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前》Pinsoul

17、【十七】

　　山田帮赤西仁坐在副驾驶座上，自己到另一边上去了，上去之前还习惯性的四处望望，宽敞的地下停车场放着不少车，一眼望过去也没发现什么异样。可是躲在一辆黑色轿车里面的松本润却把山田凉介的举动看的清清楚楚。下来的不是龟梨和也，这让他一时拿不定主意，一通电话打给了稻垣吾郎。

　　“龟梨在山下家里，下来开车的是山田凉介，带着另一个行动不便的人，现在怎么办？”

　　“山田凉介？从木村那里听说过，那个笑起来很可爱的孩子，呵呵，反正你们早晚要碰头，择日不如撞日，今晚你就去试试他的身手吧。”

　　“你是叫我杀了他？”

　　“杀了他？那孩子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不过，如果你能杀得了他我倒是一点儿也不介意。”

　　“我明白了。”松本所说的明白，是在他自大的内心里以为稻垣吾郎允许他杀了山田凉介，只不过到底杀不杀得了这根本不在他苦恼的范畴，身在稻川组，虽然他也不知道传说中的“百人斩”到底是谁，但是介于那个已过去的神话，他一向是以第一自居的。

　　松本开车跟着山田，夜晚的街道比白天清静不少。

　　“后面有人一直跟着我们。”山田瞥了一眼后面，平静的说。

　　赤西仁回头看着后面，似乎明白是哪辆车了，“是想知道我们去哪里吗？”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办了，不过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说着故意放慢了车速。和他预想的一样，后面的车慢慢和自己的并驾齐驱，山田看见的是松本得意的笑，他举起的枪口正对着自己，一个急刹车，子弹没有打中车子。

　　赤西抓着安全带，有些紧张的看着山田，“现在怎么办？”

　　车还停在路边，松本的车却吊了个头冲着自己驶来，山田握紧了方向盘，“赤西桑，你作为一个可以通灵的大师，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避免这次的事故。”

　　赤西盯着越来越近的车，再望着依然没打算启动车子的山田，“没有！你还不快开车！”正说着，山田的确发动了车，却是倒着开，他从身后拿出手龘枪，举起来对着松本，这个动作正好和松本所做的动作一致，两人几乎是同时开龘枪，赤西仁吓了一跳用手捂着眼睛不敢看，可是有节奏的枪龘声中自己并没有什么异样，再睁开眼，子弹没有一颗是打在自己身上的。山田的技术很好，一边射击一边改变车的路线躲开子龘弹。

　　“赤西桑，供残疾人驾驶的手动车开过没？”

　　“啊？”

　　“帮我控制方向盘。”山田已经放手，整个身子探到车窗外面去。赤西仁还来不及告诉他其实自己根本不会开车，但已经不得不去握住方向盘了。山田瞄准了松本的车胎，可是对方显然明白了他的意思，车一歪，一枪竟然没有打中。本来山田为了防止松本的车错到赤西仁那边去，一直挨着公路边的栏杆开，可是显然赤西仁没有那么好的技术保持原来的路线，和栏杆已经拉开了大大的距离。

　　不好！山田还来不及缩回到驾驶座，松本就用他的车猛的一撞龟梨和也的法拉利，这一撞差点儿把山田从车里甩出去，他顺着力度一跃到车顶，又从法拉利跳到松本的车顶，再攀着车门跳进车里，整个过程流畅得松本来不及反应。

　　可是山田一走，赤西仁就绝望的发现车子还在以倒退的方式行驶着，“喂，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撑不了多久的！”赤西拼命朝着离得越来越远的另一辆车喊，可是那两个人已经在车里打起来了。他纠结着想让车停下来，正努力着，却听见有人在敲车窗的玻璃，定睛一看，竟然是礼保起着摩托车跟在旁边。

　　“开车门。”礼保指指车门。

　　赤西仁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打开了车门。礼保抓住时机探过个身子抓住赤西仁的胳膊将他扯到自己机车的后座，“抓稳了。”说着加快了车速。

　　身后龟梨和也那辆拉风的法拉利撞在电线杆上，发出一声巨响。赤西仁想这下山田和自己都完蛋了，要怎么负担这么昂贵的赔偿金，可是转念一想，这多多少少与自己没什么关系，那个人不是来杀自己的，方向盘也是山田硬交给自己的，最先弃车的也不是自己。这样一想突然觉得没那么担心了。

　　山田和松本打得不可开交，车门大开着，山田差点儿被松本踢出来，他用手扣住车门勉强支撑着。手臂上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让他使不上什么力气，一时占了下风。

　　赤西礼保机车一斜，几乎挨着地面，伸手拾起落在地上的手龘枪。后座上的赤西仁惊悚的抱住礼保的腰，“你能不能先吱一声啊，我差点儿掉下去了。”

　　“我不是早说了吗，‘抓稳了’。”

　　赤西仁不想理论，指着前面悬在半空的山田，“那小孩儿要掉下来了。”

　　礼保加快了速度冲过去，“喂！跳车！”说完一枪打在后轮胎上。山田的反应特别快，用手一撑车体跃出了车子，身子一团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终于停了下来。

　　松本就没那么好运，来不及完全从车上脱离，车子就一头撞在天桥的柱子上，而且还正好是他所在的那一边，如果他再慢一点儿保证就和那辆车一样变形了。他一头摔在地上，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天桥下的黑暗里，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个消瘦的轮廓，还有机车后座上的赤西仁。松本恶狠狠的在心里骂了一句，拖着受伤的腿离开了。

　　山田凉介除了身上一点儿擦伤其他也没什么大碍，他拍拍身上的尘土，往天桥下的阴影走去。

　　“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礼保小心的问。

　　“没，”山田笑着走近，才看清面前的人瘦长的脸，干净的长相，“刚才谢谢你了。”

　　“哦，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弟弟，赤西礼保。这个是龟裂和也，也是山下智久的朋友，山田凉介。”坐在机车后面的赤西仁有点得意的语气，特别是说到他弟弟的时候。

　　山田再次向礼保点点头，“你枪法很好，车子歪歪扭扭的驶成那样居然也能打到轮胎，你是干什么的？”

　　“那只是运气而已，我这是第一次开枪，没想到就中了。我的话，算是个阴阳师的助理，平时都宅在家里，枪这种东西见都没见过。”礼保说着把手里的枪递给山田。

　　“这样啊，那运气真是不错。还是谢谢了。”

　　“如果没事儿了的话，我们就回家了。”礼保看看赤西仁，仁也点点头表示同意。

　　“好的。”

　　目送赤西礼保载着赤西仁飞快的离开，山田凉介举起刚才礼保用过的手龘枪，又回头看看松本的车子在刚才因为失去控制而在地上磨出的凌乱的S型，久久的只是皱着眉头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