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殇华（原名《那年的梦想》）》离殇洛水

2、空音

　　我不再是你眼中那个小孩，淡定、从容的走着本不属于自己的路。
　　——舒影

　　……空音……

　　舒影坐在窗边，烟雾缭绕的背后透出稀落的人群，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街道，似乎是厌倦了人类的繁杂，她躲在17层的高楼俯视着形形色色的人从眼前走过。
　　她想她是老了吧！不然为何在这芸芸众生中没有一丝的追求，一丝的梦想，她真的是老了吧！25岁的女孩子哪一个不是憧憬着明天的美好，哪一个不是和恋人一起打造着属于她的美好明天，可是她呢，以一种淡漠的、从容的、不属于这世界的心态行走在世界的边缘，想进去，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路。她想她是寂寞了吧！可是不是有人拥她在怀吗？为何心中还是空空如也，她想她自己到底要什么呢？
　　有人从她手中抽走了烟，拧灭在那透明如璃的杯里，她看着那只手从容的动作，突然恶作剧般的淡笑出声，她知道是他，每次在她点燃第二支烟的时候，他都会出现。抬起头，不期然的看见那个男人皱着眉看着他，她慢慢抬起手，揽上男人的脖颈，朱唇轻启：“呐，别老皱眉哦，会老的呢！”手臂稍微收紧，轻轻一拉，男人的脸便到她的眼前，彼此纠缠的呼吸，看着男人将张开的唇，她微微一笑，倾身，吻住，淡淡的清馨充满口腔，感觉男人无动于衷，她不甘心的将舌探入对方口中，正欲逃离，头部一紧，被箍住了身体，认命般的闭上眼镜，只剩下迷离的喘息声。
　　“每次都这样！”被放开后整理了下凌乱的呼吸，轻声道。是呢，每次接吻，无论是谁挑起的火，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在快窒息的时候被放开她，然后拥她在怀里，一坐就是一天。“这就是我们的相处方式，怪异的情人关系！”舒影想，他们从来不问对方任何问题，只是在这个地方相拥着看着天空。他们是寂寞的两个人而已，在一起没有让寂寞消退，却让一个人去背负两个人的寂寞，压抑。

　　日子总是在不经意间一晃而过，9月到10月也只是一个月的时间而已，短短的让人还无法适应从高中的忙碌到大学无聊的时间，拿着书从一个教室到另一个教室，晃荡着双腿坐在教室的最后角落里，听着耳机里传出来的音乐，看着老师在上面奋笔疾书X/Y/Z。
　　“这人还真是轻松啊！”晓默看着舒影，无奈的叹气！“哎，好歹你也差不多点啊，上课呢哎！晚上上网，白天听歌，你真是没救了！”
　　“哎呀，别这么说吗？你不觉得这种模糊地感觉很好吗？这老师的声音很好听呐！”
　　“晓默，别管她，好好上课！”诚诚看着这舒影，无奈的说。似乎记忆中除了第一天上课之外，在没有那一天上课她是没有听歌的，总是像个小孩子一样在上课的时候乱涂乱画，下课后回去后就和她们几个炫耀她的杰作，一个个抽象的老师就出现在了她们的面前。刚开始的时候试图去说说，每次都是很认真很认真的听着，但是一转身就抛到九霄云外了，于是，诚诚和安树无奈的看着晓默拿着那些画和舒影指手画脚的指着说着，相视一眼，只剩下叹息了。
　　平静的没有任何预兆的一天，和平常样她们一起吃饭，上课，然后回家。那天，当她们刚进宿舍，看着安树高高兴兴的接起电话，她们刚想打趣说：“是不是又是你那个小竹马来的啊！”就看见安树平静的语气，颤抖的双肩。
　　“恩，是吗？……真的……那很好啊 ……你都找到了我怎么会找不到呢……过春节了带回来我看看啊……呵呵……恩，那好啊，就这样吧……恩，再见！”安树埋着头，听着那边的忙音，似乎世界从她身边消失了。
　　“怎么了？”诚诚平静的说。
　　“没事了，他说他找女朋友了，很漂亮呢，问我最近好不好？……”抬头看见面前担心的六只眼睛，安树调整下说：“你们怎么了？没事了，我真的没事。”
　　看着她们欲言又止的样子，说：“你们别这么看着我啊，我真的好呢，真的。”最后只剩下呜咽，诚诚伸出手将安树搂在怀里，轻抚着她的背说：“难受就哭出来，我们在呢！”

　　舒影第一次觉得，原来爱情竟是这样，她想着梁祝化蝶，侏罗之恋，司马相如和卓文君，这些这些的爱情是真的吗？为什么那么多的爱情后面，我们这一点点的期望都成了渺茫呢？脑海中不由的想起那个飘忽在校园中的影子，他是怎么想的呢。
　　舒影坐在床边，听着安树渐渐平息的呼吸，突然而来的失稳让她有些措手不及，直到靠上单薄的身体，她才回过神，原来是晓默将她搂在怀里，这时候语言突然变得贫瘠。
　　“想不想出去走走！”晓默淡淡的说道。
　　“恩，走吧！”互相看了看对方说道。

　　那是一间不大不小的酒吧，装饰的单调又不失温馨，暖黄的壁灯将整个房间照的温暖。舒影转身看看诚诚、安树，发现她们的眼镜都盯着晓默，晓默似乎有些伤感的说：“我在这里唱歌的！”一句话似是解释，却又带出许多的问题，于是大家都沉默，知道有些话不该在这里说，有些事情无法说出口。
　　“走啦走啦，我们今天来喝酒的哦！”一瞬间，晓默又恢复了以前的活泼，让她们三个一度以为那是幻觉。
　　她们走到一个角落里坐下，晓默转身说出去下，就不见了，她们三个却更加沉默。
　　不一会，有侍者端来4个杯子，里面盛着不一样的酒，不一样的颜色，侍者将酒放在她们三个面前，在舒影面前的一杯面上淡淡冒着白雾，下面却是血色的红，诚诚面前一杯透明的，只是上面漂浮的点点白色的火焰，让人才知道那并不是空杯，而给安树的却是淡淡的蓝色，几块微小的冰粒在里面浮动，不失柔和。在外面的一杯，淡淡的蓝色里漂浮着各种各样的颜色，划出一缕缕的线，如同在蓝天下的彩虹般迷人。舒影想，也许这就是她们四个吧。
　　“没想到晓默这么了解我们啊。”诚诚用不大的声音说。
　　突然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 谁もが気づかぬうちに （谁都会在无意之间）
　　何かを失っている （失去什么）
　　フッと気づけばあなたはいない（突地注意到的时候，你已经不在身旁了）
　　思い出だけを残して（留下的只有记忆）
　　せわしい时の中 （忙忙碌碌之间）…………………………………………”

　　这首“泪的告白”，是舒影及其熟悉的歌曲，舒影天天听歌，可是也只有这三个人在前几天才知道，这里面只有3首歌，翻来覆去的停。所以对这首歌，她们是很熟悉的。
　　逐渐静下来的环境，舒影好奇的环顾了下四周，发现大家似乎都沉浸在思绪中，没有一个人说话，静静的听这首寂寞的歌曲，泪的告白，到底告白给谁呢？
　　一曲终，晓默回来坐到她们中间，又恢复了那个活泼的孩子。
　　“哎，这里不错吧，我那天过来看见外面的名字就进来了！”
　　“空音”，她记得她们进来的时候看见的那个名字！
　　“恩，是不错，可是你能不能解释下这是什么啊？”安树似乎又恢复了那个温柔的人，她一定明白的，晓默带她们来这里的理由。她没有说谢字，因为在他们之间无需说谢，说了反而显得生疏。
　　晓默指着桌上的酒说：“我的呢？叫做彩虹；诚诚的是冰焰，安树的是blue sky，舒影的是Stonegarlic。
　　“Stonegarlic，曼珠沙华吗？不错呢！”舒影轻轻说。
　　“冰焰……”“blue sky……”

　　随后陷入的是沉默，那天她们怎么回去的呢？舒影不记得了，只是后来她们谁也不再提起那天，虽然后来她们依然在每周去那个酒吧，听晓默唱着歌，她们喝着同样的酒，却永远只是四个人去哪里。

　　舒影有时候在想，那些年她们去那里到底是为了什么？就算是后来她们都有人陪伴，在一起的时间日益减少的时候，她们依旧会在那个时间在那里沉默着喝各自的酒，在天色渐晚的时候，站起身来一起走回去。那个酒吧的空音留在了她们心底，在那个角落里也许她们才能找回真实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