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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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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长达兰特的根据地】
这是在一艘早已破败的巨大轮船上。残损的甲板,早已被撕裂的船帆。阴风阵阵,在船上裹着破布发出尖利的悲鸣。许久无人踏足的木板微微颤动,发出像是某种魔物笑声的声音。这艘船在逆光的位置已被遗弃了几十年甚至几百年,由于年代太久远,早就没人知道它本来的名字了。
或许多年以前,这艘船也曾风光一时,但至少现在它再也无法航行了,甚至因为某种不可知的原因,有些魔物也开始驻扎于这个鲜有人知的阴暗地域。
可是现在,这艘被人称为幽灵船的古老船只,却迎来这几月来的第一个到访者。
“教团第05812号卷宗,金龙死亡事件。”
“教团第05813号卷宗,教皇派原主教伊格纳西奥背叛事件。”
远远的,一个貌似人类青年的身影,从海岸边踏上了通往破败货船甲板的路。他左手拿着几张纸张样的东西,右手托着一根红烛。红烛缓慢地燃烧,火焰发出的光芒照耀着纸上的文字。羊皮纸斑驳的痕花上写着用羽毛笔写就的字符。
那青年低声念着羊皮纸上的文字,不断思考着。他放下手中的羊皮纸开始思考:“这两者之间的关系……是因为主教背叛才?可是金龙素不过问宫廷之中的事,主教又是怎么引发他死亡的呢?”依靠这些零碎的思绪,青年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困惑而为难的表情。片刻之后他将羊皮纸收入衣袋,蜡烛被移到身前,他决定向内探索调查。
青年的脸上带着一丝刚正的气质,他整个人笼罩着一层神圣虔诚的光芒,尽管在黑暗的地方,也让人觉得是不可亵渎的。他约莫二十岁的年龄,银色中长发不羁而随意地翘起,但他五官端正,面容清俊,打扮也是十分讲究——身上穿着合身的蓝色大衣,勾勒出修长身材。白色手套,头上的浅蓝发饰为他添了一份来自上流社会的贵族气息。即使在人群中,他也是极出众的那一类人。虽然他整个人表现得谦和内敛,却绝不会因此被人忽视。
他的样子会让上想起在长满蔷薇的花园里悠闲品尝着上好红茶的贵族少爷——如果忽略他此时拿出的连枷和腰间的精工盾牌的话,那的确是。
青年将武器握于手中,因为些许的紧张而皱紧眉头。走上甲板上木板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不堪重负的甲板仿佛马上就会断裂。因此青年每一步都走的格外小心,生怕踩着某段木板后自己跌入万丈深渊。
“奇怪。”
青年突然停止了脚步,绷紧的神经丝毫不敢放松一分。觉到古怪之后他自言自语道:“为什么没有魔物?”
在来这调查之前,他早已做好了战斗的准备。然而在来这的途中,除了在海滩上遇见了几只小妖精外,竟是什么也没遇见。然而几月前,这里还是一堆以达兰特为首的魔物的栖息地。各种不可思议,让他想的更乱了。唯一出现这种现象的理由,就因为几月前那一道冲破天际的金色光芒——大概。
神殿骑士团发现那起事件时,已什么都无迹可寻了。唯一残留下来的线索就是这艘船。因此骑士团指派他来此调查。
青年屏住呼吸,提防着随时可能出现的威胁。突然,他瞟见了桅杆上残留了什么。他走过去,发现那是一片污黑的痕迹,很明显不属于人类。
“参与战斗的两个单位,都不属于人类吗?”青年靠近,蹲下,伸出食指沾上一些,凑近观察。是黑色的血,发出刺鼻的腥味,却又与人类的血味不同。他从衣袋中取出一块干净的手帕,细细将桅杆上的血擦尽,然后将血液样本小心放入口袋。
金龙的血液,是黑色的?青年迷惑了,起身,难道就没有更具价值的线索吗?说实话,事件发生几月后才派人调查,神殿骑士团这种行为本身就是不明智的,他叹了口气,理了理有些汗湿的银发。
突然,一阵周围气流都被拉扯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还好,一直保持警惕的他马上作出了反应——他下意识地从腰间抽出盾牌,然后快速向左边移动。施展了一个滑步之后,他看见自己原本站着的位置瞬间多了几支闪着寒光的箭矢,不由得擦了一下冷汗。
那箭的射出速度之快,若不是射箭者离他实在太远,而自己反应又快的话,此时被穿透的一定是自己的身体。他深呼吸了一口,确定几分钟对方都没有再攻击的意图,便小心翼翼地探出头:“阁下何人?为何突然攻击我?”
他屏住呼吸等了几秒,发现对方无人回答,便又开口道:“阁下不愿出来与我一见吗?”手中的连枷轻轻一甩,步履缓动,身子旋了半圈,摆出一个防备的姿势。
“——回去。”
一个声音远远传来,这声音因隔得远,而显得有些空灵不清。隐约可听出,不是成年男子的声音。青年被这突然冒出的声音惊了一下,笑了一下试图表示友好:“阁下为何这么说?”
他并不是固执地想问对方话,只是想探听对方的位置,显然对方也知道他的意图,因此没有回话。从对方的方位显然也看不到他的笑容,所以对方完全没有了与他交谈的意愿。
他握紧连枷的手中沁出些许冰冷汗液。这样的对峙是最磨人的,但他有自信在自己按捺不住好奇心前先逼对方说话。他索性坐了下来,但手中的盾牌一点不离手。他也想知道对方的韧性与他相比如何。不得不承认,他对方才那如暴风一般的箭矢攻击记忆犹新,甚至有想与对方交手的冲动,但这不阻碍他对目前形势的判断。
他一直在等待对方有所动作。
幽灵船上没有所谓的昼夜之分,黑色的一根根桅杆像【黑山】的枯叶林。时而有不详的乌鸦飞过,以及一些会蚕食人类尸骸的秃鹫。他揉了揉酸疼的腿,有些焦急。
已经不能再拖了——他有足够的耐心与对方磨下去,只是在目前,神殿骑士团已没有更多时间给他。
他终于下定决心不再进行无谓的比拼,于是他起身准备继续调查。当他起身那一刻他清晰地听到船上传来了轻微的摩擦声。看来对方的罩门是这艘船。他轻笑一声,然后伸手抚上桅杆。
他在静待对方的反应,一边寻找有价值的线索,一边仔细听对方的声迹。出乎他意料,这次对方没有马上动作。只是当他发现甲板上的一块残木,并拾起来观察时,那如撕裂空间般的箭鸣如约而至——在距他脚下几毫米处。
对方不发一言,但他知道对方已开始愤怒。他狡黠笑道:“阁下不告诉我原因,让我怎么甘心乖乖走掉呢?”大概对方也有些紧张,便回了话:“人类,为什么还不放弃?”
“人类?”他略一思索,“你是精灵?”
对方又回复了沉默,许久才说:“人类,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那么。”他微微挑眉,“来自生命之树深处的精灵阁下,又为何栖居于这艘已腐朽的船只?”
“……回去吧。”对方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以劝诫的口吻缓慢道。
“很抱歉,恕难从命。”他抬头,向着对方声音的方向,“我也有自己的工作。若阁下看得到我,就会明白。”
几声轻微的脚步声,他听见对方有些失措的声音:“你是教团牧师?”
“哦?阁下知道教团?”他有些吃惊。在阿尔特亚大陆上最为神秘的族群之一,精灵,会出现在阿鲁?阿兰德以外的地方,已让他有些诧异,再加上对方出现在这了无人烟的废弃旧船上,还知道教团这个势力,这已不是让人惊诧可形容的了。然而他的惊喜下一秒就变为了震撼。
“……教团的、走狗,是吗……”
他还未反应过来,就不得不赶快防御了——因为对方如骤雨般的攻击已席卷而来。他抬头突然看见,在船最高的桅杆之上,有一个身影静静伫立。
“我后悔了,不会放你走了。教团的走狗,去死吧。”
说完,那个身影快速地开始移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