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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chapter 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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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吧,浅浅,离开这里,去寻找真正的自由。幸村轻柔地抱着伊藤浅,向伊藤本家之外走去。如果离开就可以让伊藤浅不受伤,他愿用一生的时间,陪着伊藤浅不断离开原地。
“等一下!”幸村立住脚步,却没有回头。他知道是谁。
伊藤老太爷玄色和服,背手立于阶下:“浅,留下东西。”无关亲昵,他只是不愿将伊藤的姓氏冠给“外人”。幸村担忧地看软软靠在他胸前的伊藤浅,然后,听到那女孩子轻轻开口,无尽凄凉:“那东西,根本就不存在。”
根本就什么都没有,是母亲天真地以为只要留在伊藤家就好,才凭着虚无的“把柄”,将她放在这个尴尬的位置上,也让别人尴尬。伊藤家的人都是可悲的。他们活在莫须有的恐慌中十几年,备受压迫,而最可悲的是她。母亲过世后,她要解释,却无人相信,还有家族的敌对,将她的生命逐寸消磨。还好,她活着等到了幸村出现。还好,她余下的生命可以自由。
伊藤老太爷如风中的一截枯枝,瑟瑟地抖。他干别的嘴唇开合,终于出声:“你,和他走吧。只是出了这道门,你就再也不是伊藤家人。”
所有的人都愣住,气氛凝重。这未免,是太过严重的威胁。幸村也不禁踌躇。他什么都不怕,只担心伊藤浅会后悔。
伊藤浅闭上眼睛,唇角的弧度苍凉:“你们啊,什么时候当我是伊藤家人呢?”她微侧了脸,彻底埋首于幸村胸前:“精市,我累了。”
只这一句便足够了。从此,红颜因卿老,相思为伊断。
“浅浅,若你累了,便睡吧。”幸村轻声说。然后看到,怀中的伊藤浅睫毛轻抖,又寂静如初。到此为止吧,沉溺黑暗之中而劳苦困顿的灵魂。只是不知道,幸福,还可不可以触及。
为伊藤浅检查的依旧是前田医师。“和以前一样。”她说。
幸村轻出了一口气。接下来,只要等伊藤浅醒来就好了吧。
事态明朗,伊藤静终于可以不再顾忌,大方地来探望伊藤浅。迹部景吾也来过,打了一个响指,桦地就在伊藤浅床边的柜子上放了一大束红玫瑰。迹部景吾,是个高贵而高傲的男子,对华丽有执著的追求,也因此,他对红玫瑰有执著的热爱。幸村真的可以理解,可他真的无法接受。于是第二日,他将迹部景吾布置的红玫瑰换成了百合,纯净的白色。
安置花之后,他又回身去看伊藤浅,却发现她已不知何时睁开眼睛,笑意盈盈地看他。沉默中,情愫生长。
“呐,精市,我饿了。”伊藤浅开口,像小女孩子般任性。
幸村微笑:“想吃什么?”
伊藤浅可爱地皱起鼻子,作出努力思考的样子,终于回复:“我想要……鳗鱼茶,对,鳗鱼茶。”
幸村温温柔柔地笑开来:“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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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俯身,在伊藤浅洁白的额头上落下一吻:“现在你是我的了,等我。”
他转身开门,却见忍足医师立在门边:“浅浅,你就一定要鳗鱼茶吗?”
伊藤浅微笑如莲:“嗯。”
忍足医师叹了口气,转而拍了拍幸村的肩膀:“快去快回。”
当然是要快去快回的。幸村暗自想着。可是,事实偏生不如人意。几家店,全是爆满。终于,幸村捧了一份鳗鱼茶,匆匆行于归途之中。终于买到了,伊藤浅第一次告诉他她的要求,他无论如何都要做到。
流年微笑着漾过。于是,幸村的终点,就只剩了空荡的病床。幸村一僵,随即稳了稳步子,将食盒放在柜子上,又坐上病床,低下头去,若有所思。百合花开恣肆,满室哀欢。
忍足医师,倚在门边,静静地注视幸村,良久,轻声问:“你放弃了吗?”
幸村安静地摇头:“我只是知道,浅浅有她的理由。”
忍足医师忽然身子向前倾:“想知道吗?”
幸村抬眸。
忍足眼中微腻笑意:“这个啊,我不能说。”刹那间,幸村想要杀人。
风吹皱流年。有时会有网球球探来寻幸村。不管条件多诱人,幸村的答案永远都是平静的“对不起,不”。立海大的幸村精市,深邃如海。可是,平静的清波下奔涌着的是怎样的湍流,怕只有幸村知晓。
他,在采用决绝的方式等待,等伊藤浅回眸。如果她给他的蛋是真心的,如果她给他的桔梗是真心的,如果那天,她为了他的呼唤而走出黑暗是真的,那么他相信,伊藤浅终会放下所有的顾忌。
因此,他不会离开。他要伊藤浅一回头就可以看到他,在原地等待的他。
伊藤浅什么时候回头?也许明天,也许很久很久,但是,他不会放弃。如果,伊藤浅最终都不会选择他,他至少也要知道,她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