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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背上的悸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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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郁昙下意识一应,呆愣的,应完才猛然回神,不禁神色警惕的看向对面的男子。万兽谷两百年无外人入侵自是有其原因,正是因其在最接近天的天山主心脉内,外围是层层螺旋的奇峰和断崖,几乎没有入口可进,唯一与人间相交之处正是万丈天涯下的洛水河,但这还是小白猫宓郁莲发现的,这个人竟然能找到洛水这个突破口,还上来了!
赵言曦看着郁昙一会儿呆愣一会儿如小兽警惕的神情心下一笑,散了本就几丝的生气。这祸端竟是出自这么个心思完全写在脸上单纯的小家伙,意外的是没有寻常人眼中痴迷,只是惊艳,却小心隐藏。但又想到她竟是出现在这人迹灭绝的天山内心,刚刚又是在做那般危险之事取乐不禁渐渐敛起玩笑的心思,用研判的目关审视起来。
的确,郁昙虽然化了人形并且还不是小时候幼猫时的丑样子了,但外貌看起来至多不过二八年华的小姑娘罢了。
郁昙看着对面的男子,警惕中忍不住赞叹,
眉是眉,眼是眼,鼻是鼻,嘴是嘴,
竟是比美人妈妈还要美上几分,本以为小白猫化形宓郁莲已经够俊美无双,风华绝代,当初看呆时更是没少被打趣;宝贝,你这样呆呆的最是可爱。那时罗珊最是受不了他这样跟着美人妈妈叫她,明明满眼是笑,将宝贝卷的无限温柔宠溺,眼角微斜却是赤裸裸的得意!罗珊又是气恼自己没用又是努力让自己对美色免疫,好不容易有所成效能对宓郁莲的容貌免疫,哪知今日又遇上个这么个绝色的主儿,颜色比之更胜!
郁昙感觉赵言曦犀利的目光仿佛能让人无所盾形,就是面对凶兽也已镇定的心神竟然不能自己的一颤,原来还是个冰山美人,气场的冷气十足,这不是妖孽是大神!郁昙努力集中精力告诫自己不能被美色所迷惑。越是美丽越是危险,这是郁昙两百年野兽生活的经验所得,除此之外,对于猛兽要以静致动,对于小禽主动出击。所以郁昙经过脑中兽性思维和人的逻辑思维得出结论,敌人很强大,暂时按兵不动。
赵言曦看见郁昙那一副野兽特有的锐利的防备眼神心中微惊,但对上她微颤的眼神明白了这小姑娘的道行明显还不到家,探得对方深浅的赵言曦决定暂时放过她,视线放软,但是冷淡的性格使之看起来仍是冷冷,主动开口。
“郁昙?”显然刚刚听到了郁昙的大喊。
“恩?”郁昙疑惑的应道,但随即明白过来是刚刚自己的喊声照成的雪崩差点害了人家,不禁脸色微红,有些局促的道歉。
“不好意思啊,我刚刚没想到会有人在下面的,你没事吧?”完全放下警戒的关心起来了。
“恩,怎么做这么危险的事情?”明显软下的口气。
郁昙松了一口气,想不到冰山美人心胸挺广这么容易就原谅了差点害了他的自己,思此不禁愧疚起来,连忙解释
“因为太高兴了,就想大喊出来,小白每次要滑雪就让我这样大喊,不过那时闹着玩没出过人命的,我真没想到有人会突然出现,你”怎么会在那?郁昙一顿,这才想起对方似乎是个外来入人士,是敌是友还有待考察,不禁懊恼,自己真是像小白说的岁数越大脑袋就越笨了。因为没化形前没有正式名字所以罗珊就叫小白猫小白,希望小白猫能像小狗小白一样小白(呆呆)。其实郁昙两百岁刚刚化形就是相当于进化到人形的幼儿,这万兽谷中几千岁甚至是万岁的都有,两百岁实在不值一提,只是两百年与野兽用最直接的暴力方式交流的郁昙又怎么会是从小在勾心斗角的宫廷长大的还是风浪尖的皇太子殿下赵言曦的对手,大神只要眼神微闪,瞬间樯橹灰飞烟灭。
“你是干什么的,恩,就是问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恢复警戒的郁昙还不大会讲人话于是一连串的解释质问。
小白,额,李管家的命根子小白狗好像就是叫小白,大概也是什么小猫小狗的名字,在这天山万兽谷会滑雪的小猫小狗大概是传说中的灵兽了,而且听口气还不止一次闹过雪崩,这丫头还真是不怕死,不过看来是个对天山和灵兽的很熟悉的主儿,赵言曦从郁昙的三两句回答中分析得出结论,并且这个结论让他很满意,于是对于郁昙再一次露出警戒的神情和毫不客气的大声质问也慈心大发的不予计较,更是破天荒的露出了自认友善的笑容,无奈太妖孽根本就是含蓄的美男计。
“在下并无恶意,只是想寻个地方”真真真诚。
郁昙被那笑容一晃,只觉得神思恍惚,不自觉就接口问道,
“什么地方?”
“你可能不清楚”
“不会,天山是我家,道路是我开,要想人不知,只要我”
“只要你?”幽幽的诱哄。
“只要有我在,天山就没有死角啊”想当年姐姐不服小白猫比姐姐早出生几秒就要压在姐姐头上当哥时跟小白猫争辈分被小白猫不要脸的设计,说是谁能找出天山上的腊雪红梅谁就是哥,于是爬遍天山的每个角落,硬是贱踏出条条大道,成了天山路霸。那年郁昙不过半岁刚刚下了天山之巅还没出过水晶宫跟本就不知道天山之上根本就没有梅花,但为人想当然的思维让她觉得好像有雪就有梅而且还很显眼易找,于是很痛快的答应了,等到最后翻遍天山,还差点摔下悬崖被美人妈妈痛心地告知天山没有梅时,小白猫很淡定的抬脚,哥哥找到了。
郁昙想起往事不禁痛骂小白没良心,这次回来还没有见到姐姐化形就又走了,本来还想让你也为姐姐着迷一回,更可恶的是连上次姐姐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求的礼物都没留下,说是等我化形后再给又不守信,郁昙思此不禁泄愤的踢了踢崖壁上的雪。
铃铃铃,脚踝系着的红丝金铃随之一串音铃。
郁昙一愣,
美人妈妈说,
心静则平,
心乱危临。
意思就是说,你心静,耳目通灵,神识集中,可保平安;心乱,四肢乱舞,神智不定,危险将至。郁昙当初心性不定,铃响个不停,不仅把小白猫惹火了逼郁昙整日练习控制铃声就连郁昙自己也是烦死了,睡个觉都不安稳,没办法某猫睡姿不行,偏偏那铃当极是邪门,带上了就脱不下来还能自己随着郁昙的生长变化而自动伸缩。郁昙在小白猫魔鬼式的训练之下才在一年后完全控制自如,捕猎时已能不发一声,只有后来极危险的训练时心神不稳或是偶尔被小白猫一些幼稚的行为气的跳脚才响起,但无一例外没有好事。
于是郁昙呆,这次又咋了?
等到郁昙身下坐的崖边岩石开始下滑时郁昙悟了,
原来是这点小事儿,
比起被小白扔下悬崖来,这真是太温柔了。
郁昙心下轻松,但她忘了那是她为猫练了一百年小白化形成功后为了庆贺他决定来的一次为人初体验,虽然惊险但毕竟有底子在,但如今郁昙刚刚化形,人形还没有完全适应,手脚自是没有猫来的灵活利落。于是当郁昙想要脚点崖壁向上翻时发现脚底巨痛,却是没控制好方向踩到尖利的岩石角,顿时惨叫着就要往下栽。
赵言曦见郁昙正顺着他的话说着说着好像想起了什么让她咬牙切齿的事就泄愤的狠踢了崖壁的积雪,正觉不妥,又听银铃响起,这才注意到郁昙竟是双脚赤足,踝系红带金铃,衬着珠圆玉润的双足格外好看,让人不禁想起荷尖雨露,娇艳欲滴。赵言曦欣赏赞叹之际猛然思及女子双足极是隐私,只有丈夫才可观到不禁不自然的转开目光,抬眼就见刚刚遭受雪崩已然松动的岩石要滑落了,郁言还呆呆的盯着自己的双脚的金铃。
赵言曦以为她是双足被陌生男子窥到而受惊,向来冷淡性凉气定神闲的他也是涌起一丝尴尬,见到郁言有危险就想飞身搭救,但心思一转,就慢下要出手的动作,想要看一下郁昙会怎样反应,果然见她反应极是灵敏,足下一点就欲踏石翻身而上,不聊赤脚被尖石所伤坠落。
赵言曦不再犹豫,飞身贴近,一手正欲环腰带上就见怀中着人擦身迅速转了半圈贴住了离崖顶十来米的崖壁,不禁一愣,然后挑眉一笑飞回崖顶。
郁昙死死趴紧崖壁不敢松手,这金铃还真不是盖的,每回响起果然没有好事,自己也是笨死了,逞什么英雄,没看到有美人相救。郁昙欲哭无泪,两百年的兽界生活让自己凡事自救,不肯轻易就丢命,明明有人白救还不要,现在又不能在人家的眼皮底下表演大变活猫。
现在的人形让郁昙显然不好攀上对猫形来说小菜一碟的十米崖程,于是郁昙选择外援。
“好心人,救命啊”真真可怜!
赵言曦几乎要失笑,这丫头变脸变的真快,明明一开始警惕的眼神就是看一个外来入侵的坏人这下有求于人马上就变成好人了,而且刚刚自己不让人救现在又这般可怜呼救。赵言曦难得起了逗弄的心思,也决定趁机套出自己想要的信息。
于是双手背在身后,赵言曦微微俯身对上郁昙可怜的眼神,被那幽深的祖母绿双眸微震,不过瞬间回神
“要上来?”明知故问。
废话!姐姐不上去还想下去,那还用的着这么干巴巴的扒着吗
“恩,快点救我上去吧,我快撑不住了”快哭的声音
“可是你刚才不要我救”清冷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冷酷。
这人真是小心眼,刚刚不是还挺大方就原谅了吗
“刚才不知道你要救只好自救了”委屈的辩解,没要你不救啊
“既然这样你也可以继续自救”直起身眺望远山,风清云淡,事不关己
“你,你怎么可以见死不救!”失望的控诉
“恩”很坦然的承认
“你,你铁石心肠”
“恩”
“还,冷酷无情”
“恩”
••••••
“没良心”四个字的词穷了,郁昙深感无力。
“恩?”却是不承认了
“要不是因为你说要找什么地方,我怎么会”想起被小白戏弄,怎么会踢雪让自己掉下来,郁昙一顿,忽然间有了主意
“喂,你刚刚不是在找什么地方吗?”
“恩”终于说到关键之处了,要不是这丫头的成语水平不高,只骂了几个成语就词穷了,赵言曦都要忍不住主动提出条件了,但怕这丫头又起警惕不肯轻易告知,虽然麻烦但他也不是没有办法让她开口,还好不是太笨,觉悟的不晚,还可救药。
其实这也不能怪郁昙成语水平不高,想她堂堂大学生虽然才刚刚成为但作为一向品学兼优的三好生来说成语储蓄也不少,只是两百年不用忘的差不多罢了,要不是经常腹诽小白猫需要用到以上成语估计连这几个也要忘记了。
“我可以帮你,但是我有三个条件”郁昙虽然急着获救,但是仍不忘了对方是个外来不明人士,要保障带他去他要去的地方能够安全脱身并且不会危害到天山的安宁。
“在下赶时间,先行一步了”赵言曦可从没有这样被人要求过,但他又确实需要郁昙的帮助,只有抬高姿态讨价还价了。
果然就听郁昙急切的呼声
“等等,一个,只要一个就好了。”
“恩?”赵言曦满意了,不过就是救她上来,举手之劳。
“背我”郁昙有些微红着脸小声说道。
“恩?”赵言曦确定自己最是灵敏的耳朵并没有听错,那就是对方是否一时口误。
“就是背我!笨蛋,姐姐的脚伤了怎么给你带路,快点救我上去拉”郁昙恼羞成怒,二十年前为人就没有跟除家人以外异性如此亲密的接触更何况现在还是自己女孩子主动要求,两百年的兽界生活也只与小白猫小打小闹,而小白猫变成宓郁莲后更是洁癖的变态,每次见面就先用手帕包手两指提着郁昙的猫脖子丢到小号温泉池洗个澡再让她出现在他眼前,最亲密不过恩赐般的顺顺她洗的柔柔的头上猫发。
赵言曦一愣,二十年的皇太子生涯还从没有人骂过他笨蛋,上至天人帝师翼牙子,眼高于顶的昭宣帝,下至同胞弟兄,大臣百姓,无一不叹服他乃天纵奇才。本以为这感觉定是不好受,但是看到到崖下胆对太子爷敢自称姐姐的小丫头越老越红的脸和别扭的神情不禁失笑,
小孩子罢了,大人不计小人过,就不计较她得冒犯之罪,那么要背吗?一向处事果决的皇太子又不禁思索的看了看郁昙,眼尖的注意到她在他得注视下连耳尖也红透了,玲珑小巧,红彤彤的煞是可爱,心下一动,自圆其说为了母后,屈尊一下太子之身也是无妨。
“恩”算是答应了。
郁昙本来被赵言曦稍带犹豫的奇怪眼神看的越发羞恼,姐姐也是情势所逼,不得以而为之,哪里是要占便宜吃豆腐啊,就要发怒,冷不防听到这么一声答应,就呆愣愣的抬着头看着赵言曦。
赵言曦见之忍不住一笑,眉眼弯弯,难得开了惜字千金之口重复
“我答应你”还是加长版的。
郁昙只觉美人一笑,冰消雪融,阳春三月,百花齐放而天地失色,朝阳渐升的日光照射到赵言曦的身上,在头顶罩下一片阴影,只有那笑容在闪着无限明媚的光亮,温柔美好。多年后即使郁昙有多么想忘了赵言曦,也难忘这一笑的风情。
赵言曦看见郁昙再一次呆愣,情况更为严重,才惊觉自己笑得失了往常的冷淡,但是微扬的唇角看着郁昙的表情怎么也收不回,以以往自己不苟言笑就惹得众女犯花痴良久的经验来看,怕这丫头还要呆上半天,无奈的摇头着飞下,拦腰圈起揽入怀中,赵言曦只觉入怀一阵温软,冰雪的清新中夹着淡淡的昙花香,才意识到这是自己第一次与一个女子如此接近,虽然在他的眼中这只是个尚不能称做女子的女孩。
赵言曦从小性情冷淡甚至孤傲,对不关己人和事向来就持冷漠的态度,唯有对生母元慧皇后心存儒沐之情和对启蒙之师帝师翼牙子心存尊敬,就是昭宣帝也是态度平淡,敬畏不足,惹得昭宣帝常常对着爱妻抱怨怎么生了个这么寡情的儿子,对于一干犯花痴的名门贵女更是不屑一顾,甚至在五年前的二十成人冠礼上毫不客气的发表单身宣言“天下女流,堪为吾妻者,岂能容鄙而劣余?”将昭宣帝要给儿子及冠后选太子妃的打算扼杀在计划中,更是碎了一地芳心,说是绝了也不为过,众女平日里因太子冰冷不可侵的强大气场冻的只能远远地犯花痴,但仍是心怀期许,盼着昭宣帝能注意到自己的气质才情为太子指婚,毕竟太子总要娶妻生子,昭宣帝不止一次明里暗里向赵言曦传达出着这个意思,但均被他推说到及冠成人后再做打算,却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及冠上的冷箭,又惊又狠,要昭宣帝找一个容貌更胜儿子的妻子,天下难寻,若是硬塞一个容貌比不上但已然才貌双全德才兼备之人,不说难服众女好胜妒忌之心,太子妃难服众,就是太子的威信也将受损,还得让天下人都知道太子不满意这太子妃,乃是皇帝以君父之命强加,家丑不外扬,昭宣帝恨的牙痒痒的就要给太子赐了一批的美人和侧妃,不娶妻就给朕娶小妾,都是貌美品佳纯良可嘉之女不会配不起忤逆父亲的不孝子,被赵言曦软绵绵的驳回“父皇若是觉得好,不防收了她们,免的到时候她们向您哭诉在太子府守活寡再收时就不好看了”说的昭宣帝都成了抢儿子女人的恶父了,昭宣帝气的无可奈何,让赵言曦逍遥了这几年。
郁昙被赵言曦突来的动作惊回神,手下意识就紧紧抓住赵言曦腰间的衣裳,鼻尖若有若无的缭绕着药香,还有一股神圣不可侵犯的清冷贵气,郁昙努力平息心胸内从美人一笑开始微微加快的心跳,自己真是没出息,不就是两百年没见到外人,恰好外人性别男,又长得人模人样一点,就忍不住心潮不静,要是被小白知道了,又要说自己得鄙视了,不然不上进。
赵言曦搂着郁昙足下一点就飞上了崖顶,郁昙只觉云烟过眼就脚踏实地了,赵言曦一触地就放开了郁昙的腰,郁昙受伤的脚猛然触地顿痛,忍不住轻呼一声,暗骂这家伙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做事真不厚道,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不事先说一声让人家有个准备就放手。
但这的确就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儿,赵言曦看着郁昙痛的龇牙咧嘴还在小声念叨什么,哪能不知道这小丫头在暗骂他,他只觉刚刚应该用点力道让她痛的更清醒一些,免得待会儿带错了路,完全否认自己因为第一次与女子如此亲密的不习惯才会一触地就迫不接待的远离。
赵言曦看着郁昙恨恨的席地而坐,牙齿咬住袖口,嘶的一声就撕下一块布条,神色一敛敛,气势顿变,抬脚,眼神锐利,下手快狠的清理了陷进脚掌的碎石,手指翻飞,再麻利的用布条包扎绑好,一连串动作流利漂亮,几乎惊艳,连一向眼高于顶的皇太子殿下也忍不住在心里暗叹。
郁昙的这番动作即使是刚刚化作人形也能做的这番出色实在是因为她用猫爪都能为自己麻利的料理伤口,没办法,受伤是家常便饭,一开始都是美人妈妈为郁昙治疗包扎,后来一些太深的伤口不想让美人妈妈看了心疼担心就学了自己包扎,受的伤多了就基本能自医了,郁昙前世为罗珊就报考的是医科大学临床医学,虽说没正式学医就变成了猫,但对医学的兴趣还是没有消失,美人妈妈见郁昙老是在受伤又对疗伤很有兴趣就提早教郁昙认了字,是宓氏一族的古文,本来是要等郁昙化形后再教授会更易学。郁昙当初可不是一丁点得惊讶,睁着圆圆的绿眸盯着美人妈妈,美人妈妈忍俊不禁,又带郁昙去了水晶宫的一整层的藏书阁,都是宓氏一族代代相传下来的,大部分是关于中医药学和祭祀文书,还有一些与洛神相关的神话故事,郁昙知道自己的这个宓氏一族不是一般的猫族,从美人妈妈的衣着及出行时百兽臣服和这恍若神迹的九层水晶宫就可说明,却也没想到竟然发达到还有自己的文字,惊讶之外更多的是惊喜,于是发奋识字,经常泡在藏书阁中,或是跑到天山上对照书中所提到的动植物研究,小白猫唯有此时颇为欣慰的感慨小黑猫终于有做他妹妹的觉悟上进了。
郁昙包扎完抬头就见赵言曦眼底隐隐的惊叹,得意一挑眉,顿时眉飞色舞起来,被姐姐的勇敢吓到了吧。于是很有大姐范儿手指赵言曦命令道
“你,
蹲下”
赵言曦微愕,命令他,这个小丫头,连昭宣帝要他干什么也不曾这般毫不客气的直接命令,这丫头还真是胆肥,再一次刷新了他初体验的记录,赵言曦眸光一深,神色渐敛,几乎是面无表情的看着郁昙。
郁昙被赵言曦冷峻的表情吓的很没骨气的心肝儿一颤,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得意忘形的对这个貌似心更是冷冰冰的不明外来者颐气直使,
正想收回手,冷不防被一道力量扯起甩到始作俑者的背上,郁昙被摔的痛到心口颤颤,不禁又想骂人,正对上某人凉凉的视线,心肝儿抖了抖,噤声闭嘴老实的趴在虽然冷硬但很宽阔的肩膀上,感觉到这肩膀的主人轻轻提起自己的小腿抱在身侧,郁昙不禁有点脸红,这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几乎完全陌生的男子背着,又有点安心,大概这人不会恶劣的仍下自己吧,小心的将双手搭在身下人的肩上,郁昙想着。
赵言曦感受背上的人儿小心翼翼的依赖,心下微软,好像吓到她了,想到刚刚背上小丫头又是得意又是后悔微惧的表情不禁好笑,真是不禁吓,还以为胆有多大,都敢跟他叫板。完全没考虑到自己面无表情的时候比昭宣帝的帝王一怒更让朝臣恐惧心惊。
赵言曦觉得背上的小丫头真是轻,轻飘飘的还真没什么重量,女孩子都是这样轻吗?又柔软的不像样,难怪都说女人都是水做的,原来不仅仅是因为爱哭。赵言曦小心甚至可以说的上温柔的背着郁昙顺着悬崖后的小道往回走,他第一次觉得女人是这样的不同,很轻很柔很脆弱。这种感觉很奇怪,奇怪又奇妙,还好不排斥要不然他会把人直接扔在地上了,要是因此惹怒了着丫头不给自己带路就有点麻烦了。不过大概也是因为是这个奇怪丫头,别的女人除了母后就没有多看一眼的想法更别提背人了。
虽然第一次背人让赵言曦觉得很新奇奇妙,但他也没忘记这屈尊降贵背人的目的所在
“郁昙”
“恩”这是赵言曦第二次叫郁昙的名字,第一次略带责问的语气让郁昙想到的是自己差点害了人家,心里愧疚,这次虽然依旧冷清的叫唤却让郁昙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恍惚的,微微有些感动欣喜。除了母亲,而告知自己姓名后,母亲又是亲昵的称呼昙昙,这是第一个这样正式叫自己的人,在如此亲密的情况下,这是与自己一同迎接了新生的朝阳的人,几乎是见证了自己的重生,两百年的寂寞,一种亲人无法弥补的渴望,渴望朋友和群体。在重生后就有望实现,这样的希望有人相伴的感觉很好。虽然这是个美丽的错误,虽然这个人是无意的,但在此时此地,郁昙不忍心改正它,忍不住心潮浮动,微微将脸颊贴近靠在眼前宽阔而安心的肩膀上。
赵言曦眼神微闪,忽略背上人的动作,似乎就可以忽略这个动作微触动的心弦,被人如此亲密依恋的微动。
“是什么样的名字”
“香香的昙花”
“你的全名是什么?”
“宓郁昙”
“很少见的姓”
“恩”
“你呢”
“赵”
“全名呢”
“不方便说吗”
“赵言曦”
••••••
朝阳的光辉柔柔的照在雪地上踏出的一路脚印,莹莹闪烁,曼曼的延到天山的深处,隐约了两个亲密相叠的身影,雪风渐渐的吹模糊了印记,慢慢消失••••••消失了以后深深地刻印在了赵言曦的心底里,一步一步,踏在心涧,落地无声而深刻,所以才直到很久以后痛了才醒悟,原来最初的心动从来不是风过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