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的诀窍》布毛衣

6、第5章

　　沈湛没有看小女佣，抱臂径直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方白。
　　“你要走？”
　　“……是啊。难不成你会留我。”方白低着头不看他的表情。这时候突然有点庆幸自己刚刚没来得及起床，此时还有一半身子埋在软绵绵的被子里。不然就会让他看见自己双腿很没出息地打颤了……
　　沈湛挑眉：“你还算有自知之明。”
　　我就知道。方白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不过留下你也不是不可能。”沈湛看着方白周身弥漫的黑色怨气，觉得有点好笑，“我相信李管家有能力把懒虫变勤快。”他低下身，凑到方白耳边轻声道，“不要想着你的诀窍，因为在这里不管用。”
　　突如其来的热流让方白措手不及，猛地一颤。
　　“你、你这家伙，吓死人了！不过还是谢谢你……”方白的声音越来越小。
　　沈湛沉默着没有说话，在方白快要破功之时很配合地转身离开了。一旁的小女佣全程目光锁定跟踪。
　　“……小妹妹，人都看不见了诶，回神了。”方白揶揄道。
　　“啊……啊？”小女佣猛地回神，左右一看，然后神秘兮兮地凑了过来，“你和我们少爷很熟哦？”
　　“……没有的事。”方白黑线齐下。
　　小女佣看起来有点不相信，不过还是失望地点了点头。
　　方白看她的模样，觉得有趣，忍不住揶揄道：“我说那个面瘫有啥好的，看你迷的。”
　　“啊呀，哪里不好咧！算了，你是男的，你不懂……”小女佣挥挥手，倒不介意。她左右瞅了瞅，低下身子小声问道：“那个，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但说无妨~”方白不愧是一种自我治愈能力超强的生物，刚才在沈湛面前还很苦逼，这会儿倒是给点妹子就灿烂了，调戏起妹子来毫无压力啊。
　　小女佣紧紧地捏着裙角，“其实我们虽然是女佣，但是很少能见到少爷的……偶尔能见到也不会被注意到……”
　　方白想，老管家，您老担心的问题不会出现了，因为沈大少爷鸟都不鸟她们……
　　“……而你不一样啊，经常能接触到少爷。而且你又是男的，也不会有什么。就是能不能每天告诉我少爷的事？说了什么话，喜欢什么颜色，喜欢哪种类型的女孩子，口头禅是什么……都可以呀！”
　　方白深深地无奈了，这姑娘天天在想些啥呦……
　　“我还要给你汇报工作呀，听着跟卧底似的。不干，太麻烦。”方白摆手。
　　小女佣急了，十指交叉握在一起，用可怜兮兮的声音道：“求你了，不会麻烦的，只是顺便……”她眼珠一转，又赶忙说：“我叫小蔡，现在还是普通女佣，你昨天没见着我。但是我在姐妹里也有些影响的，说不定也可以帮到你。方先生……求你了。”
　　方白最怕麻烦，这样一想，小蔡不就相当于自己跟班小妹了么，说不定真有些用。而且只是注意一下，应该也不是什么缺德的事……吧？
　　“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你好了。事先说明，不要期望过高……”方白扶额道。
　　小蔡嘻嘻一笑：“好，那我先退下了。”走到门口，她又突然停了脚步，转过身来。
　　“怎么？”
　　“其实，你也挺不错的，虽然比我们少爷差远了。”说完，小女佣飞快地跑走了，留下几声银铃般的笑声。
　　方白笑着摇了摇头，果然少女心海底针，不是想猜就能猜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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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这个家中所有的仆人构成一个军队的话，那么你就是指挥官。”老管家捧着一杯芳香四溢的茶，慢悠悠地说，“你要保证家中的日常服务的顺畅进行，当然，你还有权利雇佣或开除其他员工。”
　　方白默默点头，其实在想这种需要领导才能的工作真的适合我吗……
　　“早晨起来为主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熨报纸。这只是为了体现服务精神中的完美原则。可以说是一项传统。如果主人在清早阅读报纸时因为油墨的缘故把手弄脏，那么就是你的错。”
　　有钱人就是吃饱了撑得吧……方白很无语地想。
　　“老爷很少回家，所以一般只要熨少爷那份报纸就可以了。”老管家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
　　“在一切准备停当之后，你要进少爷卧室开始一天的服务。进卧房前，要先轻敲3下门，如果里面没有回应，心里默数到10，再敲3下，如果还没有回应就可以直接推门进去。给少爷送早餐时，要把熨过的报纸放在早餐下面托在银盘里端进去。进门后先把早餐放下，然后把报纸递给少爷。之后要走到窗前把窗帘拉开。能记住么？”
　　“……能。”
　　老管家放下茶杯道:“我要说明一点，整个过程中你要保持精神饱满，不要搭拉着眼——像现在。”
　　方白一激灵，一改颓废忧伤表情，立马立正站好，嘴角上翘15°。
　　“早餐结束之后，你要将提前熨烫、搭配好的服装、配饰供少爷选择。当然，对高级服装和鞋子的保养，管家都具有专业的知识和技巧。以后你就知道了。”
　　“一切准备停当，就要护送少爷出门上车，本来应该还要适当提醒少爷这天的活动安排。不过少爷不喜欢这个，所以可以省了。以上车为例，少爷上车时，你要面向车头，打开车门之前要左右环视一下。这样即使真有歹徒，至少可以暗示他你是有防备的。少爷是我们沈家的希望，所以绝对不可以有闪失……打开车门后要站在车门的后面，这样如果有紧急情况也可以应付的来……记住了？”
　　“是。”方白道。其实内心在无限抓狂中……怎么这么多事啊这么多事啊啊啊!
　　"……主人如果要出游，你要事先做出详尽的计划。至少设计两条路线，预防堵车。小说中富家少爷都开直升机都是胡扯八道……而且路线的安排中一定要有医院。”
　　方白很无语，您老是看了多少青春少女言情啊，还直升机咧--
　　“在脑子里胡想八想的时候不要在脸上表现出来，这一点你做的很好。”一直默默观察方白表情的老管家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不然你还要接受很有趣的训练。”
　　……方白暗自庆幸着，幸亏以前练就了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功夫……他可不想有机会接触那个“很有趣”的训练。
　　“那么继续。管家嘛，最见功力的就是举办大型聚会。这是对管家最大的考验。这时候要提前一个月就着手准备，保证屋子整洁，餐具光洁，园艺要优美，客房要整洁干净，菜肴也要很讲究。贵宾来到后，还要会统筹安排贵宾入住房间、运送行李、保管贵重物品、准备饮料茶点……甚至照顾每一位来宾的情绪。所以你要知道，这是很辛苦的。别以为我天天在这里蹭吃蹭喝地养老呢……”老管家闭上眼睛，似乎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方白也不敢打扰。
　　过了一小会儿，老管家才缓缓地睁开了布满皱纹的双眼——似乎隐隐有些湿润。他沉默了半晌，才问：“我讲到哪了？”
　　“……你很辛苦……”方白犹豫了一下。
　　“……之前呢？”
　　“贵宾来到后，还要安排贵宾住哪个房间、运行李、保管物品、准备饮料茶点什么的……还要照顾到每一位来宾的情绪。”
　　老管家点了点头：“你记得倒是挺清楚的，脑子好用是好事。做管家就要脑子好用还要办事麻利。”
　　方白心道，我果然不适合……办事麻利什么的从来不是形容我的呀。
　　“……再说晚餐。晚餐开始前，要用尺子量每一副餐具摆放的位置，并为特殊饮食习惯的客人提供额外的餐具。蜡烛的长短、餐巾的折叠、鲜花的多少、灯光的明暗程度，都要严格地一一检查。”老管家又恢复正常了，“晚宴时要站在主人的身后，密切注视餐桌上每个客人的举动，保证大家都能够毫不失礼地用完晚餐。餐后的酒会，管家还要拿着冰镇过的红酒给宾客们倒酒，保证他们的酒杯不会空着。客人休息之后，再布置明天的活动……”
　　“很辛苦。您一个人做得来吗？”方白早就忍不住问了。
　　老管家一个凌厉的眼刀刷刷地飞过来。“哼，当然可以。你小子，听着就行了，管这么多。”
　　“当然除了这些还有很多小事……主人游泳时要负责看管衣物；在紧急情况下为主人“放血治疗”；把烂醉如泥的主人从餐桌底下拉出来再扶到床上；主人一时想不开要自杀时拿走并藏匿他的器械；扶助主人的那些行动不便的客人上下车……甚至在主人的事业出现任何状况的时候力所能及地解困。很好，大致讲完了。我相信你都能记住并完成地很完美……可以去你的房间里了。现在，转身，打开门，温莎就在那里等着你。她会带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