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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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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桓开着那辆上百万的跑车把拓永刚带到一桥南岸美食休闲一条街上,那儿其实就是一条护堤,市政府为了变“废”为宝,依托河堤前的江滨绿化区把这儿打造成了美食休闲一条街。齐桓有个哥们儿在这条街上开了间休闲餐吧,叫小马厨房,餐厅的特色就是家常小炒,齐桓这么会吃的都不怎么挑得出毛病,所以他带拓永刚来这里。车太贵总是招人侧目,这是没办法的事,所以齐桓刚把车泊近餐吧门前的停车位餐厅里的服务员就已经闻风而动,站在门口或是窗前一睹名车风采。
齐桓停好了车,扭头跟拓永刚说,“哎,你们平时开这车出来都是什么心情啊?”
“就是开车啊,怎么了?”
“到哪儿哪儿被围观,这种感觉肯定不错。”
“你觉得呢?”
齐桓老实回答,“特别有面子,而且压力山大,因为这不是我的车。”
“说破了天这也不过是辆车。”
拓永刚淡漠的语气让齐桓好奇,“研究你们这一行的人对这个钱啊什么的是不是都不太看重啊?生死有命福贵在天,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早就看破这世界上的这点儿事了,身外之物就根本没放在眼里?”
“没钱你让我吃什么喝什么啊?”拓永刚冲齐桓翻了个白眼。
“我说错了,应该是钱多钱少都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并不刻意去追求这个东西。”
“你都说是身外之物了,用不完也是累赘。”
齐桓点点头,有些省悟,“你的洒脱劲儿全用在这个上面了。”齐桓不认为这世界上真的有人对任何事情都看得那么淡,为人一世,总还是有些东西会看得很重,或情或物,或权或钱,世俗到想吃个什么好吃的,虚无到拯救全人类的伟大幻想都有人在执著和坚持。就拿拓永刚来说,他不看重金钱,那他看重的就是钱买不到的东西。
齐桓和拓永刚进了餐吧,餐吧老板,也是齐桓的哥们儿马健拍着齐桓的肩膀,眼睛盯着外头那辆车七分调侃三分不解地说:“几天不见,菜刀你鸟枪换炮啦?破摩托摇身一变变成跑车了?不是南瓜变的吧?还有,你脸怎么回事?”
“别提了,倒霉事一桩。”
马健捶了齐桓一拳,注意力转移到拓永刚身上,“你朋友?”
齐桓乐呵呵的,“嗯。”
马健看了一眼齐桓,再看拓永刚,“怎么称呼啊?”
“刚子。”又是齐桓抢答了。
马健的娃娃脸上露出亲切的笑,“今天想吃什么啊?”
“你能让我们先坐下再点菜吗?有你这么招呼客人的啊?”
“行行行,上楼去怎么样?”
齐桓让拓永刚先走,自己在后面跟着,冷不防的,后脚跟让人给踩了。他一回头,看见马健冲他使眼色:谁啊?齐桓打了个手势,意思是:回头跟你说。齐桓坐下来后,指着马健跟拓永刚介绍:“这是我一哥们儿,马健,你也可以叫他猫儿,他属猫的。”
马健不甘示弱,指着齐桓说,“他属猪。”
齐桓不跟马健一般见识,把菜单推到拓永刚面前让他点菜。作为地主,马健自然要给新顾客介绍一下自己店里的特色:“都是些家常菜,实话说很多人吃过都说有点儿像家里老妈煮的。”
拓永刚从菜单上抬起头来,说,“那倒是挺不错的。”
齐桓说,“先吃再夸他不迟。”
拓永刚看着马健,问:“你亲自做菜?”
马健有些卖乖:“那得看你点没点中。”
拓永刚看了一遍菜单,报了几个菜:“清蒸红鱼,子姜牛肉,红烧豆腐,翡翠白玉汤。”
马健看着拓永刚不吭声,齐桓忍都不想忍,半是佩服半是故意地说,“全中!”
“啊?”拓永刚显得有些不好意思,“那我重点?”
马健收起他手里的菜单,“不用了,稍等,很快就来。”
齐桓幸灾乐祸地挥手送马健走进厨房,回头看见拓永刚还是有些歉意的样子,就说,“没事啦,他每天都做菜,习惯了。”他扯开话题,环视了一下二楼,从二楼的窗口望去能看见江对岸那繁华的灯火,“觉得这儿环境怎么样?”
“还行。”
女服务员送上热茶,齐桓热心主动地给他倒水。点的菜半小时内全部上完了,齐桓原先还有点担心不知道这里的口味合不合适拓永刚,没想到他是白担心一场,他吃得比齐桓还多。齐桓也是顾不上吃东西,光看人吃就够了。他承认qing*ren眼里出西施,那又怎么样?他就是觉得他吃饭时的样子也很可爱,一点儿也不做作,很实在。吃饭中途有人给他打电话,他也老实地告诉人家:“在吃饭……有家店菜不错,改天一起过来吃。”齐桓不厚道地想到要跟马健要提成,起码也得让他一个月来白吃那么三五次嘛。
齐桓跟他说,“看不出来其实你挺好养的嘛。”
他表情认真地回答:“给口吃的就行。”
齐桓笑得嘴都合不拢。
回去的路上,拓永刚突然问起齐桓马健的店开了多久,生意怎么样这种问题。齐桓说,“开了有一年了吧,生意听他说马马虎虎,你今天也看到了。平时最忙的时候店里也是坐不满的。可能跟地段有关系吧,大家都不太来这边吃饭似的。”
“他店里有两个地方最好改一改。”
齐桓知道他不会随便说这些,马上打起精神,“哪里?”
“一楼那水池打掉,把收银台改放在那里,好好的财位别浪费。厕所门口光用木栅栏挡着不行,最好做个隔断挡起来。二楼上那些风铃能拆也拆了吧,没事儿别挂那玩意儿。”
齐桓回到自己那儿,边上楼边给马健挂电话:“我说猫儿,你要发财了!你听我说你啊,把你那个不养鱼的破假山池子给敲了,把收银台搬到那儿去。还有你那个厕所,用板围起来,别让人刚进大门口就先瞧见那是厕所,二楼的风铃,我说过你别挂吧,偏不信,也拆了啊。”
马健不明就里,“菜刀你发什么神经啊?好好的我干嘛要拆我的池子?就算不养鱼,也不用拆啊,占不了多大地方,当初为了设计它我可是两天没睡。”
“你听我的没有错,这话不是我说的,是人家风水师说的。你最好听他的,赶紧改。”
“什么风水师?哪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人刚从你那儿吃饭出来。”
“KAO!你那新欢?”
对马健“新欢”这个定义,齐桓不表示反对,他点点头,“对啊。”
“他会看风水?!”马健十分怀疑齐桓话里的可信度。
“会不会你没看见今天那车啊?他说是他朋友的,什么朋友啊?他说借就借了,你以为是□□?”
“没准是人家马子的呢?”马健笑得不怀好意。
“这我哪知道?”齐桓坐在沙发上,“反正啊,听他的有益无害。”
“菜刀你知不知道我要是这么弄了,我就得停业三天啊,最少。各种损失和投入少少也得有4、5千啊。”
“咱俩谁跟谁啊?我还会坑你?”
“这倒不至于,你这人我多少还是了解滴!只不过我怕你一时间为情所迷,分不清真假对错。到头来搞得我白忙一场。”
“哎,人家可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免费给你提意见的啊!别不识好人心啊。”
“你才认识他多久啊?就知道他是好人?”
“半年了吧。”
“怎么认识的?”
“这个说来话长了……”
去年年底齐桓他们部门原来的经理辞职不干了,但有传言说他其实是被老板炒了鱿鱼。没过多久,公司就来了个新的OTC经理,就是后来齐桓他们经常念叨的袁大狼袁朗。刚收到消息的时候大家伙都没太把这新来的经理当回事儿,毕竟在公司干久了一个两个都成了老油条渣子。公司让谁来当部门经理部门里的销售们都不太关心,大家该怎么上班还怎么上班,毕竟销售们的工资是跟业绩挂钩的,用不着天天在办公室里呆着。齐桓那时候在找新地方搬家,天天要跑很多地方看房子,也不太回公司,对于新来的上司他也没什么印象,因为没有正式地开过会,有什么任命仪式。那他就当上司还没来,抓紧几天时间把家搬好了再说——他们这OTC营销部纪律散慢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忙活了几天,齐桓终于是把家搬到了现在住的这个地方,前一天忙得灰头土脸,第二天自然是理所当然地睡过头了。可是这天新来的经理要跟他们开会!齐桓赶紧连滚带爬地起床,以最快速度冲出门,可就算他紧赶慢赶使劲赶,他还是迟到了。
会议室门没关,齐桓说了声“对不起我迟到了”就往会议室里走,走到石头后面的空位上坐下来。坐下之后,他才发现会议室里不是一般的安静,简直是鸦雀无声,齐桓不禁心头一跳,不对啊,这哪里还像是OTC部在开会啊?齐桓镇定地抬头看了看周围的同事,大家都是跟他目光接触了一下之后马上低下头,或是转过另一边,明显是不想跟他做出什么沾亲带故的举动。前方主持人的位置上一直有一道目光在看着齐桓,齐桓暗自念叨着倒霉,也没抬头跟目光的主人对视,他尽量不做出什么表示,希望迟到的自己看起来很小透明。
会议室里安静得让人紧张。
“齐桓是吗?”略微沙哑的陌生男声点了齐桓的名字。
齐桓点一下头,“是。”
“我让你进来了吗?”男人平淡的话语里隐含着不满。
齐桓解释着说:“我路上遇上了点小麻烦,所以……”
“我现在不需要你解释,也不想听你解释。”
齐桓抬头看着那个男人,从那男人深沉的目光里看到了某种讯息,他今天是一定不会让齐桓轻**松**过关的。齐桓想到了杀鸡儆猴这个词语,他相信他的同事们也都想到了,所以他们都不太想跟齐桓很熟。你们这帮无情无义的混蛋,走着瞧。齐桓暗骂。
“我刚才说过对不起了。”
“可我没有说过接受你的对不起不是吗?”
齐桓坐着不动。袁朗再度开口,“出去,重新敲门。”齐桓自认倒霉,从坐位上站起来,到会议室门口故意把门敲得很难听。袁朗转过头来,非常傲慢地瞥了眼站在门口的齐桓,“你是谁?”
齐桓这回是摸准了袁朗的用意,他不带任何情绪地回答:“OTC部东城区销售专员齐桓,来迟了,很抱歉。”
袁朗点点头,“进来吧。”
齐桓又走了一遍适才他走过的路,再一次坐到石头身边,他看见坐在他对面和猛男和旁边的石头嘴角都在抽抽,看来是忍笑忍得很辛苦。
袁朗的杀威棒还没使完,他等齐桓坐下来之后,立马换了一副春风满面的笑脸,“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我想先放一放,我先来谈谈我对齐桓的看法,如何?”
废话!当然是没人反对啊。袁朗开始往外倒他所知道的一切的一小部分:“咱们A市的这7个区县,每一个区县都有我们的销售终端。其中终端最多的一个区就是东城区,业绩最好的也是东城区,所以齐桓在你们中间拿的工资最高,对吗?”袁朗看着齐桓,齐桓挺着后背不作声。“据我了解,齐桓工作颇为努力,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每天都按时上下班,但是我知道他做报表做得最细致。客情也做得不错,那天我在东城的一个药店里转,人家店里小姑娘见到我时还问我,哎,你们那个个子高高的是不是不做了?我们都半个月没见他来过了。我说,哦,可能他比较忙吧。小姑娘就说啊,他人挺不错的啊。我说哦,我也挺感激你们平时对我们公司工作的支持的啊。连他没来走场你们都帮他签字。”
齐桓不吭声,其他人也都不吭声。袁朗慢慢地说,“我不知道你们对这份工作是怎么看的,但是一个人如果连最起码的职业诚信都没有,你又怎么期待这份工作能带给你想要的收益。更直白地说,你工作都不卖力又怎么能奢望老板会给你涨工资?如果真的是不喜欢做这份工作,我希望大家能够主动跟我谈,我不会挽留,如果没有人想要走,就给我收起想要偷工减料的心思,认认真真地做好自己的本份!”
当天晚上,丰乐公司OTC营销部除经理之外的全体同事聚在某饭馆开誓师大会:TMD要让姓袁的自惭形秽自动滚蛋!
那天之后袁朗似乎就跟齐桓杠上了,非要跟齐桓一起到终端拜访,整理产品排面,完善客情,了解产品销量和市场反馈。一开始他这个举动让齐桓很被动,他本来就不喜欢他,还得天天看见他实在是很不爽啊!但是这袁朗很会在工作中不知不觉地掌握主动,他不用说教,而是用一些行动展示他的销售才华,在实地给齐桓上销售技能课。齐桓不想承认也没有办法,他的确在销售上很有一套,自己跟他比起来还差得远,要学的东西多了去了。当然,这是后来的事情了。跟拓永刚有关的那一段,其实是发生在袁朗刚跟他出来工作不久的某些天。
那时候齐桓心情不好,总觉得生活真是压抑得一塌糊涂,更让他感觉雪上加霜的是,他家竟然让小偷给撬了!小偷卷了他所有的现金,还有电脑显示器,损失了2千多块钱!他半个月的工资啊!齐桓吐血的心都有了,MD,他运气怎么这么黑呢!跟一个药店的店长聊天的时候说起这个事情,那店长就无意地说了一句:“哎,你不是刚搬了新家?该不会是那地方风水不好影响了你,搞得你这么倒霉吧?”
齐桓向来不相信这些风水啊,命啊之类的东西,所以他当时就说:“嘁,你怎么信这个啊?要是风水真的灵,那李嘉诚都要滥大街了。”
“话也不是这么说,你没听过‘一命二运三风水’吗?命是改不了,但是风水弄好了,有点辅助的作用,这东西你说不信,有些事情也很难解释得清楚,要是太信也不太靠谱。存在的都是合理的嘛。”
“那本.拉登还是存着的呢,美国怎么不觉得他合理?”
“这风水是咱中国的东西,扯美国就没意思了吧?明显水土不服嘛。”
“听你话里话外的,你好像对这东西很有研究?”
“研究谈不上,就是最近接触的比较多。我家里有亲戚最近要装修房子,找的设计公司就有个人会看风水,听说好多大老板请他去看风水。从他哪儿了解了一些这方面的东西,我跟着听了几次,觉得也挺有道理的。也不远,呐,就在前面那个路口,荣林大厦里头。”
“是吗?”齐桓从药店的橱窗往那边看。“收你们多少钱啊?”
“这我不知道,不过我那亲戚是找他们设计装修方案,顺便问了一下这方面的事,应该没加钱吧。有时候也看见有人专门去找他看家里风水什么的,也没问收多少钱。你要是感兴趣,进去先问问他不就知道了,太贵了就走呗,他还能拦着你非看不可?”
“再说吧。”齐桓没表示得很有兴趣的样子。
从那家药店出来,齐桓要路过荣林大厦,在路口他看见一辆画着三木设计公司广告的面包车拐进了大厦停车场。那正是刚才店长说的那家设计公司,齐桓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总之就是车头一拐,往大厦那边去了。
齐桓搭电梯上18楼,他从光可鉴人的电梯门上看到了自己的样子,牛仔裤,黑色立领皮茄克,鼻子上吊儿郎当地架着副墨镜,背着一个一看就是便宜货的业务员标配挎包。这打扮不会被人当成是扫楼的吧?齐桓从包里拿出一瓶口香糖,扔了两粒到嘴里嚼着,再把墨镜给摘了。齐桓有经验,有一回他去别人那里也戴着墨镜,电梯门一开他就跨出去了,结果一出电梯就滑了一跤,原来是不知道谁在电梯外面扔了两个香蕉皮,好巧不巧地让他给踩上了。打那以后,齐桓坐电梯都会在快出电梯时把墨镜给摘了。
那个设计公司很容易找,出了电梯往左看就是三木设计。齐桓看了一下公司简介,这家公司的业务范围从室内外装修设计到整体小区什么都做,就是一字没提什么风水。齐桓都疑心是不是那个店长记错了?隔壁是一家什么文化公司,那门脸装修得似模似样的古典劲儿一眼瞧过去很有点儿中华文化源远流长的样子,那个看起来还比较像。可他说的那么有板有眼的,应该错不了才对。齐桓看了一眼三木公司的前台小姐,那位美女正在跟一个来访的男人介绍着什么,她的眼角余光发现了齐桓,她还特意偏了下头冲齐桓露出一个很职业化但也很养眼的笑容,之后又笑容可人地回答那个男人的问题。齐桓想,就冲这妞这么有职业素养,进去问问吧。齐桓推门进去,等了一分钟的样子,先前那个男人才和一位从内部办公室出来的年轻人进到公司里面。
齐桓露出牙齿冲美女扮帅:“美女。”
前台小姐并没有因为齐桓的恭维而对齐桓有什么特别待遇:“先生你好,欢迎光临三木公司,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齐桓的主要目的不是找美女搭讪,所以他直接表明来意:“听说你们这儿有人会看风水是不是啊?”
“哦,那您是找拓先生?”齐桓似是而非地嗯啊了一声,美女继续说,“那实在是不好意思,他现在有客人,您可能要等一会儿。您可以坐在那边等。”前台小姐的手臂优雅地摆动了一下,给齐桓指点了前台右前方的休息区。齐桓没意见,反正吃了午饭到现在他都没怎么歇过。临走到休息区的时候,齐桓对她说,“初次见面,送美女个小礼物怎么样?”齐桓说完从包里掏出一支造型很别致的圆珠笔递给前台小姐。
“这个……”前台小姐有想要摇头的意思。
齐桓赶紧说,“别误会,这是我们公司的赠品,今天正好还有没送完的,送你写字啊。插在这笔筒里也是个小装饰。”齐桓用圆珠笔指指前台电脑边的卡通小笔筒,鲜艳的小笔筒如果插上这支水蓝色小百合花造型的圆珠笔确定会挺好看的。
美女见齐桓盛情难却,也就收下了,并且真的插进了笔筒里。作为回报,她给齐桓冲了杯速溶咖啡。
齐桓喝着咖啡吹着空调等了大概20分钟后,前台的美女通知他可以进去了,并且叮嘱他,进入公司内部后沿着走廊走,第三间办公室就是。齐桓就进去了,那公司挺大的,目测办公区域至少有300平方米。中间是开放式的办公区,旁边一圈儿的办公室,会议室之类的,往左边似乎还有延伸的区域,他看不太清楚。
办公室都是用玻璃墙跟外间隔开,前台小姐说的走廊其实就是一条用盆栽隔出来的一条走道,盆栽养得都还不错,特别的绿。
齐桓敲门前鬼鬼祟祟地在人家窗前望了望,百叶帘没有完全拉上,他可以持见里头背对着他站着个男人,似乎在喝水,男人身材挺高。齐桓出于某种特别的性趣,很自然地将目光往人家腰下边溜,立领衬衣整齐地束进西裤让整个背影的轮廓充满线条感,齐桓挑挑眉,嘴角不自觉地咧开,还不错嘛。他鬼鬼祟祟的样子很是让人起疑,公司里很多人都往他这边看,齐桓赶快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很正式地敲门。
“请进。”中气很足的声音,听起来很精神。
齐桓推门进去,屋里人已经转过身来了,是个很年轻的青年,黑黑的皮肤,浓眉毛黑眼睛,很精神。看见齐桓进来了,他挺客气地笑了笑,“坐吧。”他一笑就露出脸颊上的两个漂亮酒窝,那俩酒窝很会长,挑了个最佳的位置,没有离嘴角很近,这样笑起来不会抢了嘴唇的风头又能赚足人家的眼球。齐桓当时就觉得这人挺合他眼缘的,看着舒服。
齐桓舔了一下微干的嘴唇,“呃……那个,看风水是找你?”
他点点头,“对啊。”
“我以为看风水的都是些老头子……”
“再过个二三十年我就是你所说的那些老头子。”
齐桓就笑,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他坐下来后微微调整了下坐姿,之后才问齐桓,“有什么可以帮你?”
齐桓就跟他说了些最近一些不太顺心的事情,然后说别人怀疑是他新租的房子风水有问题,这才介绍他来这里找他帮忙看看是不是真有这回事。他给齐桓递了拍纸板和笔,让齐桓把房子的大致布局和方向画一下。齐桓很快画好了,他又问了一些关于房子外部环境的问题。齐桓一边回答,他一边在齐桓画的图上做一些标记之类的。齐桓坐着,视线正好与他的眼睛呈平视的角度,他低头在图上做标记和抬头时就可以看见他黑黑的睫毛抬起来垂下去,挺调皮的样子,齐桓有点走神……等他被眼前的笔杆晃醒的时候,他脸一下子就烧起来了,他很羞愧!MD!上次脸红是什么时候来着???
“想什么?”他很奇怪齐桓的失态。
齐桓尴尬地干笑,“啊,没什么,就是跑了一天了,有点儿困,你这儿空调又这么舒服,我说着说着就想睡着了。”
他对齐桓的解释表示应该很无语,所以他不说什么,直接把话题拉回齐桓的问题上,“你这房子最好还是换一下吧。大门对着楼梯口这个本身就不好,先不说对房子的风水形成一个对煞,这样的环境一开门就看见楼梯容易让人产生紧张的情绪,你有没有开门不想看前面的感觉?”
齐桓实话实说,“有,我不想一开门就看见楼梯上正在上来或是下来些什么人,我跟他认不认识,要不要打招呼。”
“还有你的卫生间和灶台,卫生间属水,灶台属火,水火不相容,更何况这水还是恶水。这种格局,很容易让房主因一些意外失财。再有这个房子的方位,因为窗在南边,东面是灶和卫生间,你的床只能以头西尾东的方位摆放,你见过有人这么摆床的吗?晚上睡不好是小事,时间长了会影响到你的整个运势,诸事不顺。”
“这么严重?”
“你可以信,也可以不信。”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手机响了,他看了下来电信息,嘴角浮上笑容。齐桓看得出来那是发自内心的笑,他很开心。他对齐桓作了个手势,“对不起,我先接个电话。”
齐桓当然只能点头啊。
他按了接听键,有些小心翼翼,“喂。……没事了,好了。”齐桓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怎么说起话来这么心虚?“……你出差了?……哦,那个……忙吗?”他站起来,走到窗边去说,“那天我不是有意打电话给你,烧得我自己都不知道我都干了什么……我知道了……”
齐桓听得出来他在跟什么人打电话,他正想非礼勿听,耳朵却在这时候捕捉到了一句话,“那天你在的话也不会管我,对吗?”
齐桓倒是好奇了,谁啊?让他这么可怜巴巴委委屈屈的示好求关注?这种对峙一般来说都不能太持久,因为总会有一方坚持不下去,通常先投降的总是主动的那一个。他草草收了线,站在窗前好一会儿都没转过身来,齐桓动都不敢动,生怕弄出什么动静来到时候让大家尴尬。
等到他心情平复了,他才走回来,但是心情已经是一落千丈,不想留齐桓在这里坐了。“对不起,今天就到这儿吧。该说的我也都说了,至于采不采纳我的意见,看你了。”
“哦,行,谢谢啊。”齐桓清了一下嗓子,“那个……多少钱?”
“不用了,不好意思,我不送你了。”
齐桓知道自己该走了,这种时候自己越早从他眼前消失越好,“那我走了,再见啊。”
齐桓出了办公室,拉上门的时候从门缝里看见他发狠地把手机往桌上摔。齐桓赶紧关上门,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