很傻。
百年前的叛变是如此,百年之后亦是如此。
一旁还燃着死气之炎的Giotto拍拍他的肩:“十代家族的训练就拜托你了,戴蒙。”
而大家口中的主角——阿诺德吃完蛋糕后,非常淡定地喝了一口咖啡,闭目养神。
戴蒙突然觉察到了什么。
“不要告诉我你们还保有除了忠诚和羁绊以外的感情。”他稍稍眯起了眼,蓝宝打了个冷战,躲到纳克尔的身后。
“没有。”Giotto摇摇头。
就在戴蒙松一口气,又感到遗憾的时候,Giotto用异常欢快的口气说:“阿诺德除外。”
“但是我们的灵魂还有轮回的可能性,阿诺德却没有了,这是他付出的代价。”
戴蒙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不过这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至少那个该死的搞得自己人不似人,鬼不像鬼的还在现世存活的戴蒙•斯佩多不会再遇到他真正爱的人了~
如此这般这般,简直有损他的形象!
戴蒙正色,头上的发丝不禁荡漾起来。
阿诺德放下咖啡杯侧过脸,注视着戴蒙。
他金色的短发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穿着紧身衣的他看起来充满了禁|欲的气息。
多少年过去了,他们仍旧没变。
偶尔,在无尽的时光中,阿诺德也会想起喜欢藏在他办公室的戴蒙。
热爱用幻术遮挡自己身影的戴蒙最大的乐趣是用幻术潜入他的办公室。
什么也不干,就静静地坐在一旁注视着他。
开始的他还会和他打上一场将他扔出去,不过在发现此人相当死缠烂打以后他就没做过这样费劲的事了。
虽然能和强者交手他很尽兴,但如果对方是幻术者,而且每次和对方打完以后办公室都乱七八糟的话——察觉对方的到来,他哼了一声继续看情报。
颈上的项链微凉,拿出那个时针已经停滞不前金色的怀表,上面有自己特意去拜托了工匠刻上的『Tutta la vita』。
不说『Ti amo』,却许诺『Tutta la vita』
啧。果然是被冬菇传染了,他居然也会有怀念起过去的一天。于是他右手拿出不离身的手铐,迅速出手。
他说:“笨蛋,果然应该拷杀了你。”
“Nufufufu~”戴蒙任由阿诺德的手铐拷上自己的手,非常荡漾地笑着说,“来拷吧~阿诺德~让你拷多久都可以哦~”
“哼。”
真是,蠢死了。
阿诺德这样想着,眼眸却染上了笑意。
也不知道,他说的“蠢死了”,是他,还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