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他们 ...
-
“没有带武器的牧师真不是一般的弱呢。”
西恩笑着，长剑向伊桑砍去，对方一个滑步避开。
“你是要我夸你在背上背着好几把武器还能打架么？”
“你的嘴还挺毒的。”西恩睁开眼舔了舔唇，“不同的情况要用不同的武器，对付你这样的家伙，当然是以剑为优先。”
伊桑不断躲避着剑击，长时间的体力消耗让他有些吃力：“我说啊……【重击】！”
“啥啊？——【重斩】！”西恩一个轻挑，剑波向着伊桑袭击。伊桑以手支地，在地上翻滚了几下，咬牙向他踢来。
“咦？这是精灵的格斗术么？”
“不，这是托马斯回旋。”伊桑看着像被丢入冰窟的西恩，全然没有察觉到对方被自己冷到，“这是神殿骑士团的托马斯牧师教给我的。”
不对吧！西恩腹诽，揉了揉太阳穴。
【他是在小瞧我……】伊桑不得不认清这个事实，自己一时疏忽忘了带武器，只能施展一些简单的魔法和格斗术，擅长的【圣光十字】也无法发出。他有些紧张，这样下去自己会陷入不利的局面。
“【升龙斩】！”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西恩的肩袭上了他的腹，然后连环攻击他到半空中。伊桑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陷入剧痛中，然而对方显然还不太想放过他。
“【凌空暴击】！”伊桑坠下地时，看见尚在半空中的西恩就这样俯冲下来，他打了个冷颤，快速施展【还击】，然后是侧翻，让西恩扑了个空。待他从被击碎的地面中回头，看见了伊桑冷漠的表情，还有，缓缓抬起的手。
“【定身术】。”
看着惊异的西恩，伊桑从地上拾起了掉落的剑：“呐，没想到吧，我会用这样的方式战胜你。”
“是我轻敌了，不过，你以为你可以困住我多久？”西恩笑着，却在看到伊桑举剑的动作之后有些惊异，“你……？”
“没有武器助力，最多三十秒，砍下你的头，已经够了。”防冷了眼神，微喘的伊桑手却没停，向西恩的脖颈砍去，西恩玩笑的表情却还挂在脸上。
“喂，不管怎么说，为那种教团这么疯狂，也太奇怪了吧。”像是全然没有感受到死亡的威胁，西恩笑道。
“那便是我生存的信念啊——”伊桑低喃着，剑重重地砍上了少年的动脉，没有人能阻止，因为这是他的坚守。
“那就——毁掉吧！”
爆裂声忽然传来，飞扬的碎石溅起沙尘，伊桑吃了一惊。西恩只是笑了一下，似乎早已料到。
在走廊厮打的两个男人面前出现的，是不知何时被毁掉的通往教皇厅正厅的墙，以及那带焦痕的打洞之中的两个身影。一个火光艳天，紫红长发飞舞，抱胸立于残垣之间，扬起头高傲迫人。另一个不怎么显眼，表情平静。
“谁在欺负我的人，啊？”女王般的女子气场全开，嚣张到爆的口气以及句尾上扬的音调，让人毫不怀疑她会为口中“我的人”而冲上去把别人毁灭。伊桑意识到不妙，正要抽身离去，却感到颈边有些冰冷。不知何时已挣脱了束缚的西恩在方才的骚乱之中拿回了自己的剑，抵在他的脖子上。
不断扭转的局势让伊桑觉得内心已经承受不住，但他也清楚，现在的局势是一对三。小心地转头看见特里亚纳一如既往地发呆，内心竟然有些意味不明的愤怒。
他以为这种时候，那家伙无论如何都应该有点反应的，当然特里亚纳也不负众望地回过头来，看着被剑所胁迫的伊桑，难得的皱了皱眉。
“啊……你怎么会在这？”
场面一下变得喜感起来。西恩扑哧一笑，安杰利卡眯眼，肩膀却在耸动。然后四个人不约而同地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
我们为什么要战斗呢？
因为完全搞不清局面的精灵一句话，倒使得紧凝的气氛轻松了下来，看着冒黑线的伊桑，安杰利卡笑着把西恩扯到一边：“你们俩怎么打起来的，嗯？”
西恩无辜地撇了撇嘴：“魔法师小姐，我跟在你后面要进大厅的时候，那地方突然进不去了！太奇怪了！明明没门的！我每次一想进去就像撞上一堵墙一样！正在郁闷的时候，就看到这家伙了！”说着指了指一脸不爽的伊桑。安杰利卡忍笑，接着问：“然后呢？”
“我是跟着她过来的。”伊桑开口，用下巴点了点特里亚纳，“看到这蠢小子的时候他就冲过来，大吼什么‘一定是你搞的鬼’，我懒得理他，就……”
安杰利卡嘴角抽搐了一下，她们俩在里面和另一个男人生死争斗，这两个家伙却因为互相看不过眼在外面干架？
“伊桑牧师，我认为我们之间没有对抗的理由吧？”她抚了抚眉心。
伊桑突然又严肃起来：“你们刚刚在里面做了什么？”
安杰利卡楞了一下。
啊哦。
“刚才冒出一个红发男人把女神像轰成了渣。”师父，这是你老人家最后的用处，抱歉了啊……
伊桑脸色一变，顺着大洞便冲了进去。
安杰利卡与西恩对视一眼，齐心协力，把特里亚纳也推了进去。精灵下意识地反抗，却发现大洞已经被人施了法术，出不去了。她无奈地耸了耸肩，认命般地转身跟上伊桑的脚步。
碎渣。
破碎的信仰和忠诚。
伊桑有点害怕，坐在地毯上看着往日的信仰今日的破碎，他甚至怀疑十年的虔诚不过是梦一场。
有人喜悦，必有人痛苦，这是定律。
几年前听说一个贵族家庭被教团毁灭，当时的自己怀着的还是一中可以说是崇敬的心情，罪人被拥有绝对力量的教团所制裁，那就是自己的人生追求。
可是如今呢？
牵扯到精灵的事件，让自己对教团有了些迷惑，可是这种迷惑没有持续太久。他心里想着，再信一回，自己生活了十年的教团，再信一回。所以在牢狱里，他给了自己一个选择的机会，若教团真是将罪责推给了特里亚纳，自己便离开教团，若教团没有做过，那自己便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冷眼看着特里亚纳死亡。
可是，真的这么容易么？
他还记得杰克将权杖轻轻敲上他脑袋，亲密地揉乱他的发。他还记得雷昂纳多长袍下柔和的眼睛，他还记得神殿骑士团那么多的兄弟，大家一起生活一起战斗的每一天……
忘得掉么？
教团或许是一汪不太干净的水，教皇派和神殿骑士团不断争斗。他在水边照自己的脸，水旋转映出的却是深渊底下无绝的孤魂。他想离开，却有人喊着他的名字，从水面中伸出了黑色枯指，索命般钳住他的脖子。
无法逃离。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