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尸舞迷途 ...
-
任清扬觉得有些窝囊,方才好不容易上去缓口气,没想到让人莫名其妙地给打一掌又下来了。想想真是有些英雄气短啊!
心里正郁闷着,突然手上一紧,任清扬反应过来是辛戈在示意他往水底游去。
水底?那里不都是尸体嘛!到那里干吗?
一想起水底那些面目狰狞的死尸,任清扬本能地有些抗拒。连忙把辛戈给拽住,准备就趁着这口长气在水里蛰伏一阵儿,待会儿找机会出去。
谁知辛戈倒是一点也不客气,回头把他狠狠地瞪一眼,一脚踹了下去。
虽说是在水里,辛戈这一脚踹的还真是得劲,好险没再给他补个伤口。任清扬没法,只能龇牙咧嘴地往下游。
任清扬是个懂形势的人,知道照现在这个样子,他和辛戈暂时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既然是这样,怎么着也要争取合作愉快了。任清扬这样安慰着自己,仗着之前下来过,便自发地在前面带起路。
想是上面的火势小了一些,水里渐渐地没有火光了,昏昏然一片暗黑。这样倒好,不必直视那些尸体了。任清扬觉得有些欣慰,加快了手脚动作。他必须要多争取些时间,这样才有可能在水底潜伏更长时间。
先不管那些尸体了,如果不能活着出去,自己怕也在这水底和那些尸体一样了。任清扬一时间不做他念,尽全力地向下潜去。突然,身后的衣角又是一紧,任清扬回头一看,只见辛戈打着手势让他向池壁游去。
任清扬心中一动,想起方才辛戈从水中跃起突袭自己的事情,觉得辛戈可能知道这水底的门道,要不然也不会在那种情况下带着自己跳下来了。任清扬当即不做二话,连忙转过身子尾随辛戈游了过去。
池水不大,不一会儿就摸到边了。池壁滑腻腻的,没有让人着力的地方,想是多年未作清理长满了青苔,幸好池底有几块巨石能站得住脚。任清扬忙把住身形,停下来休息。水中活动不比陆上,阻力十分地大,再加上自己先前受过绥光几掌,任清扬觉得有些撑不住了。
辛戈见任清扬停了下来,便也不再游了,只是冷冷地撇了他一眼,眼神竟是比冰雪还要冷上几分。任清扬被辛戈这么一看,只觉得寒毛倒立,心想人家对自己这合作态度不是很友善啊!可是当下里也没有其他法子,只能当做没看见,硬着头皮打手势问辛戈接下来该怎么办。
辛戈仍是一脸冰霜,也没有回应任清扬的手势,径自从腰中抽出软鞭。任清扬心里一寒,知道自己判断失误了。原来辛戈也没有脱身之术,和自己同样选择了等。一时间无法,只得耐着性子等下去。
此时水底一片死寂,幽暗朦胧的水影中不知潜藏着几多恶鬼,直觉得阴寒逼人。任清扬身受重伤,容身之处又是在这幽闭水域,气血运行不足,就算下水前有所准备,这么撑下去怕是不行的。
突然,脚腕上一紧,任清扬倏然大惊,连忙向下看去。只见一只惨白嶙峋的手正紧紧地抓着自己!
任清扬想也不想,脚背一翻,想就势抽出腿来,没想到那手越抓越紧,一时间竟是挣脱不掉。
什么东西?难道水里的尸体活过来了?
任清扬不及细想,一团绿影已无声无息地飘了过来,正是抓着自己脚踝的尸体。此时正头下脚上的漂浮在那里,皮肤泡的惨白惨白的,看上去十分诡异。任清扬险些倒吸一口气,连忙朝那尸体的肚子踢了一脚,好不容易摆脱了纠缠。
还不及舒口气,只见黑暗深处更多的尸体摇摇晃晃地向自己扑了过来。脸上俱是一派阴寒的死气,犹如地府黄泉中走出来的凶神恶煞。
这水有问题!任清扬顿时心头一片雪亮,怪不得绥光见自己下水后不来追,原来他在水里动了手脚。
所幸这些尸体此时行动迟缓,任清扬连忙向辛戈靠去。没想到她那边的情况更糟,三四具尸体围绕在身边缠斗不休。任是辛戈软鞭再多灵活,一时间也应付不过来。
任清扬见状不好,连忙咬牙上前帮辛戈解决。没想到死尸越围越多,顷刻间二人便陷入尸群。
这些尸体没有意识,没有痛楚,打上去一点反应也没有,时间一长反而越来越凶猛。二人在水中滞留已久,胸口早已是憋闷难忍,出招也是越来越吃力,眼看着便要不敌这群尸乱舞。
任清扬此时体力消逝很快,手脚行动间慢慢软了下来,眼看着黑暗中朝自己扑来的尸体,心神竟涣散开来,完全放弃了抵抗。辛戈见任清扬顷刻间便要被鬼爪勾住,急中生智,连忙用肩膀一撞,将任清扬撞到自己后面。
突然,呼噜噜一声闷响,水流中搅起一个巨大的漩涡。辛戈不及稳住身形,只觉得被身后巨力猛吸过去。
不好!水中有机关!
辛戈方才反应过来,已被吸入身后那个黑色漩涡,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火还在无休无止地燃烧着,喧嚣的火焰照亮了大半边天空。
“启禀火禁尊者,属下已命人将尸魔香全数投入水中。”
绥光负手而立,看也不看面前的黑衣手下,冷笑道:“好!给我派人守住池岸,一旦那两人上来,格杀勿论!”
黑衣人却没有退下,只是把头低的更低,显是有些踌躇:“万一冰禁尊者被格杀,宫主怪罪下来……”
“谁告诉你的冰禁尊者!”绥光眼神一寒,上前抓住手下的衣领叫道:“若耶宫的叛徒,没资格叫尊者!尊者是我一个人,是我一个人!”
手下被绥光突起的暴怒吓得早已是面无人色,双脚无力地踢蹬着,像一条垂死挣扎的鱼。
绥光冷哼一声,将手下推到地上:“怎么样,记住了吗?”
一时间,语气又是无尽的温柔,然而比起方才的癫狂更让人觉得可怕。
黑衣人战战兢兢地连忙从地上爬起:“是,属下严遵教诲!”
绥光挥袖,显得极为疲惫:“下去吧,天亮之前把他们俩的头给我提过来。”
说的轻轻巧巧,像是说一件无关于己的小事。
黑衣人浑身一凛:“属下遵命!”
远处的夜依然是浓郁如墨,无情的火光舔舐着存在的一切,暗夜渗出死亡的阴暗气息,万物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