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来临时》尹尹约约

19、第19章

　　莫妍睡得昏昏沉沉，前面的时间一直都是很安静的，她也睡得很安稳；但是到了后面的一段时间，就开始有些声音纷扰地入了她的耳朵。
　　“准备登机了吗？”不知道是谁问了一句。
　　然后没有什么声音。再过了一会儿，又有一个声音“怎么办？妍妍还么有醒呢。”然后她听到有人轻轻滴呼唤她“妍妍，醒醒，你醒一醒，要准备登机了哦。”她不大高兴滴皱皱鼻子，把头埋进莫光毅的怀里继续做她的有些浑浑噩噩的“美梦”。
　　“没关系，让她再睡会儿。”莫光毅轻声说。“我来抱她吧。”是尹灵的声音。她缩在父亲的怀里动了动，终于还是不大情愿地睁开眼睛。
　　“妍妍，吵醒你了？”莫光毅低下头看着莫妍轻声问。莫妍还是处于睡眼模糊的境况中，闻言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莫光毅笑笑，尹灵已经走到他们身边“好了，妍妍睡醒了就起来了吧，爸爸也累了呢。”莫妍抬起头看着父亲，莫光毅低下头看着莫妍笑笑“我不累。妍妍还那么小呢。”莫妍笑了笑，棒棒糖却从她的嘴里掉了下来。大家看着都是一愣，随即都笑了起来。莫妍在棒棒糖掉了的瞬间也清醒了过来，看着躺在地上还带着自己口水一脸不敢的棒棒糖，也笑了起来。
　　“走了，该登机了。”楚极走到他们身边。
　　“嗯嗯，”莫妍点点头，从莫光毅的怀里跳了下来，跑到楚明身边，“走吧，楚明哥哥。”楚明点点头，拉住了她的手，然后跟着大人们一起向飞机走过去。

　　“爸爸，”莫言坐在飞机上还是很不安定地乱动。“我们要做多久才到啊？”莫光毅用带笑的眼睛看着莫妍，摊摊手耸耸肩，很低生恨低声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你没有查吗？”莫妍继续问。“我忘记了。”莫光毅继续很抱歉的样子。莫妍看着一脸小心翼翼维持低声的父亲，笑笑点点头。
　　“丫头，你那么着急干嘛？我们才刚上飞机呢。”楚极探过头来。
　　莫妍撇撇嘴，也是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说道：“我只是有些无聊。”楚极闻罢觉得好笑，于是他压低声音地不住地笑。楚明很安静地坐在莫言身边，一脸我了解她的表情，但也是忍不住笑了笑。
　　尹灵刚坐上飞机就开始忍不住闭上眼睛。刚才在候机室的时候大家都睡觉了，只有尹灵还是睁大着眼睛，也不知道她到底今天在想些什么东西。莫光毅侧过头，就看到低着头已经睡得昏昏沉沉的尹灵。她长长的头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她的半张脸。莫光毅轻轻叹了口气，她那个睡觉的姿势可是绝对的不舒服。于是他把她的头轻轻地靠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也不知道自己已经多久没有让她靠在肩膀上了。是的，他的心里，他的妍妍，一直都是深深地住在灵魂里的。他没有办法放下她，他的妍妍，现在究竟过得好不好？
　　“楚明哥哥，你看看，这里的天空还是很蓝呢。”莫妍又开始觉得无聊了。
　　楚明望向窗外，那一叠叠地云层，在蓝蓝的天空之下轻轻地飘过，然后又有一片飘过，只是上一片，已经不知道飘荡到了什么地方。
　　“楚明哥哥，我好无聊啊！”莫妍见楚明不出声，索性直接告诉他自己在想什么。楚明听了回过神看着她，笑笑“我知道，你只要一无聊，就会乱七八糟地找话题。”莫妍一听马上提起精神“那么说来楚明哥哥你就是很了解我了？”楚明点点头，难得有些骄傲地抬起下巴“那是当然！”“那楚明哥哥……”莫妍难得抓住楚明的机会，于是干脆地缠住他不肯放。
　　其实要说很了解莫妍，别说自己了，就连她的父亲也不知道能不能够做到。只是自己也实在是无聊了。
　　“楚明哥哥，我还是很无聊啊！你都不陪我玩。”莫妍嘟起嘴。
　　楚明知道自己又开始走神了，很抱歉地笑笑“你要不要吃些什么？”莫妍想了想，点点头“也好，反正现在那么无聊。”
　　因为无聊而接受餐点。楚明自己也觉得自己有些怪异。算了，反正都是那么无聊，那就吃东西吧。于是他们按了按上面的呼唤器，空姐走了进来。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楚极有些目瞪口呆。他们的桌面上摆满了吃的：汉堡、可乐、薯条……
　　“那么快就饿了？”莫光毅闻声睁开假寐的眼睛，也是觉得有些奇怪。
　　莫妍和楚明都是把食物大口大口地往自己嘴里塞，好不容易停了停，然后他们两个看着其他人惊愣的眼神，都是有些得意地笑了。
　　“我们在比赛，”莫妍说道。
　　楚明点点头“比赛谁能够在吃完这些东西后能够不无聊。”莫光毅听完只是笑了笑，而楚极则是很不解地瞪大了眼睛。
　　“妍妍，楚明，你们小心点，不要噎着了就行。也不可以吃太饱，知道吗？不然等一会儿会很难受的。”莫光毅依然很小声地对他们说道。楚明笑笑点点头，“我会看着她的呢。”莫光毅也对楚明笑了笑，继续闭上眼睛假寐。
　　“你们那么无聊？”楚极笑着问。
　　“是超级超级无聊呢！”莫妍重重地点着头。而楚明则是在一旁接过话“不然我们为什么会点那么多这些东西？”
　　楚极看着满桌面的狼藉，也笑了。他干脆就加入吃东西摆脱无聊的“比赛”中来。楚明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笑。倒是莫妍一愣，看着突然加入比赛来的新成员，差点没把还没来得及嚼碎的一大口汉堡生生吞了下去，幸好楚明一直看着她觉得有些不对劲儿，马上提醒她，不然的话，莫妍可能就真的把那一大口汉堡直接吞下去了。
　　加多了楚极，本来预计要浪费一大桌的食物，很快很顺利地就被成功解决了。莫妍摸摸已经饱到不行的肚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饱嗝。他们看着满桌剩残的食物包装，都是不觉中露出笑脸。
　　“还无聊不？”莫光毅听到动静睁开眼睛，眼光落到他们三个撑得鼓鼓的肚子上，笑了笑。
　　“不无聊了啊，”楚极带着笑意说道。楚明和莫妍打着饱嗝，都顾不上说话了。
　　莫光毅也笑了，对着他们摇摇头“我看你们饱得明天都可以不吃东西了。”楚极点点头，也说不出话来了。
　　莫光毅抬起眼定定地看着楚极，他一直都是笑着的啊，看起来并没有预想中的那么闷闷不乐。失去妻子，对他来说会是件很痛苦的事，但是不知道是他在大家面前掩饰得好，还是他真的是想通了，亦或者是这个旅途真的让他暂时忘记了那些痛苦。总之，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预想中的那么消沉，甚至还是像从前一样开朗。不管怎么说，都是好的。
　　楚极注意到莫光毅的目光，笑笑向他挑了挑眉“怎么？这样看着我？”莫光毅还是笑着，摇了摇头。
　　在摇头间，尹灵睁开了眼睛，第一反应就是自己靠在莫光毅的肩膀上，马上抬起头坐正，有些不好意思地掠着头发，莫光毅回过头看着她“我们吵醒你了？”尹灵摇摇头“没有，是我自己睡醒的。”尹灵抬起头，有点踌躇“刚才，我……”“是我让你靠着我的，你那个睡觉的姿势不舒服。”莫光毅笑笑。
　　尹灵有些愣然，依稀有些感动。
　　楚极眼角看着他们俩夫妇。他们可以相敬如宾，他们可以相濡以沫，他们没有离开彼此。
　　那么美好，那么美好。美好得有些刺痛了他的眼睛，他有些慌乱地转过眼不去看莫光毅和尹灵，慌乱得眼底都有了些泪水。他抬起头，看着与机窗擦肩而过的浮云，低低地叹了口气，眼泪已然流回肚子里了，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浮云罢了。
　　大家都一片沉默，大家都没有再出声。莫妍和楚明吃饱了开始打盹儿，尹灵睁开眼过了一会儿又开始睡觉，莫光毅继续闭眼假寐。楚极的目光从个人脸上一路划过，然后底下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