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之歌]虚幻梦境》闻人笙

21、番外 双重虚幻（修）

　　我叫北川幻。
　　我的妈妈叫北川景子，是很有名的电视演员——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她在认识我爸爸之后——他叫什么名字来着的？妈妈和我说过但是我忘了——怀孕生下了我之后因为身体不好身材走形而渐渐被世人忘记了，只有在很偶尔的时候电视上会提一句——北川景子真是可惜。
　　我和妈妈住在城北的贫民窟，因为妈妈除了演戏什么都不会，没有其他的生活技能所以我们的生活有点艰难。不过没关系，城北有很多穷人都活得好好的，我和我妈妈也能好好的。
　　最近我认识了一个和我一样大的女孩子，她说她也叫幻。
　　和我长得很像，名字也一模一样，这一定就是大人眼中所说的缘分吧！

　　我很喜欢她。
　　她像大家一样都叫我小幻，我叫她阿幻。她很喜欢笑，笑起来的时候她的眼眸会有一点点的弯，像月牙一样，感觉很温柔，让人整颗心都平静下来了。
　　我经常和她坐在一起说话——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我在说，她在听。
　　我告诉了她很多很多的事——不敢和别人说的，不敢和妈妈说的事情。

　　比如说我告诉她有多讨厌我的爸爸，他害了我的妈妈也害了我，不然没有我妈妈会很幸福没有他妈妈会很成功，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很想杀掉那个所谓的爸爸——虽然我都记不起他叫什么的了。
　　比如说我告诉她我有多讨厌我的邻居，那个住在草棚里的拾荒人，他总是用色迷迷的眼神看着我的妈妈，甚至还有一次他用他的手摸我妈妈的腰!简直太不要脸了，所以我在他的饭里下了好多的老鼠药，然后他死了——食物中毒而死，这对于贫民窟来说太常见了，没有人会理会这种事，大家把他拖到一个空地，埋了了事。

　　比如说我告诉她我有多讨厌在城北区溜达的那几只野狗，它们的皮毛都剥落了露出了分红色长满疙瘩的皮看上去相当恶心，它们总是用贪婪的眼神看着路过的人，有的时候他们居然还会偷偷叼走我和妈妈的食物。所以我找了根木棍子把它们都敲死了——其实只要大胆点，那些孱弱的狗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比如说我告诉他我有多讨厌隔了两个街的那个小丫头，她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水汪汪水汪汪，被那双眼睛一看，人的心就不由自主地软了。为此她得到了不少的好处，因为她，我和妈妈的生活更加辛苦了。所以我剐掉了她的那双眼睛——没有了眼睛她就再也不能用那样楚楚可怜的眼神看人了，果然她很快就被人嫌弃了。当然她不会知道是我做的这件事，因为我是趁她和我玩捉迷藏闭着眼睛数数的时候剐的，她想睁开眼睛看是谁的时候那对眼珠已经离开她的眼眶了。

　　比如说我告诉她我有多讨厌这个欺软怕硬的世界。这个世界上的人，只要你有权利长得漂亮有钱……即使是只有单纯的暴力都会有很多人膜拜。如果你软弱点安静点普通点，你这一辈子都不要想出头，就算出头了也总有一天被那些势力的人踩下去。我妈妈就是最好的例子。所以说，我要成为一个很强的人，让所有人都欺负不了，只有压过了他们我和妈妈才会有好日子过。其实这个世界上只要有我和妈妈就好了……恩，当然加一个阿幻也不错。
　　妈妈一定会喜欢阿幻的，因为妈妈很喜欢我，阿幻和我长那么像，妈妈一定会像看到另外一个女儿一样的！

　　当我带着阿幻回家见妈妈的时候，妈妈的脸色变了，她一把抱住我开始哭，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哭，难道因为是不喜欢阿幻吗？
　　我不明白。
　　从那天以后妈妈就会经常带我去医院，她宁愿自己不吃东西也要攒钱送我去医院。
　　我不喜欢医院，那里有股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走到哪里都是白色的，每医生和护士的脸上都带着虚伪的笑容，他们会拉着我的手问我什么时候认识阿幻的，能不能把阿幻介绍给他们认识。可是我不愿意告诉他们阿幻在哪里，因为阿幻被吓到了，她不喜欢这么受瞩目。
　　她说她只是想安安静静地生活。
　　我说，如果她不喜欢他们，我可以把那些她不喜欢的人和东西统统抹杀掉。
　　她拦着我说不要，她抱着我，身体微微发抖：她说，小幻，别这样了，那不是你真正的愿望。
　　其实我的愿望是什么并不重要，我只是希望我身边的人能够幸福。不过既然阿幻这么说了，我也不会再做什么，所以在医院的大多数时间我都是和阿幻在一起，聊天说话，无论医生和护士说什么我都当没有听见。

　　我在医院住了半年多，在这期间妈妈并没有来看过我，我以为我会就这么一个人在医院里住一辈子——直到有一天医生来了，他告诉我，我要离开医院了，因为我的妈妈死了，再也没有人替我付医药费了，所以我必须要离开。
　　我看着医生那张严肃的脸——真是不敢想象才是几天前那张脸还带着温和的微笑耐心和我说话。他是在对钱笑吧？
　　我回到了城北的贫民窟，回到我和妈妈住的棚屋，屋子里一股恶臭。
　　我站在屋子里，看着妈妈的尸体躺在地上，苍蝇在房间里飞舞着，白色的蛆从妈妈的嘴里爬出来落在地上翻滚着。
　　妈妈死了多久？
　　我居然连妈妈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
　　那一瞬间脑子里好像闪过很多的东西，像走马灯一样。这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啊？为什么妈妈会死，我讨厌那个医院的医生！我讨厌丢下妈妈不管的所有人。

　　在我意识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在站在医院医生的办公室里。
　　我的手里有一把菜刀，上面沾满了鲜血。医生也浑身是血，他的身上满是刀口，皮肉外翻，几乎能够看到裸露的白骨。
　　他死了。
　　他死了还不够，这个医院的护士，还有城北那些家伙都要给妈妈陪葬。
　　我在这么想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一脚踢开，我看到几个警察拿着手枪走了进来，他们说了什么我听不太清楚。好象是让我放下菜刀？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挡在我面前的不管是谁都该去死！
　　我就这样拿着菜刀向他们冲去。
　　然后他们开枪了。

　　子弹穿过身体的时候，我想我也要死了。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妈妈我只有阿幻了，没有我，胆小的阿幻要怎么办？
　　我要保护她啊。
　　这么想着，我倒在了地上。

　　我死了。
　　无论事实如何，我是这么认为的。
　　我的世界一片黑暗，没有任何的亮光——这就是死后的世界吗？我这么想着，任由自己漂浮在一片虚无之中，漫无目的地观察这片黑暗。
　　时间凝固了。
　　我觉得我是在睁着眼睛睡觉，有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睁着眼睛。
　　因为无论闭上眼睛还是睁开眼睛我所能触摸到的只有无止尽的黑——这让人不安，而且害怕，我发自内心地想要摆脱这一切。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了一个声音。
　　毁掉一切吧。
　　毁掉一切吧。
　　毁掉一切吧。
　　毁掉一切吧。
　　毁掉一切吧。
　　……
　　……
　　不断重复的话语仿佛魔咒一样围绕着我，我机械地听着分辨不出这个声音来自哪里。
　　然后那个声音有一天突然停止了无止尽的重复。
　　它沉默了很长时间。

　　很长时间是有多久？我也不是很清楚。
　　但是在过了那段时间之后，它轻声地叫出了我的名字：北川幻。
　　在听到这个名字的那个瞬间，我的世界突然变得一片明朗，阳光照射了下来，我闻到了风的味道夹杂着血的腥味——这种味道让人振奋而雀跃。
　　在适应了强光之后我转动有些僵硬的脖子，看向四周。

　　学校的废墟被我踩在脚下，不远处有一群人围着表情警惕，而我的身边有一只巨大的「虫」。在我看向它的时候它抖动着翅膀靠近了我一些，仿佛和我很亲近。
　　我发了一会楞才渐渐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原来我没有死。
　　——原来那时候子弹只是穿过了我的右胸。
　　——原来阿幻替我活了下去。
　　有那么一瞬间，我想仰天大笑，曾经的仇恨再次涌上了心头。

　　我说过我会保护妈妈的。可是妈妈死了。
　　我说过我会保护阿幻的。可是阿幻却最后一个人面对这个世界，活得辛苦。
　　如果不是那个时候那些可恶的医生，如果不是那个时候多管闲事的警察，如果没有他们，我的生活，阿幻的生活都会幸福很多。
　　让人不幸的东西应该被消除掉。

　　这个想法流过脑海的时候，我的「虫」动了起来，它震动着翅膀，银色的风刃飞了出去将一切粉碎。
　　它知道我在想什么，它会实现我的梦想。
　　毁掉这一切，然后重塑它。
　　为了我和阿幻的乐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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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双重人格什么的，写起来略X疼。
所以幻有两个人格，一个是北川幻另一个是绫小路幻。

↑这个是白木哥哥，看上去很温柔很温柔很温柔吧哇哈哈哈~~感谢鬼傻妹子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