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仙剑古剑]梦迷彼岸闻弦音》澹月梨白

68、完结

　　这一刻，就连夙汐自己都认为，她必死无疑。

　　体内魂魄撕裂，感受着意识的渐渐涣散，仙灵之气被牢牢遏制。但她却没有半分想要抵抗的意思，直到脸色开始煞白，四周萦绕着她魂魄之力，元神即将离体，仿若下一刻就会身死魂消，不复存在。

　　她只是凝视着眼前之人，唇边甚至还勾勒出一抹浅淡的笑意。

　　这亦是她不让青弦陪她来魔界最重要的原因。她要赌这一把，输赢了，万事可期；若是……输了，亦不悔。

　　玄霄双眸猩红，下手毫不留情，直到她完全失去意识，整个人虚软下来，陷入混沌之中。

　　而另一边，正在方家做客的青弦，忽然心脏一缩，揪疼的感觉甚至让她情不自禁的闷哼一声。欧阳少恭见此情形，连忙伸手稳住她的心神，忧心问道：“怎么了？”

　　青弦暗自运起内息，平复体内澎湃的气息，朝他摇头。她没事，无须担心。方才有一瞬间，感觉有血脉之连即将被撕裂，但这感觉很快就消失了，不禁轻笑道：“夫君放心，我没事，大概是今日有些疲累了。”

　　方兰生的二姐盛情邀请，让他们诸人前来做客，而欧阳少恭医术众人皆知，许多久治不愈的病患登门，希望能寄予医术救治，这本是好事，她自当帮忙。忙了一日，她以此借口让众人宽心，倒是未引起怀疑。

　　“今日却有不少患者登门，弟妹也是忙坏了。”方家二姐为人豪爽直率，即刻让下人们安排休息之所。“少恭自幼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们在方家就当是自己家，不必拘礼。”

　　“少恭的医术被传得神乎其神，恐怕明日又要诸多人上门来求诊。”方兰生忧心忡忡的，“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少恭又不是坐堂的大夫。”

　　红玉想起今日来求诊的人，眉间皆有黑气萦绕，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但又着实说不上来。心想着不如明天，再细细看看，有了端倪再说不迟。

　　莫说红玉，青弦是除却少恭之外，最接近这些病患的，更是有此感觉，那团黑气忽明忽暗，不像是简单的患病。不过她现在却没有心思想这些，方才那一瞬间的绞痛，总让她觉得心慌不已。

　　是慕锦，还是娘亲？

　　不行，她着实放心不下，她向前望魔界亲自去看看。可这当她准备将想法告诉少恭时，天青师叔却用传音秘术与她联系，他已动身前往魔界，而最近鬼界有不少冤魂带着妖祟邪气进入鬼界，造成不少事故，鬼混震动了鬼王。探查究竟的结果，竟与琴川这次病症有关，天青师叔的意思，让她在琴川，查查是否有妖邪作祟。

　　有天青师叔去魔界，青弦也不至于如此慌乱，回到房中，端起一杯清茶，问道：“夫君，今日诊治病患之时，可有感觉有什么不妥？”

　　欧阳少恭凝目：“你感觉有异？”

　　“我也说不清楚，总觉得他们的病，不像是普通的……”青弦说着说着，又抿唇叹了口气，将天青师叔关于鬼界的结论告知。“若是明日再有病患求上门，咱们再仔细瞧瞧？”

　　“好。”欧阳少恭颔首。

　　魔界

　　当夙汐再次清醒过来，眼前所见的只有阴暗幽深的魔界地牢，感受着手脚、腰部束缚住的锁链时，心情还是颇为微妙的。暗中游走体内灵气，却宛如沉入大海，毫无回馈之力。

　　玄霄师兄废了她修为与神力！

　　数百年前，从她与琼华修成仙道，在华胥族继承九河神女的传承，体内从来都是灵气满盈，几乎都快忘了作凡人的感觉。

　　唔，这不算什么大事，她本来就是凡人嘛~只是有些不习惯，比如这往常轻而易举……不，这铁链子上似乎涌动着魔力，就算她修为尚在也没有办法掰开。呵，这么多年过去，他的脾气真是一点也没变。

　　定了定心神，扫了扫四周。

　　“玄霄师兄，这是又打算和我玩小黑屋游戏吗？”抖了抖手腕上的锁链，挑眉说道，眉间还见三分揶揄笑意。

　　她还活着，就说明是他心头仍有不舍，但她应了青弦去辟邪王城，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必须要用些别的法子。虽然阴暗的地牢里空无一人，但这是魔界，发生的一切都逃不过魔尊的法眼。多年夫妻，她太了解他。“其实不用锁着的，有你在，我又能跑到何处去。”

　　地牢里仅有她一人的声音，但她浑身的皮毛都不自觉的颤栗起来，墙角破碎的布料也无风轻摆。

　　“师兄，不如我们商量一下。”夙汐抿唇道：“当年的事都是神界做的，我并不知情，实属无辜。我们可以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啊~咱们一起打上天庭，将伏羲老儿抓起来，吊在南天门上打一顿，你觉得如何？”

　　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却也没见对方有半点动静。难不成自己猜测是假的，玄霄师兄并没有用意识关注她的行踪。如此，倒是不好办了，她该怎么逃出去啊~

　　“你倒是心大，这种情况下，还有心思说笑。”云天青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耳边，让夙汐顿时一怔，正想开口，却听云天青急切的说道：“你别说话，我可是用青阳长老的秘术，万一被玄霄师兄发现了，也把我抓起来，还怎么救你。”

　　闻此言，夙汐也不再继续说话，只是坐在石床上，单手撑着下颚。她现在没有半点修为，就算救了她也逃不出去~况且，她半点也不想逃。

　　所以救她，就算了。不过辟邪之骨，还是要尽快拿到手的，否则此事不知何时能了结。她双手捧着脸，尾指刚好挡住嘴唇，轻声说道：“不用救我，去辟邪王城，找一块辟邪之骨。”

　　“……你还真敢说。你以为辟邪之骨是大白菜，说找一块就找一块！”云天青立马咋呼起来，“我是来救你的，不是给你跑腿的。况且辟邪那种大妖，我也打不过啊~！”

　　“谁让你打！我是让你发挥你的胡搅蛮缠的聪明才智。”她看见有两个魔界中人端着东西，朝她这边走来，急忙说道：“你赶紧走，我想办法搞定玄霄师兄，再来与你汇合。”

　　“你搞得定吗？”云天青嫌弃的说道。“搞得定，还会弄成这副鬼样子。”

　　见牢门打开，夙汐说了声快走，就站起来。看着两个魔族将托盘上的衣衫放在石床上，典型的魔界标志，黑中带着烈焰燃烧的红色。只听两人冷冰冰的说道：“把衣服换上，跟我们去见尊主。”

　　夙汐不带任何情绪的穿上衣服，这衣服有点露……但还挺好看的。

　　两个魔族也觉得很奇怪，心想着，这神界之人怎么半点气性都没有。自己跑到魔界来受死，穿这种衣服也不觉得有折辱之意。从前他们也跟着不少魔王，有些魔王极为好.色，去凡间抢来的女子，为了驯化她们都关进牢里来，不一不是哭闹不休，若是换衣服更是哭天喊地。她们来之前，还在猜测这神族之人，就算与凡人不同，好歹也应该有所反抗，结果却如此顺从。

　　“走啊~不是要见你们尊主吗？”夙汐蹙眉，觉得有些奇怪，这种时候出什么神啊~

　　凡间过了两日，青弦在生病凡人体内发现一股黑气，非要非魔，就算用药暂时压制，但很快也会再次复发。少恭沉思良久，决定返回青玉坛炼制药物，这药物却需要一种妖与魔的魂识作为药引，净化人体。

　　好在现在这世道，跑来人间肆意的妖魔不在少数，摄取一些魂识不算太难。但这些人是如何得病，终要有个根源。

　　“红玉姐见多识广，怎么看？”青弦蹙眉问道。

　　红玉缓缓摇头，她虽然行走人间年，却也从未见过这种情形。

　　“这些人中的毒，太过诡异与恶毒了。就算他们死了，魂魄也会带着病毒前往鬼界，沾染更多的鬼混。”风晴雪与百里屠苏亲自跑了一趟鬼界，见到那般情形也着实吓了一跳，“那些沾染病毒的魂魄，不能投胎转世，盘桓在忘川，没有任何自我意识。”

　　而百里屠苏去了鬼界后，反正感觉心事重重的。风晴雪只是说，他们在忘川蒿里见到了大巫祝的魂魄，知道了一些事情，更多了也不愿意说。乌蒙灵谷，世世代代看守焚寂，以至于屠苏出生便是一身煞气，更不必提这长琴的半数魂魄，到底是拖不得了。

　　趁着少恭闭关炼制解药不出，青弦也决定不再等下去，她得尽快从魔界前往辟邪王城，得到辟邪之骨。她是魔族之人，用魔体进入魔界，倒是没有引起多余的注意。

　　“你们说，尊主将那神族之人留下，不杀不放，究竟是想做什么？”两个魔族的守将从青弦旁边经过时，议论起这两日魔界之事。而青弦听他们说，就知道说的是爹和娘亲，心里也不放心，悄悄跟着他们，正打算想法从他们嘴里知道些什么，就被一道灵光拉到旁边的角落，定眼一看发现不是别人，正是小心谨慎的天青师叔。

　　“天青师叔？！”青弦诧异不已。“你怎么……”

　　“话不多说，辟邪之骨，你拿着立即离开魔界。”云天青难得严肃的将手中之物递给她，“不要多问，马上走！”

　　“可是娘亲她……”她紧紧捏着手中的东西，但是她还想知道娘亲的消息。上次她隐隐有所感，她怕爹六亲不认，让娘亲有生命危险。

　　“走！”话不多说，立刻抓起她，尽快的离开魔界。

　　青弦没有防备，被他用术法逼迫着离开。可是刚离开魔界，她就满心不安。“天青师叔，到底怎么回事？”

　　“你如今在魔界，只会危险重重。”云天青解释道。

　　要不是他跑得快，恐怕这次就死在魔界了。

　　“可是娘亲在魔界，也会有危险的。”好歹她是玄霄的女儿，虎毒不食子，她在总能保护娘亲。

　　云天青明白她的意思，却不赞同。“这世上，若有人能控制玄霄师兄，那只会是夙汐。若她都没有办法，你去也只是送死。”

　　当年玄霄师兄烈焰焚身，入魔之时，是何等残忍决绝，近身之人尽数化为齑粉。却只有夙汐例外……只有她。

　　目前唯一的办法，也只能是相信她。

　　“你先用辟邪之骨，去办你的事情。魔界之事，我会看着的，若真有危急之时，我再想办法通知你。”云天青再三劝诫，让她莫要去以身试法，否则无人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听我的，不会有错。”

　　看着手中的辟邪之骨，少恭那边也不能再拖。念及此，青弦暗自咬着牙，如今似乎也只能听从天青师叔，相信娘亲可以劝服爹。“好，待我处理好事情之后，再与师叔联系。”

　　有辟邪之骨在，虽然有些波折，但青玉坛还是愿意替百里屠苏解封，而青弦也及时而迅速收回太子长琴的一半魂魄，藏于镇魂珠中。对于他们而言，太子长琴的半数魂魄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从今以后百里屠苏不会再被煞气侵蚀，可以继续活下去。对青弦而言，也是为其高兴，对紫英师兄也有所交代。

　　“姑娘相救师弟之情，陵越感念在心，若将来姑娘有所需要，我天墉城必在所不辞。”虽还未正式通告仙门百家，召传承大典，然陵越已经开始执掌天墉城门户。他与百里屠苏自幼一同长大，感情深厚，此番屠苏能无恙，陵越同样感激莫名。

　　“公子不必客气，屠苏也是我师侄，本是一家，不必言谢。”青弦回礼。“只是辟邪之骨虽能凝聚魂魄，但这段时日，他的身体会极度虚弱，短期内怕是不能离开天墉城，还需仔细照看。”在陵越的应声中，青弦看着风晴雪喜极而泣，红玉姐也是难得喜形于色，她却不能继续和他们庆祝这重生之喜，她必须尽快赶回青玉坛。

　　这念头刚冒出来，青弦竟无奈一笑。当年因为厉初篁，她极度不喜青玉坛，从不愿与他们有所牵连。却不曾想到了今日，她再去青玉坛，却用了一个回字。

　　回到青玉坛后，她忙不迟疑的将半数魂魄交给少恭，看着他近乎癫狂的模样。千年来，求而不得之物近在眼前，他心中尽没有半分欣喜，反而觉得无限悲凉。就是因为这半数魂魄，让他不得投胎，不得轮回，只能不断渡魂，苟延残喘的游离于世间。

　　感受到他心中的悲楚之情，青弦上前紧紧握着他的手，无声的安慰者。

　　虽然拿回魂魄，但融合却并非简单之事，欧阳少恭不愿意让青弦看到他融合时，可能会出现的狼狈模样，让她为其护法。青弦明白他的意思，虽不放心，却也不愿让他为难。

　　守在外间整整三日，天青师叔也断断续续的传来魔界的消息，虽然不知道具体细节，但只要没有坏消息，就代表一切尚在可控之中。心中巨石沉下后，她脑海中偶尔会有奇怪的念头冒出来。比如，融合了长琴的半数魂魄，他会不会还记得自己，或者说他还会是她的夫君吗？

　　直到里间的房门打开，看着他融合魂魄之后，第一次出现在自己眼前。她心中五味杂陈，有些隐隐的担忧和害怕，他温润的脸上却扬起笑意，徐步走到她跟前。“不必担心，我没事。”

　　如果说少恭身上，还有数千年的渡魂的痛苦，数千年的孤寂导致的，无法掩盖的骨髓深处潜藏的戾气，那么眼前之人仙气飘飘，宛如神祗，一切都是那么淡然。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她又见到了梦境中，意外见到的太子长琴。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感觉眼眶有些发烫，紧紧抿着唇。哑声道：“没事就好……”虽然有些陌生，但是她还是好开心。

　　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手臂微微用力。

　　岁月无声。

　　百里屠苏留在天墉城养伤，风晴雪陪伴在侧，短期内是不能下山的。欧阳少恭收回魂魄之后，心性平和，与从前不尽相同，想起过往，诸多感慨。不过如今少恭与屠苏之事，基本已经了结，青弦心中最在意确实魔界的娘亲。欧阳少恭也是同理，他也该去趟魔界，见一见岳父岳母大人才是。

　　不过青弦谨记天青师叔的再三叮嘱，准备前往魔界之前，还是率先打探了一下。却不曾想，还未有结果，神界与魔界便已经开战，看着天边残云烈火，无数神族魔族接连陨落，甚至神界还派人前来人间，试图控制与她，若非有少恭在自己身边，恐怕不那么容易脱险。

　　这时候，她也不再等着天青师兄的消息，决定直接前往魔界。

　　刚进入魔界，就见到无数天兵与魔族相互杀伐，不死不休的惨状。

　　“姐姐！”她刚进入魔界不久，就见慕锦双眸晶亮的从远处跑过来，冲进她怀中，依赖不已的唤道。青弦顿时扬起双唇，又惊喜又害怕，不停念叨着：“慕锦，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平复心情之后，她匆忙问道：“慕锦，你可有见着娘亲，娘亲现在怎么样？”

　　“我听到消息就从妖界回来，还没有找到娘亲。”慕锦匆忙看向天际，说道：“不过我想娘亲应该跟爹在一起。”现在神魔两界打得天翻地覆，找人恐怕不容易。而且……她们应该帮哪边啊？这些多年她受的教育，都是仙家仙门的除妖荡魔，从前爹爹虽然入魔，但他与娘亲常年都在华胥族，未曾掺和神魔之事。但如今爹爹是魔尊，而她们半仙半魔的……“姐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杀仙屠魔，似乎都不太对。青弦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转身看着少恭。其实欧阳少恭也并非没有这种感慨，不过他与仙界已是陌路，不以为仇已是心性平和使然，如今倒是无甚顾忌。“我们先寻着岳父岳母，再论其他。”

　　青弦颔首，而慕锦则好奇的盯着姐姐身边温润出尘的男子，有所猜测又难以置信。“姐姐，他……”

　　“在下欧阳少恭。”少恭拱手温和的说道。

　　青弦轻笑，伸手拉住他，对着慕锦说道：“叫姐夫。”

　　“姐夫好！”慕锦微愣之后，立即从善如流的唤道，似乎很是迫切，让青弦觉得有些奇怪。而面对青弦的眼神，慕锦别开眼睛，她可不敢多说。百年前，她无意间知道，姐姐与魔尊有一段情缘，结果自己把这段姻缘给搅了。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姐姐又找了个姐夫，为了将来事情暴露之后，自己能够无恙，目前她还是很有求生欲的讨好这位姐夫。

　　欧阳少恭见她有些异样，虽不知为何，然而听着她的称呼，还是很舒坦的。

　　“乖！~”青弦伸手摸了摸她的发梢，轻笑道。“我们走吧~”

　　“好。”慕锦连忙点头，走在青弦的身边。没走几步，青弦便开口问道：“你之前去了妖界？”

　　“嗯，去收拾那个痕魅啊~”提起这个，慕锦可是得意洋洋的。“姐姐，就是那么殁问的师父，特别无耻。你知道吗？当年他还调.戏过娘亲，被爹爹打成猪头，没想到他又收了个徒弟来骗姐姐。我怎么能轻易放过他呢？”

　　“你没受伤就是万幸了！”青弦一直忧心，不曾想慕锦这事倒是办得洒脱。“人还活着吗？”

　　慕锦迟疑片刻，“跟死了也差不多吧，我把他抛到归墟了。”那地方，谁也跑不出来。没有人，也没有声音，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丢哪儿，跟死了也差不多~

　　“没杀？”这不符合慕锦的风格。

　　“我也想杀啊~可是小紫英说了，不许乱杀生灵。”否则依照从前的性格，还不是手起刀落，一个不留。

　　青弦挑眉，“小紫英？”她意有所指的模样，让慕锦顿时哑言。“慕锦，你跟他……有事瞒着我。”

　　“咳，姐姐，现在我们唯一的目的就是找到爹爹和娘亲，其他的事，容后再说，容后再说。”慕锦瞧着天际战况最激烈之地，手持长剑腾空而去。

　　而此时，一道火光从天而降，神界中忽然有一神族出现在他们前面。欧阳少恭瞳孔顿时一滞，难以置信的盯着不远处走向他们的人，情不自禁的屈身下跪，唤了一声：“父亲。”

　　“父亲？”青弦诧异的看着少恭，又看着不远处同样激动的神族，瞧着那一身火光。“……火神祝融。”

　　“吾儿，长琴~”祝融心绪同样难平，这些年他虽知道长琴在人间承受着什么，但因角离将长琴半数魂魄铸成焚寂，他在这天地之间，竟再也寻不到他半点踪影。不曾想如今得见，竟然是眼前这情形，人事全非。

　　青弦觉得这时候，她似乎留在此地不太合适，转身对欧阳少恭说：“夫君，你与火神殿下，大概有许多话要说。我先去前方探探情形。”

　　“好，一切小心。”欧阳少恭缓缓点头。

　　说完，青弦就在祝融审视的眼眸中，消失在原地。

　　这场神界之战，最后也不知是怎么糊里糊涂的开始，又糊里糊涂的结束。更神奇的是，从头到尾，青弦都没能找到娘亲，就连慕锦都失去了踪迹。最后回到原地，见到一脸怅然的欧阳少恭，却已经没有了火神的踪迹。“夫君。”

　　“我曾以为，许多回忆都已经湮灭于岁月长河之中。”欧阳少恭似乎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我以为，他不曾找过我。我……”其实他怨恨过神界，怨恨过人间诸多人事，却从未怨过火神祝融。

　　青弦轻声道：“我明白。”是祝融最早给了长琴生命，待他如同亲子。

　　良久后，欧阳少恭收回眼神，轻笑道：“不过，一切都不重要了。”如今在他心里，她才是最重要的。“我们去一趟昆仑，或许能找到你想找的人。”不在战场之中，定在别人想不到，又是魔尊心中觉得最安全的地方。

　　“嗯。”青弦颔首道。

　　未来一切尚未可知，不过无论前路如何，他们总会一起面对，就已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