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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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风景古朴秀丽，城墙、湖水、街道、梧桐急急地向后退去，车流也渐渐减少了，很快城市就被抛在了身后。
张正棣坐在副驾驶座，偷偷地瞄着正在开车的安老师。为了表示重视和体现会议的庄重，安老师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虽然不是成套的，款式也略有些休闲和修身，但更体现了他的不俗品味和修长纤细的身材。
“怎么了？这么好精神不睡一会儿，要不换你来开？”安老师被一旁副驾驶座持续射过来的灼热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没办法集中精力开车。
“不要，没带驾照。”正棣既不尴尬也不避讳，仍是直直地望着安老师耍赖地笑。
“你啊……”安奕华偏头望了他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
张正棣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斜靠在椅背上，仍面向左边盯着人家，突然大着胆子问道：“安老师，你有女朋友了吗？”
安奕华斜了他一眼，不满地道：“小鬼，你管得也太宽了吧！”
“那么小气干嘛，说说有什么关系，”正棣贼贼地笑，“不过我看你老是夜不归宿又不是窝在家里就是窝在办公室，应该是没有啦！”
“你知道得真不少哎，”安老师勉强算是默认，“怎么，难道你有女朋友了？我看你天天不是在学习室呆着就是赖在我办公室，也不像有时间陪女朋友的样子嘛！”
“我当然没有女朋友啦，” 正棣不以为意地努努嘴，意有所指地慢慢说道，“我要求很高的哦，又要聪明成熟，又要温柔体贴，当然脸蛋漂亮身材性感是最好的啦，哈哈。”
“要求果然不低嘛，”安老师轻笑，“不过条件这么好的人，会不会看上你还不一定吧。”
正棣注意到他说的是条件这么好的“人”而不是“女生”，眼睛蓦地一亮，嘴角忍不住地上扬：“安老师，我可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哦，既然是自己喜欢的人，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去争取，而且……我也不差呢。”
“你还是先争取发篇文章再说吧！（真的不是你先把裤子穿上再说么- =）”安老师看着他认真的表情，禁不住取笑道。这小子上次投出去的文章到现在还没收到录用通知，估计是没戏了。果然张正棣立马气就泄了一半，没精神地瘪着嘴，眼神还无比怨恨地望着他。
一路说说笑笑，时间很容易打发，转眼上海就到了。两人起了个大早就是为了赶九点半的会议开幕，所幸高速一路畅通，到了召开会议的学校时间刚刚好。这次学术会议的参与者除了有各高校同领域的专家，也有不少相关企业的资本家来捧场，一方面主办方的面子实在不小，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来了两位学界泰斗。安奕华作为刚刚崭露头角的年轻教师在这种场合自是始终耐心应酬客气赔笑，张正棣一声不吭地跟在他身后小心应付着。
开幕式开始后与会的老师、老板和领导们纷纷落座，中国的会议自然一成不变地是以领导讲话开始。正棣坐在安老师身侧，像模像样地拿出了笔记本，时不时在上面写写画画。
等到大小领导轮番上场讲完话，会议也就正式开始了。安老师只在休息的间隙嘱咐张正棣要认真听，之后便没再管过他，而自己则是在会议期间始终专注投入，本子上密密麻麻记了好多笔记。
上午会议结束后，主办方招待四星级宾馆的自助餐。正棣屁颠屁颠地跟在安老师后面，这还是两人第一次一起用餐呢，他当然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准备趁着轻松愉快的气氛和安老师加深一下感情，于是赶紧体贴地替安老师取了一大堆食物。谁知拿好了吃的才发现安老师早已坐到一堆老头子中间去了，身边还给他留了一个空位。
正棣忿忿不平却又无可奈何地端着两大盘食物走到安老师身边，安老师示意他就在这里坐下，转头又继续和老头子们攀谈起来。
什么嘛，吃饭还不放过他家安老师……
正棣只好赌气闷头大嚼起来，却没注意到这桌只有他一个学生，并且身后有好些零零散散的学生单独坐在一桌，并没有与导师同席。
吃完一顿枯燥乏味的午餐，张正棣得知可以去主办方提供的宾馆房间里小憩一会儿，下午两点会议还要继续。听到这个消息正棣原本低落的情绪又开始高涨，赶紧满心欢喜地跑去工作人员那里领房卡。
“请问是哪位老师的？”会务工作人员客气地问。
“安奕华老师，一行两人的。”正棣赶忙答道。
工作人员翻了翻花名册，像是找到安老师的名字：“安……安奕华老师，在这儿，带一个学生是吗？”
“对对！”正棣忙不迭点头。
“喏。”工作人员伸手递给张正棣两张房卡。
“咦？怎么是两张？”只有两个人，合住一个标间就够了吧？
那个工作人员看着也是学生的样子，噗地笑了笑说：“老师当然是单独一间啊，你不会还想跟导师住在一起吧？”
“呃，没有啦……谢谢了。”正棣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好尴尬地拿起房卡转身就走。也是，哪有学生跟导师住一个房间的道理，何况这种规格的会议，接待费花起来也不可能会小气，他真是想太多了。
看着张正棣满脸不情愿地走过来，安奕华莫名地问：“怎么啦？”
正棣当然不好意思让安老师知道自己的想法，只好扯出一个微笑来掩饰，假装抱怨道：“没事，就是觉得午休时间好少，早上起太早了。”
安奕华好笑地看着他摇摇头：“你不是说不怕早起么，还说我小看你，唉……走吧，抓紧去休息一会儿。”说罢便推着他去电梯口。
电梯正好到一楼，门打开的一瞬张正棣正要冒冒失失地往里进，才发现里面还有个高大的男人正要往外走。张正棣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让开身让对方过去，这男人却突然停下了脚步，目光望向张正棣身后：“奕华？”
“李校长，”安奕华恭敬地点着头，得体地微笑道，“上午就看见您了，见您一直在忙也就没好打扰。”
那男人一愣，又立即顿悟道：“你也是来参加今天这个会的啊，我都忘了你现在也是个专家啦！”
校长？这个男人四十开外，一身笔挺的西装，正棣仔细端详了一下这个男人有些眼熟的面孔，恍然发现这不就是早上开幕时头一个讲话的大领导嘛！是主办学校的校长呢，他怎么认识安老师？
“李校长过奖了，最近身体可好？”安老师脸上仍是和气的笑容。
李校长拍拍他的肩：“挺好挺好，你父亲怎么样，还总喝那么多么？你也劝劝他，都这个年纪了能不喝就别喝啦！”
“你也知道他这个人，没办法啦。”安奕华无奈地笑道。
“唉，也是……”李校长像是回想起了什么，笑着叹了口气，又突然正色道，“奕华，晚上一起来吃饭吧，正好那两位老泰山也在，我可以替你引荐一下。”
“这……不大合适吧？大家也不认识我……”安奕华有些犹豫，又不好直接拒绝。
“有什么关系！你一定得来，不然让你父亲知道了可要怪我不提携你，哈哈！”李校长爽朗大方地笑起来，又朝安奕华伸出来手握住，“好了你先去休息吧，改天我再给他老人家打电话请安！晚上六点我派车来接你，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向你父亲问好啊！”
“嗯，一定一定！”安奕华微笑着与李校长握了手，目送他转身离去。
张正棣见那个男人走了，在一旁疑惑地挠了挠头，还是忍不住问道：“安老师，你认识他啊？”
安奕华敛去了刚才客套的笑容，没什么表情地说：“哦，我爸的一个旧相识。”
“哦……”正棣稍有点疑惑安老师的爸爸为什么会认识这种大领导，但此时他的头脑被一个更重要的问题占据——安老师晚上要出去应酬了，那他不是得一个人呆在宾馆？唉，想象中本来应该无比美好的一个夜晚就这样泡汤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坏消息让正棣整个下午都打不起精神，为自己将要独守空房的整个夜晚而暗自垂怜。不过这个会议的报告质量确实很高，正棣只默默哀叹了一会儿就又开始投入地听报告记笔记了。
下午的报告会结束时已经五点了，正棣跟在安老师身后闷闷不乐地上了楼，估摸着他休息一会儿就要走。正棣心里憋着气，到了安老师的房间门口便也没有停留，继续往前走着想直接回房。
“喂？”身后传来安老师带着疑惑地声音。正棣只好慢吞吞地转过身子看着安老师，见他不吭声安老师又开口问道：“怎么啦，又蔫儿了巴几的。”
“你晚上出去吃饭？”正棣磨磨蹭蹭地说。
“怎么，怪我把你一个人扔这？”安奕华笑了笑向他走近两步，伸手揉乱了正棣软软的头发，叹道，“你呀，总是别别扭扭的……”
正棣只感觉到安老师温暖柔软的手掌磨蹭着他的头顶和前额，脸上的笑容也是如此温柔，他的脸顿时烧了起来，慌张地躲闪了一下，不自在地说：“干……干嘛，别拿我当小孩子！”
安老师也不恼，只收回了手，仍是笑盈盈地道：“一会儿自己去二楼餐厅吃饭吧，我晚上可能晚点回来，不用等我了。”
“谁要等你了！”正棣仍是别扭地赌气扭头不看他，却又听到了什么重点，忍不住偷偷瞄他两眼追问道，“很晚回来是多晚，你要干什么！”
“领导有什么安排我怎么知道，我一个小小的人民教师只能服从组织安排啦。”安奕华挤挤眼睛戏谑地笑道，“好啦好啦，今晚把你一个人扔在这确实很不好意思，但我也是没办法对不对？这样，不如明晚回去我请你吃饭？”
咦？正棣睁大了眼睛抬头望着安老师，好像不相信他刚才说的是真的，黑亮的眸子紧紧盯着他，脑子里转了又转，忽地一把拉住安奕华的袖子：“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哦！”
“那当然，想吃什么随便你。”安老师笑眯眯地点着头，又伸手揉了揉张正棣一头软软的毛发。
“别揉了啦！”正棣没好气地拍掉安奕华的手，转身掏出房卡插到隔壁自己房间的门上，“嘀”的一声后门开了。
安奕华见张正棣闪身进了门，便也开了自己的房门，正待要进去，却又听见旁边传来一句轻到几乎听不清的声音：“喂，晚上少喝点。”
安奕华一转头，看见从门里伸出来的半个头，那白皙的脸上满是不在乎的神色，眼神也刻意地没有直视他，可嘴里却又相反地说着关心的话。
安奕华笑着点了点头：“好。”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