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来临时》尹尹约约

6、现实与童话

　　“楚明哥哥，你为什么在这里？”莫言在角落里找到独自发呆的楚明。

　　“嗯，我在想我的妈妈。”楚明看着莫妍，有点泪要落出来。

　　“啊？楚明哥哥，”她看着他的眼泪又要落下来的样子，有点急了：“楚明哥哥，想妈妈也不能哭呀！你是个男子汉呢！你想你妈妈了，那就去看她啊！我们一起去看你妈妈好吗？”莫妍像个小大人一样安慰着比她大两岁的楚明。

　　楚明的爸爸是商业界中有名的商人，提起他，大家都赞不绝口。他一个人白手起家，把他的楚氏公司发展成如此大规模的企业，实在是很精明的商人。但他为人谦和，对大家都很好。尤其是他和他太太的感情，深厚得简直真的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很可惜的是楚明出生后，太太的身体就开始变差。在不久之前离开了人世。

　　楚明抬起眼来，看着站在前面的莫妍，说道：“妈妈走了，我再也找不到妈妈了……”说着，他泣不成声。

　　莫妍不明白：“怎么会找不到呢？阿姨她到哪里去了呢？我们再仔细找找嘛！或许阿姨就在不远处看着我们呢！”莫妍天真地胡言。

　　楚明摇摇头，说道：“我找过了，凡是妈妈带我去过的地方我都找过了，都没有找到妈妈。而且爸爸也说妈妈到了一个只有他才知道的地方。我再也找不到妈妈了……说着他又哭了起来。

　　莫妍看着哭得梨花带泪的楚明，心疼了。她张开她小小的臂膀，抱住楚明，说道：“楚明哥哥不怕，阿姨肯定不会扔下楚明哥的，阿姨或许是有事情才迫不得已离开楚明哥而已。等楚明哥哥长大了，就可以到更远的地方找回阿姨了。”“真的？等我长大了我要到更远的地方找回妈妈，然后再也不离开妈妈了！妍妍，我不会哭了！我要快快长大，然后找回妈妈！”楚明站起身来像是发誓一样说道。

　　“恩恩，就是！”莫妍听到楚明的最后两句话不住地点头：“就是，楚明哥哥是男子汉，男子汉大丈夫流血都不流泪！楚明哥哥要加油啦，妍妍等着你找回阿姨呢！”莫妍笑着笑道。

　　“恩恩，妍妍，等我找回妈妈，我就娶你当我的老婆好不好？”楚明也笑了。

　　“啊？楚明哥哥，这种笑话不好笑！对了，楚明哥哥来我家玩吧！我一个人在家好无聊的咧。”小小的莫妍不留痕迹地转移话题，拉着楚明朝她的家走去。晚上，莫妍躺在床上睁着大大的眼睛听着莫光毅给她讲故事。

　　“最后，公主和王子结了婚，过上了幸福的生活。”莫光毅很动情地念着童话，然后低头看着还是把眼睛睁得大大的莫妍。

　　“怎么了妍妍？爸爸都念完故事了，你还不闭上你的小眼睛？”他笑着低头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

　　“恩恩？爸爸，我在想问题。”妍妍皱着眉头，但还是笑了。

　　“什么问题呀？能不能让爸爸来帮你分担分担？”莫光毅笑着低头问道。

　　“爸爸，你知道楚明哥哥的妈妈去了哪里吗？楚明哥哥很想念他的妈妈啊，可是阿姨到底去了哪里呢？会不会真的是楚明哥哥再也找不到他妈妈了吧？爸爸，你觉得我们能够找回阿姨吗？”莫光毅惊讶地看着莫妍。

　　“妍妍，你怎么突然间……”莫妍打断他“爸爸，如果想不到答案就算了吧。反正只要楚明哥哥不再哭就行了。楚明哥哥哭起来让人看着真心疼。”她不在意地笑笑。

　　“啊，楚明是个好孩子啊！”莫妍点点头“对啊，楚明哥哥会是个很坚强的男子汉的！”

　　“妍妍也是好孩子。”莫光毅低下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恩恩，爸爸也是个好爸爸！”莫妍笑着说道。

　　“好孩子，只要楚明愿意，有一天他会找到他的妈妈的。”莫光毅想了良久说道。

　　“真的吗？那太好了！妍妍要和楚明哥哥一块儿快快长大，然后一起去找阿姨！”莫妍开心地笑了。

　　“对了爸爸，”她勾住莫光毅的脖子又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爸爸，你和妈妈不会离开我吧？”

　　“不会，当然不会！你是爸爸妈妈的宝贝啊！我们都不会离开你的！”

　　“真的？那太好了！”莫妍亲了亲父亲的脸，“爸爸，那我就可以安心睡觉了。爸爸晚安！”她说着躺下闭起眼睛。

　　“嗯，宝贝晚安。”莫光毅再次吻了她的额头，帮她掖了掖被子，起身离开房间。

　　“不离开吗？”莫光毅倚在门口，低低地叹了口气。“妍妍，妍妍……”此刻，他嘴里喊着的妍妍，到底是哪个妍妍？谁知道呢？

　　人生本来就是那么无奈，你以为已经注定了的，或许他又不是；你以为自己与她无缘，可是到头来却是会和他纠纠缠缠度了一生。唉，人生若能永远都只如初见，那该多好。不过，再好，那也只能够试想想罢了。谁也不希望走到错的地方，谁都不会希望自己走进泥潭。不是吗？可那又能如何？

　　其实一切的一切上帝早已安排好，一切都已是注定，我们只能够是这样懵懵懂懂地匍匐向前。无奈，上帝究竟是如何残忍。看着我们的落泪，他竟也笑得开怀……

　　过了吧，让一切都过去了吧！莫光毅勾起唇笑笑，今晚，月圆。

　　妍妍啊，你现在还都好吗？你一定要幸福啊！

　　尹灵从浴室里走出来，看见已在女儿房门的莫光毅，愣了一愣，随即笑开了：“怎么了？为女儿讲故事自己也掉进童话故事缸里面去啦？”她伸出擦着湿湿的头发的手，叹了口气：“回房吧，夜深了呢，我想睡觉了。童话永远都只能是童话，不是现实。你的现实，在这里。”尹灵转过身走向房间。

　　莫光毅几个大步赶了上去，一手搭着尹灵的肩，一手握住她擦头发的手。“我知道，灵儿我都知道。你，现在，可以不必担心。”

　　“现在？可以不担心？那就是日后，我就要担心了？”尹灵还想继续说下去，莫光毅抓住她的手，抽出她手里的毛巾，“我来帮你擦。”他也是，用同样的招数，不留痕迹地转走话题。

　　尹灵低头，眼里有些闪动。

　　很有默契地，他们都低低地在心里叹了口气。彼此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他们都知道的。那又能够怎么样呢？心，不是那么容易守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