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妾》狐－狸－精

68、六十八 真相的改变

　　直到黎明微现，远处天边泛起微微红光，直到喝完画舫里最后一滴酒，默才蹒跚着脚步离开，他需要一些时间消化珀对他说的一切，去推翻一个十分不愿意相信，却渐渐落□□里的事情。

　　事态变化太过奇特，太不合常理，太符合他的心意，所以不知道是否应该相信，现在他不但没有心中一轻，反而越加沉重。

　　珀告诉他，那夜顺从叶菊意思，换过衣衫，隐藏行踪，小心翼翼去到海璇宫。

　　进到海璇宫后，虽然格局和七璇宫一样，可他却更是加倍小心，不会忘记之前几个向他微笑，眉目传情的海璇宫和三璇宫侍女后来都没有再看见过，就算他想了些办法四下打听，也是一无所获。

　　这说明叶赤他们有很高的警惕性，对什么事都是小心谨慎的，这也是他可以隐藏自己野心十几年，却没人知道，也是为什么直到现在，在海璇宫和三璇宫他没有任何一个眼线，对这里情形是一无所知。

　　小心缓慢地爬上正殿屋顶，没有弄出一点声音，再轻手轻脚地揭开瓦片，借着微暗灯光，察看屋里情形。

　　下面是间宽敞房间，里面有桌有凳，有书架有屏风，还有一张十分巨大的雕花木床。床上猩红色被褥之中半遮半露着两条赤裸的身体，除此房间里再没有别人。

　　珀有些懊恼，看来来得不是时候，想要离开却看见床上两人转过脸来，一个是叶赤，一个是珀永远猜不到的－－是罗维那张仍然俊俏的脸。

　　努力控制自己惊愕情绪，伏身在屋顶上，精心听清屋里人的说话。

　　看来情潮尚未退去，呼吸仍是急促，两人的手仍在对方身上游走。

　　过了还一会，见到罗维坐起，而叶赤仍是躺趴在他的身上“还是喜欢花丛里，有花香，有虫鸣，还有泥土的味道”

　　“这么多年，你在那里还没玩够？”罗维扬眉，口气带着不屑。

　　“那是最自然隐蔽的地方，感觉像偷欢，躲在无尽花丛里，没人看得见，花儿也和我们一起狂乱，兴奋，刺激而快乐”叶赤的声音也带着颤抖。

　　“哼，若不是你上次在那里跌落白玉佩，我们也不用这么仓促行动，形成对峙形势，一切应该按部就班，手到擒来才对，要不，你现在已是叶氏主事，胭脂国的君主。”罗维口里有明显抱怨。

　　“没有听说过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吗？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叶赤口气也不再是那么温柔。

　　“可是那种疏忽小错就不应该犯”罗维并没有口软，看来他在叶赤面前并不是一副男妾嘴脸。

　　“那也是天意安排，谁叫那个默会捡到你送我的玉佩，谁叫你整天疑神疑鬼，怀疑他们知道你的秘密，自己把计划打乱，你看你刻意安排，让芊芊去告诉珀，让他以为默是叶梅儿子，好让他带着默离开这里。结果还不是一样。他们应该和你一样，也是不顾一切贪慕权势，不甘心只做一个男妾”听不出叶赤口气里面是恼怒还是讽刺。

　　这句话仿佛激怒了罗维，只见他伸手抓过叶赤头发，大力揪扯，把他的头扯离自己身体，可叶赤头发下面露出的脸色没有任何怒气和疼痛，反而充满情欲，罗维的嘴凶狠地落在叶赤脸上，嘴上，和身体上，呼吸再次急促，呻吟再次回荡“记住，这几天一定要用这件事钉死叶菊，不要再有闪失”这样迷情时刻也没有忘记交待部署，看来所有人都误会了，以为他是叶赤的帮手，其实正好相反。原来男妾也有反叛，也有想争夺权势的时候。

　　当珀将这些告诉默的时候，他说不出是高兴还是觉得更加可怕，一时分不清楚，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什么可信，是么不可信，一切看起来是个阴谋，可罗维为什么要捏造他的身世让他离开，就因为他捡到那块玉佩吗？为什么要说他是叶梅的儿子，而不是别人，为什么要让他那么痛苦。

　　只想要酒消化内心痛楚，只想要酒忘记所知道一切，只想要酒把这一切阴谋抹去，抹掉心中因为它带来的罪恶，只想要酒让自己不再清醒。只想要酒让自己看不到珀炙热渴望的眼神，让自己不再内疚，因为想要离开的心又烟消云散了。

　　回到九璇宫，看见叶茉莉坐在桌旁抽抽涕涕。

　　在她身边坐下，将她搂进怀里，无声给她安慰，要让她知道无论什么时候他都在她身边。

　　“默，默，母亲她就快不行了。。。。”眼泪没有因为这样而停止，反而更加漫延。

　　“怎么会，不是有梅先生吗？”想像哄小孩一样轻拍她的背，心里还清晰记得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梅先生也没有办法了。。。。。。昨天，他们又再那里吵，一定要二姐交出账本，二姐被逼得没有办法，就拉着大家去找母亲评理，虽然芊芊一再阻止，可是他们还是闯了进去。。。。。。。然后就看到了母亲。。。。。。她的样子好可怕。。。。。。。她的样子。。。。。。。好可怕。。。。。。”哽哽咽咽，说得不是很清楚，可默大概也知道了情况。

　　“不怕，嗯，我会一直陪你，不怕”在默眼中她不过是个有野心的小女孩。

　　“你是没有看见。。。。。终于知道为什么母亲怎么都不肯出来见我们，也不理叶氏的事情。。。。。。她的样子，她的样子。。。。。脸色很白很白，可是很瘦很瘦，眼睛。。。。。。。眼睛都凹陷下去了，没有任何光芒，嘴唇也是白的，身上只剩下骨头，可是肚子。。。。肚子却胀鼓鼓的。。。。。。。她看见我们进去，什么也没说，只是扯着嘴角在那里狂笑。。。。。。每个人都吓傻了，什么也说不出来”叶茉莉的眼泪停止，眼神变得空洞。

　　默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她抱得更紧

　　接着几天里，叶宫被一股沉闷的气氛笼罩着，它挥而不散，包覆着每一个人，担心害怕啃噬着每一颗心。

　　现在叶茉莉很少出宫去红叶堂，多数在九璇宫待着，有时也会去一下正璇宫和七璇宫，可往往回来的时候脸色更为难过郁闷，忧虑焦心。

　　不用问默也知道，叶青的病不但毫无起色，反是越来越重，这样叶宫的形势也是越来越紧张。所有主簿聚在一起的时候也不再吵吵闹闹，你讽我刺，可大家都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片刻宁静，大家都在储存实力，为自己将要在风浪中的拚搏做准备。

　　当然除了争夺也有真的为叶青身体而担心，不管怎么说，她始终还是叶菊和叶茉莉的母亲，叶赤的姐姐，只是大家看到梅先生一筹莫展的样子，也都知道只是时间的问题，可是其实多一天，叶青就多天痛苦，可叶宫也就多一刻平静，这是一个奇怪而又残忍的拖延。

　　这天梅先生突然叫人来找默，说要他到正璇宫去见他，默虽觉得奇怪，可还是跟着侍从来到正璇宫。

　　在正殿里，梅先生已经在那里等了很久，看到默来神神秘秘的把他拉到一旁说话，边说边一边到处观察，看是否有人偷听他的讲话。

　　原来叶青腹部子宫里长了一个肌瘤，之前只是小小一个，对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所以梅先生一直只是采取保守疗法，用药物控制它的生长。

　　可是在叶青执意服用梅先生调配的回春丹重生肌肤之后，肌瘤起了很大变化，不知道它是不是也吸收了回春丹的药效，迅速长大，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很快，它不但侵蚀了整个子宫而且迅速向外扩延，叶青的肚子开始越来越鼓，可身体却越来越瘦弱，而且吃得越好越多，肚子就越鼓越大，看来身体的营养正不停得被肌瘤吸收过去。

　　最早梅先生曾向叶青提过，有一个方法可以阻止它扩撒，就是把它彻底从身体里割除，可当时被叶青拒绝了。原因除了恐惧手术之外，还怕肚子上留下难看的疤痕。可是当她知道现在叶宫这样的形势，都是因为罗维野心操控的时候，她就开始不停哀求梅先生给她手术，因为就算是拼了命，保住一口气，她也不能让叶氏产业落入外姓人手里，而且还是自己一手栽培的人手里。

　　开始梅先生并不同意，因为现在肌瘤实在是太大了，不可能清除干净，可是叶青一再哀求，再加上做与不做叶青这样的情形也不能有太久的时间，做了说不定会有奇迹出现，当然只是受些痛苦把时间延长一点而已。

　　最主要的是梅先生自己心里很想看看肌瘤在肚子里面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和情形，如果可以记录在案，以后对世人会有很大的帮助。

　　所以才决定死马当作活马医，虽说叶青现在的情形手术谈不上是在冒险，可是梅先生还是小心谨慎，希望默能来帮他的忙，一方面是多个人有商议，如果真是有什么状况也可以想办法让她多拖个一时三刻，好让叶家人来看她最后一面，虽说叶氏的人可能正巴不得她早点归西，可如果他们真是要归罪下来，也是麻烦事。另一方面也希望默在这方面有所见识，毕竟他就只有默这一个徒弟，以后还指望他将梅氏医术发扬光大。

　　可这事叶青千交待万嘱咐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甚至是芊芊也要隐瞒。所以梅先生决定手术时先给芊芊喝些神麻散，让她好好睡一下，不要来捣乱，其他人叶青平时都不会见，所以也不会知道她做了些什么。

　　默虽然觉得要他隐瞒叶茉莉十分为难，可看到梅先生真挚和恳求的眼神，就轻轻点了点头，这里只有他是毫无心计，对自己好的人。

　　“什么时候？”默问。

　　“现在”梅先生语气里居然有些兴奋和期待。

　　默还是点头，没有惊讶“我回九璇宫取些东西就回来”

　　等默再次回到正璇宫时，看见梅先生贴身侍从小六正在前厅等他，一见到他，立刻把他神神秘秘拉到一边，左顾右看了一阵之后，拉着他飞速向东苑走去。

　　正璇宫的东苑因为叶青最后一个男妾－－罗维成为海盐主簿之后般去做三璇宫的主人，所以早就空置没有人住，不过现在梅先生为了方便照顾叶青搬了进去。

　　其实默很想提醒他们在叶宫不要这么做贼心虚的表情，因为这样无疑是在告诉别人，你正在做心虚的事，越是掩饰越是会被人发现，而且更容易被人怀疑。但是看到小六拖着他微微颤抖的手，默想说了也没有用，只怕他们会更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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