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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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扶言远远地看到树下的男子，他似乎在望着什么，又似乎在等待什么。
“你在等什么？”
男子闻言微侧头，略长的额发遮住白皙的面容，却不语。
“你在等什么？”苏扶言不死心的再次询问。
半晌，男子轻叹：“只怕那人，早已不认识我。”
继而男子看向他：“那你呢，你又是，在等谁？”
苏扶言无言以对。
男子唇角轻扬：“回去吧。”
苏扶言不可自制的转身离开，隐隐听到身后的啜泣声。
“果然，已忘却了。”
苏扶言想转身，却无法，只能挪动着双腿走向前方无尽头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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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扶言是被下人的吵闹声惊醒的，起身走出门外，见众人不知为何忙前忙后，便扯住一个询问情况。
“少爷不知为何突然高烧不退，请老爷去看一下吧。”说罢，又去忙了。
苏扶言愣了愣，走进西卧房，看着床上蜷缩的影子，心口划过一丝疼痛。走上前去掀开被子，一张约七八岁的稚嫩小脸露出，苍白的脸颊一抹病态的红晕，朱唇微启喘息着，一对秀眉微蹙，瘦弱的身躯包裹在单薄的衣物里，似乎因被子的缺失而发抖。苏扶言坐在床沿，手抚过少年散落颈间的发丝，因掌下的温度不同寻常而皱眉。
苏扶言为少年盖紧被子，走出门外，面色铁青。
“林源清呢？”
此时年轻的医生刚刚赶到，看到苏扶言面带愠色微微一笑：“抱歉，在下来迟了。”
苏扶言转身回房：“快些进来。”
林源清仍挂着笑，随他进入。一眼看到床上的人儿，再看苏扶言一脸不耐，便上前把了脉，轻叹一口气。
继而他感到身后的人甚是紧张，便忍去笑容换上严肃的脸面：“令郎病得……有些重啊。”
“怎样？”苏扶言皱眉。
“不是风寒所致……似乎另有原因，不过我方才听闻他口中一直轻念‘父亲’呢。”
苏扶言不语，眼神微妙。
“我开个药方，若十日不见好，再来找我。”说着，林源清执笔随手写了些什么，递给苏扶言。转身欲走，停顿半晌，才又开口，“令郎很需要您在他身旁，若是可以，还望您三思。”这才离去。
苏扶言将手中的药方递给下人，坐到少年旁，抚摸他的头发。
“……父亲……”少年睡梦中呻吟了一声，身子缩得更小。
苏扶言将他的头放至自己膝上，双手抱紧他的肩。少年似是感受到熟悉的气息，眉间的褶皱竟慢慢舒展开。
不知过了多久，下人恭敬地端了一碗药进来：“老爷，药煎好了。”
苏扶言一手扶起少年，使他靠在自己怀中，另一手接过药碗，示意下人退去。继而轻吻少年的额头，柔声附他耳边道：“莫儿，喝药。”
少年长而密的睫毛略微抖动，却未醒来。
苏扶言摇了摇头，将药碗搁置一旁，拿过湿毛巾覆上少年精致的面容，怀中人轻颤，继而万分不情愿的睁开眼眸。
入眼是渐渐清晰的男子的脸，少年猛然一愣，湿润的眼眸满是诧异，微微扯动唇角，清澈的少年音：“父亲？”
“我的乖莫儿，来，把药喝了。”苏扶言见他已清醒，便再次端起药碗，递到少年唇边。
少年看这纯黑的药汤，不禁皱眉，却仍是全部喝下。
苏扶言见他如此听话，心中很是喜爱，俯身吻吻他的额头：“睡吧。”便把少年放回床上，正待起身，忽被少年拽住衣角。
“父、父亲……能否留下……陪莫儿……”少年睁大溢满水汽的眼眸看向对方，见他面有难色，便松了手，垂眸，“算了……”
苏扶言捉住那只手，放在掌心温暖着：“乖莫儿，父亲不走，带你睡去再走，如何？”
少年豁然一笑，孩童的纯真：“谢父亲。”
苏扶言温柔地看着他闭上眼睛，带他的呼吸均匀，方才小心收回手，轻步出去，褪去了温和的面容，依旧是那个严厉的苏老爷。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