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魔师列传》眠狸

9、第九章 祖父的回忆

　　进了书房，艾司堡公爵显的有些劳累地坐上椅子，面无表情地看着莱茵关上门走近自己。
　　“你知道《禁忌之语》是什么？” 艾司堡公爵抬眼问孙子。

　　“是的！《禁忌之语》里记载了不允许被召唤出的恶魔的召唤方法！”莱茵严肃地回答着祖父。“里面强大的恶魔一旦被召唤出来将无法控制，并且造成极大的危害。”

　　“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艾司堡公爵又问。

　　“是的！找到阿贝利希·冯·奥古斯特，杀了他！并带回《禁忌之语》。”莱茵像个军人一样回答着祖父的第二个问题。

　　“如何找到他？”艾司堡公爵提出了第三个关键问题。

　　“这个……亲爱的祖父，这个需要您告诉我了，对于这个亲戚我可是一无所知啊！”露出本性的莱茵笑了出来。

　　“唉……”老人今天第二次叹气，将早晨压下的相架递给孙子。

　　莱茵接过相架，里面是一张有点模糊的老照片，但还是看的清楚其中一个正是年轻的祖父。与他并肩站的人有着一张与祖父相象的脸，仔细分辨的话正是阿贝利希·冯·奥古斯特。坐在两个英俊年轻人前面的是笑容灿烂的年轻祖母。最让莱茵感到吃惊的却是：照片上的祖父和阿贝利希竟然都穿着纳粹党卫军服。而且从肩章上看，两人的军衔都不低：一个中校，一个少校。

　　“原来，祖父也崇拜过那个人。”莱茵轻笑着。他一直都以为祖父从来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没想到居然也不能免俗地做过那个人的走狗。

　　“你是说那个疯子？”艾司堡公爵讥讽道：“我从来不崇拜任何人，只是……阿贝利希崇拜他！你应该看的出来，阿贝利希也是个狂热的种族主义份子。”

　　“恩，他们两个很是臭味相投啊！”莱茵也讥讽着。回想起被人叫做‘杂种’，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就从心底冒了出来。虽然他不像欧特琳那样执著，但从小被祖父培养出的贵族尊严，也是不容人践踏的。

　　“在很早以前，阿贝利希不仅与我是表兄弟，也是很好的朋友！突然有一天他告诉我，他有了帮助家族复兴的计划。然后，他带我去见了那个疯子。”

　　艾司堡公爵站了起来反剪双手背对孙子，凝视窗外与此时心情完全不同的明媚阳光，陷入了往事。

　　“那时我还年轻，年轻所以容易被煽动。我加入了它们，用我们的力量去帮助一个没有权力的小丑爬上了至高的宝座。可是很快我就发现，他是个不切实际，冷酷残暴的疯子，只会做些什么统治世界荒诞的梦。”

　　对于祖父的这个评价，莱茵十分赞同，他对那个疯子也没有任何好感。只是没料到自己的祖父居然也在那个时期暗中活跃着，以至于间接形成了欧洲空前规模的战争。

　　“最糟糕的是，教会也因那疯子私自对其他种族的屠杀迁怒到我们家族。对于德国政府无能为力的梵蒂冈，开始找我们家族的麻烦。”想到了当时焦头烂额的情况，艾司堡公爵皱起了眉头。

　　“我提出了离开，坚决脱离那个已经疯狂的组织。但是，阿贝利希那个该死的叛徒……那个叛徒居然在劝解我无效后，要将我灭口。最令我不能容忍的是：在妄想控制家族失败后，他居然借教会的手消灭自己的家族……那个该下地狱的叛徒……该死的叛徒！”

　　回忆中出现当时惨烈的状况，老人开始濒临暴走的边缘：猛地转过身，用一双布满青筋的拳头狠地敲打着桌面。

　　莱茵用理解的眼神平静地看着狂怒的老人。祖父不喜欢外露感情，但并不表示他没有感情。这样的祖父反而比任何人都热爱自己的家族，不允许它受到一丁点的伤害。遭受最亲密的朋友如此的背叛，这样的愤怒怎么可能被时间所磨灭！

　　“为此……”发现自己失态的艾司堡公爵，马上就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恢复了往日的冷静重新坐下。“家族付出的代价是近一半的优秀控魔师的宝贵生命。而我，则是右眼。那是对我的惩罚！惩罚我的年轻无知。”老人又自责地喃喃低语。

　　仔细看的话，他的左右两只蓝色眼睛在颜色上有着细微的色差，右边是只做工精湛的义眼。

　　“最后战争结束，那个疯子死了，而阿贝利希那个该死的叛徒失踪了。经过那么多年，所有的人也都以为他死了，没想到……”老人头上的青筋又突然暴起：“他居然又出现，偷走了《禁忌之语》。”

　　“那么，您认为他偷走了《禁忌之语》想做什么？”莱茵请教着祖父。以祖父对那个叛徒的了解，应该不难猜到他的目的。

　　“你，看过那本书了？”艾司堡公爵突然反问孙子，用‘休想想瞒的了我’的眼神看着他。

　　“哎呀！亲爱的祖父大人，我也知道瞒您是没有用的。可那时候我也很年轻，很容易犯错误。”小恶魔滑头地笑着。《禁忌之语》是家族的禁忌！而打破禁忌是莱茵的爱好之一。

　　“你也知道那里面记载的恶魔有着怎样的作用！”艾司堡公爵提点着自己的孙子，并没有责怪他偷看的意思。

　　“复活？”莱茵恍然大悟：“他不会异想天开地想复活那个疯子吧！”

　　“阿贝利希对那个人的崇拜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艾司堡公爵不屑地说着：“不排除这个可能。”

　　用三百人的性命换回一个可怕的疯子，然后再夺去几万或几十万人的性命？疯狂传染的可真快！莱茵低着头露出了讥讽的微笑。

　　“莱茵！你知道召唤那个恶魔的方法吧！”艾司堡公爵叫了声不知正在笑什么的孙子。

　　“是的！祭品、祭师、祭坛。”莱茵赶紧回答祖父：“祭品是不亚于300人的灵魂；祭师的话以阿贝利希的能力完全可以担当；祭坛……可能就需要花费大量的资金了吧！要修建那样一个可以容纳300人的祭坛，可要不少钱呢！”

　　“你知道该怎么做了？”老人看了眼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的孙子，不再说话。

　　“是的！‘皇帝’大人，这次的任务，请放心！”非常正式地向祖父行了个宫廷礼，莱茵露出了带着酒窝的自信笑容。

　　***

　　接受了命令的莱茵立刻动身飞往巴黎。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旅程，傍晚时他已经坐在位于维克多大道上的一间豪华客厅内，品着上好的意大利咖啡。

　　“啊！对不起，亲爱的朋友！让你久等了。”一个有些秃顶的中年法国男人推门走了进来，热情地与莱茵打招呼。

　　“哦！亲爱的勒瓦尔先生，见到你很高兴，这点等待算不上什么。”莱茵微笑地上前和他拥抱了一下，然后两人分别在茶几的两旁坐下。

　　“亲爱的莱茵，什么风把你吹来来了？”一看就是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过多年的勒瓦尔，用商人惯用的话客套着。

　　“亲爱的勒瓦尔先生，我是想请你这个A、M、C欧洲部负责人帮我个小忙。”莱茵微笑地说明着来意。

　　“哦？我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听见莱茵说出了自己的另一个身份，勒瓦尔好奇地问。

　　所谓的A、M、C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神秘组织，相反它还是上流社会中颇受欢迎的一群人。Adoration、Mystery、Club，也就是：崇拜、神秘、俱乐部，简称：A、M、C。是由全世界崇拜神秘学的上流社会有钱人士组成的俱乐部。说白了，也就是些迷恋魔法、巫术、诅咒、不可思议现象等等的一些有钱人组织起来的俱乐部。每年也会举行一些考古活动，或者绝对外行的，没有效果的魔法，巫术聚会什么的。在莱茵等一些专业者眼里那是非常可笑的，但是这样的一个组织有时候也会带给他很多好处，比如他的许多客户就是其中的元老级成员。而且很多可信度一半一半的关于教会或者政界甚至黑暗界的消息都可以打听到，所以莱茵对搞好与A、M、C各个阶层成员关系看的是很重要。眼前的亨利·让·勒瓦尔便是A、M、C欧洲部的负责人，也是他颇有交情的朋友。

　　“我想知道，A、M、C的成员中有没有人在最近，或近一两年内秘密修建可容纳三百人的大祭坛。或者有什么人对起死回生，特别的感兴趣。”

　　阿贝利希如果想建造大规模的祭坛没有大量的资金做后盾，那是不可能的。而A、M、C里那些对魔法、巫术、诅咒深刻迷恋的人又是他最佳诱骗对象。在A、M、C活动厅里随手一指，那人就绝对拥有建造百座这样祭坛的财力。

　　“这个……”勒瓦尔陷入了思索中。“哦！亲爱的莱茵，这个你可难倒我了。对于起死回生，我想每个俱乐部成员都会抱有极大的兴趣。至于修建可容纳三百人的大祭坛么……据我所知也没有。你也知道不通报A、M、C私自修建这样大建筑，对于我们的成员来说是不可以的。”

　　“唉……那真是可惜了。”莱茵有些遗憾地笑了笑。

　　“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我的朋友？也许可能会有A、M、C成员外的人在修建这样的祭坛。我还有其他一些消息灵通的朋友，一定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信息。” 勒瓦尔自信地说。

　　“十分感谢！勒瓦尔先生，我只想知道关于修建大祭坛的消息。如果有消息请通知我！我告辞了。”莱茵微笑着起身与他握手告别。

　　“怎么不留下来和我共进晚餐吗？亲爱的朋友？” 勒瓦尔又笑着做出了邀请。

　　“不了！我的朋友，多谢！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青年礼貌地拒绝了。

　　“真是可惜啊！我的朋友，下次可一定不要拒绝我的邀请了！”勒瓦尔也没有诸多挽留，热情地将莱茵送到了门口。

　　“再见，我的朋友！”

　　“再见。”

　　与他告别后，莱茵转头向大街走去，一个擦肩而过的十多岁少女引起了他的注意。

　　少女美艳的脸蛋上涂抹着蓝色系的浓妆，高高梳起的棕色马尾辫精神地摇晃在脑后，一身‘庞克’风格的黑色皮质连身短裙凸出了她火辣的身材，胸前只挂着个硕大的银色十字架便没有其他的装饰物。整个装束看起来就比那些在迪斯科舞厅里寻求刺激的不良少女少了些夸张的首饰而已。但与她装扮极其不相符的是：莱茵居然在她身上感觉到了神圣的气息。天呢！现在梵蒂冈的修女怎么喜欢这样的打扮？

　　两人擦肩的同时，眼尖的莱茵看到女孩对他皱了皱眉头，心里暗叫不好。自己刚从家族里出来，连衣服都没换就来到巴黎，身上一定沾染了些城堡里恶魔的味道。被那个女孩发现了？哦！天啊！阿贝利希的事情还没解决呢！修女大人啊！你千万别现在来找我麻烦啊！莱茵默默祈祷着。

　　庆幸的是，那女孩没有任何行动只管走着自己的路，然后拐了个弯消失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