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之雷》好康

4、四

　　芙洛跪坐在神的旁边，动作舒缓轻柔，而后将昏睡过去的神轻轻的放躺下来，让神的头能舒适的枕在自己的腿上。

　　像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好了，在这山草青青矮丘上，陪伴着自己一心爱慕的对象，吹着微风，晒着阳光。看着在自己怀中熟睡的神，芙洛将自己金色的长发拢到一边，俯下身子，粉嫩的唇在神的额头上烙下轻轻的吻。

　　我是如此的爱慕你，不是因为你为了被爱而创造出了我，而是因为被创造时我感受到了你那满含着爱和孤独的心。体会着你的心情而诞生的我，只想尽我所能将你所有的不快全数抹去，只想尽我所能的去爱你。

　　我想见到你的笑容，哪怕拿我的生命去交换，我也不会有丝毫犹豫。因为我爱着你。

　　可为什么，从什么时候开始，你眼中的那抹哀伤越加浓重？我找不到，你哀伤的原因，所以也无法去消除。我只能将我所能想到的、会带给你愁闷的事情一一消除。

　　但我做的还不够好，如果我能做得再好一些的话，就不会发生那件事了。

　　一想到之前发生的那件事，芙洛纤细的眉便紧紧纠结在一起，这种糟糕的心情即使是此时此刻的暖风都无法吹散。

　　那件事，战天使蕾•洛克斯密尔逆神一事，成为横亘在芙洛心中，无法拔除的尖刺。因为那一日，芙洛没能陪伴在神的身边，没能在蕾挑衅神的第一时间维护神的威严。虽然最后三阶的天使连神的衣角都没有碰到便坠入尘世，现在也已经被抓回并受到了斩翼的惩罚，但芙洛心中的愧疚与不快并没有因此而减少哪怕一点点。正是因为时间已经过去，既定的事实无可挽回，芙洛心中的郁闷无处排解，每一次回想只会让懊恼越来越重。

　　原本芙洛是打算亲自粉碎战天使那六片羽翼的，但那时候神已经作出决定，派遣理天使•诺去将蕾带回来，自己提出斩下三阶天使羽翼的建议也被神限制成了只斩下第六翼的一半。虽然最后一阶天使克罗斯同行而去，但即使克罗斯对蕾再不满意，一阶天使也不可能对三阶天使造成任何实质性伤害。芙洛那时候便已经明白——逆神者蕾•洛克斯密尔虽然表面上是被抓了回来，但实质上，蕾除了损失了半片羽翼之外，简直可以说是毫发无伤。

　　神，是在维护蕾么？

　　芙洛心中有这样的疑问，却没有办法开口去询问——自己的出现，是为了消去神心中的孤寂，作为神创造出的天使，芙洛认为自己没有立场、也没有地位对创造自己的神提出任何质疑。凡是神的话，就只要服从便好了。

　　自己明明是想要维护神所做的每一项抉择，那么为什么呢？在隐约察觉神对蕾的回护后，自己仍旧允许了刑天使森达的请求，允许森达以三阶天使的力量去惩罚同是三阶的蕾。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做？

　　因为觉得神没有明确说出，所以这行为够不上对神的忤逆么？自己怎么会有如此大胆的想法？

　　芙洛金色的眼中透出迷茫之色，远望着视线尽头的黑色建筑，晶莹的眼睛仿佛随时能滴下水来。处刑室……神知道在她的默许之下，蕾将会承受绝大的痛苦、经历无尽的折磨么？如果神不知道，那么神知道了之后会对她的做法感到不满么？如果神知道……

　　我的神，你究竟在想些什么，为什么我始终都无法触及到您的内心……芙洛收回远望的视线，色泽如同融化的黄金一般的眼睛注视着神的睡颜。

　　即使能力强大到可以创造他们这些天使，但神的外貌也一直没有改变过，永远像是个没有长大的少年一般，清秀的五官，光洁的皮肤，略显瘦弱的身体。芙洛光是看着神，就禁不住发自内心的微笑。神有着一双清澈的、透亮的琥珀色眼睛，被这双眼睛注视的时候，会让人有种被阳光照耀的温暖。

　　想到那双眼睛在看着自己时的温柔神态，芙洛不由抬手轻触神安稳闭合的眼睛。温暖的指尖轻啄着神细致的眼部肌肤，带着暖风一般的触感。

　　被温柔的触摸后，神细微的动了动眼，却没有睁开，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好看的眉轻蹙了一下。

　　“呵呵，等太阳换到西边的时候就是众神集会的时间了，这一次我该为您准备什么？”芙洛知道神现在并没有睡着，只是闭着眼睛而已，再加上看到了神的可爱神态，不由轻笑出声。见神还不准备睁开眼睛，芙洛暖玉般的食指再度点上了神的眼皮，轻轻的刮搔触碰着。

　　“芙洛，我不想见到那些家伙啊~”撒娇一般的语气，神虽然没有睁眼，却像看到了一切一般抬手抓住了芙洛温暖的手腕，“那些家伙每次集会的时候都臭着一张脸，看起来好讨厌啊~”一边抱怨着，神翻了个身将脸埋进芙洛的怀中。

　　芙洛怀里带着体温的清甜味道让神不想醒来，继续撒娇，还带着些稚气的脸庞猫一般的在芙洛怀中蹭了蹭，手松开芙洛的腕转而环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还是芙洛，最让我喜欢~”闷声说着，神聆听着芙洛平和又剧烈的心跳，像赖床的小孩一般，撒着娇求着让自己能多在这温暖无忧的地方停留一会。

　　虽然已经习惯神这种娇憨的神态，但是看到这样的画面，听到这样的声音，芙洛仍不可抑制觉得脸红心跳。在芙洛的刻意压制之下，剧烈的心跳渐渐平和下来。芙洛想让神能够不受打扰的在自己怀中安心休息，哪怕是自己的心跳声，也不可以打扰怀中的这人。

　　因为他是如此的重要，比自己还要重要得多。

　　芙洛轻轻地顺着神的头发，黑色的短发摸起来有种连发丝都感觉不到的细滑。

　　最喜欢的是，依旧是，我么？安心的笑了笑，可芙洛金色的眼睛并没有那种笃定的光彩。可是创造了天使的神，也“喜欢”着其他的天使们，不是么？自己所拥有的这个“最喜欢”究竟能保持到什么时候？

　　我不能为了独占您的喜欢而抹杀掉其他天使，因为他们是您的造物。可我也不能够坚信自己有那个荣幸始终保有您的喜欢，我该怎么办？

　　陷入死路的思绪让芙洛的眼神出现了波动，一个名字就在这时跃入芙洛的脑中，蕾•洛克斯密尔。

　　这个名字已经被芙洛牢牢记住，但是芙洛对蕾的面容并没有印象。这是因为，虽然天使有很多，但是有资格频繁出现在芙洛眼前的天使很少，而能够让芙洛记录下其样貌的天使更是少之又少。因为天使的眼中应该只有神，芙洛便是这一信条的绝对拥趸。

　　蕾•洛克斯密尔啊……也许，我该亲自去看看你，看看你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在确定了神对你的态度之后。

　　随着时间缓缓流动，窝在芙洛怀中的神真的陷入了沉睡。山丘上的风也在逐渐增强，青草在风的吹拂下连绵成浪，深深浅浅的绿色在纯蓝的天空下显得如同梦境般美丽。

　　芙洛的背后伸展开巨大的羽翼，耀眼的金色羽翼如同阳光聚成的一般，带着炽热但不灼人的温度。心念一动，巨大的羽翼裹在神的身旁，左右各六片，金色羽毛间的空隙相互交错，巧妙的保证了神不会被渐渐强烈的风直接吹到，也不会有空气不流通的闷热。

　　十二片羽翼在身前交叠让芙洛此时看起来犹如一朵金色的莲花，莲花的中心、金发美人的怀里一位黑发的少年睡得安详。

　　与之相对的，极远处处刑室的黑色依旧是骄阳无法穿透的浓重，不知道身处其中的天使是怎样的状态。

　　身处于处刑室的战天使当然不好过，在这个刑天使所统治的地方，自己只能像是老鼠一般四处逃窜，被好整以暇的猫玩弄着，一次次被锐利的剑割裂的皮肤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缓慢愈合，然后再次被割开。

　　没有窗，为什么这里不是漆黑一片？没有光，却依旧有昏黄的光晕在这里弥散。可是这种光亮却没有任何正面作用，昏黄的光与黑暗相互晕染，构成莫大的压迫感，让人觉得自己无法避免地被暴露在攻击中，前后左右的暗处似乎随时会伸出剑来进行无情的斩杀。

　　没有任何刑具的最终刑室，只是空旷大厅的最终刑室，令人毛骨悚然的最终刑室。因为刑具是战天使本身，因为要让受刑者品尝到绝望的滋味和无可反抗的脆弱无力。

　　——“觉得现在的自己凄惨无比么？我不会斩下你身体的任何部分，也不需要这么做。就算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会渐渐将你逼入绝境，只剩下无尽黑暗和疼痛的绝境。蕾•洛克斯密尔，是时候该对你自己犯下的错误进行反省了，在你真心意识到自己所作所为的荒谬无知之前，你是绝对走不出这处刑室的！”

　　——“呵~从外表上完全看不出，你居然是这么多话的家伙……”

　　——“哼，虽然同样是三阶天使，但从你进入处刑室开始，实力就被压制得只剩下不到四分之一。相对于力量的降低，感官将被提升到无法估量的敏感程度。你会感知到我每一次攻击，每次我挥剑带起的风都会被你感觉到，但是你无法躲避，因为现在的你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远逊于我。怎么样，战天使，这就是我对曾站在三阶顶端的你的招待。”

　　——“那还真是谢谢款待呢，有机会，我也会好好准备给你的回礼。”

　　“森达似乎被蕾的满不在乎激怒了！他将惩戒之剑微微调整了一个角度，凌厉的向蕾的肩窝刺去！而蕾居然还笑得一脸悠然，面对刺来的惩戒之剑•白月居然不闪不避！难道说战天使已经在刑天使的折磨中找到了忍受疼痛的方法么？！看啊！只见……诺你干嘛用书砸我！”伊尔伊斯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自己被砸到的额角，“你看的书每一本都有砖头厚，配上你的手劲砸到身上很疼的啊！”

　　伸手一招，完成砸人任务的古书便从地上回到了诺的手里，理天使抬眼看了眼满脸不满的伊尔伊斯：“如果想继续在我这里的话，就给我安静一点。模仿森达的口吻也就算了，居然连蕾的部分也一起模仿。身为男性的你，就算是捏起鼻子也只会让腔调变得奇怪，根本无法仿效出女性的声线。”

　　一想起刚才伊尔伊斯充斥着恶趣味的配音，诺就有种不知如何抒发怒气的郁闷。

　　在森达将蕾带走之后，伊尔伊斯这家伙便守在理天使的房门口。等到房间的能量障壁撤下后，伊尔伊斯便直接冲进了诺的房间，接下来的时间全部用来看戏。

　　“诺，即使是四阶天使的你，如果进入处刑室也会落得连二阶天使也无法战胜吧。蕾还只是三阶，又被斩去了羽翼，现在完全是被动挨打啊。真是，看着让人心疼。”伊尔伊斯眉角动了动，收起脸上惯有的轻浮笑容，表情严肃，目光深沉。

　　“用不着如此惋惜，也没有什么好心疼的。她又不是没有脑子，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当然要由她自己来承担一切。无论结局是好是坏，是喜是悲，都不可以后悔更不能抱怨，因为打从一开始就是她自愿进行的选择。”诺没去看镜子里的影像，一心专注于手中的古书。

　　理天使，无论何时都以绝对的理智来面对外物，根据事实和道理来做出最理性的判断，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那是简直近乎于残酷的绝对理智。

　　“那么，你为什么还会将蕾留在自己的房间里？你本应该在带她回来的第一时间，就将她交给森达的。”注视着镜子中依旧是一边倒的态势，伊尔伊斯平静地指出事实。

　　虽然伊尔伊斯只是三阶天使，而且并不是战斗的类型，但伊尔伊斯对于能量的感知能够做到仅次于五阶天使的程度。在刚踏进诺房间的时候，伊尔伊斯就已经察觉到，在这个房间里曾经充斥着纯净饱满的能量，而且也有雷电能量残留下的痕迹。

　　凑近这个总板着一张脸的朋友，伊尔伊斯又恢复邪魅的摸样：“讲讲嘛，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蕾的？”

　　理天使万年难变的表情依旧是没有丝毫破功的迹象，诺又用书脊敲上伊尔伊斯的额头：“不关你事。”

　　幸好镜像之术只能够传递影像，幸好没有声音，否则的话……瞄了一眼镜子，诺握着书的手指收缩紧绷起来。

　　看着蕾进入最终刑室的时候，诺就想将画面切断，无奈碍着伊尔伊斯没能实现。接着，诺就将自己完全埋进了书里。

　　连伊尔伊斯都不知道，诺真的进过处刑室，而且跟蕾一样，是被带进最终刑室。那时候掌管处刑室的三阶刑天使还不是森达，而是另一位三阶天使加纳烈。

　　与森达不同，加纳烈的脸上永远都带着笑容，看起来如同春风一般和煦的笑容。可直到最终刑室的大门紧闭后，诺才知道，原来笑容也可以如此寒冷。中间的过程诺不想回忆，唯一记得的就是，处刑结束后，加纳烈收起手中的针笔，依旧是温和的笑着将诺送了出来。这位刑天使还留下了一句说是改变诺处世态度的话。

　　加纳烈说：“不要摆出那种被欺骗了一样的表情啊，理天使大人，神并未曾说过，笑容一定要发自内心。”

　　诺当时没有回答，连头也没回。那时候的诺只想尽快离开处刑室这个纯黑的地方，只想尽快远离加纳烈这污秽的天使。尽管加纳烈全身素白，宛如月光一般清洁。至此以后，诺就不笑了。
　　既然笑容什么都不能代表，那么为什么还要笑呢？既然表情无法体现出内心，那么就不要有表情了。诺这么想着，也这么做着，终于使自己成为了合格的理天使。

　　而即使是现在，即使是加纳烈的名字已经被遗忘的现在，看见了最终刑室那昏黑的天顶，诺仍有作呕的冲动。

　　“诺，事情好像有点不对……”时刻关注着镜中影像的伊尔伊斯声音突然变得凝重。

　　理天使抬头，目光望向镜子，瞳孔骤然收缩。

　　蕾……你怎么会这么做？！

　　不去管手中滑落的书，理天使一把推开伊尔伊斯扑在了镜子前面。

　　为什么？！为什么要将羽翼强行唤出？！在处刑室设有能量压制的规定，在这种情况下强行唤出羽翼绝对是对规则的破坏，而破坏规则，等同于逆神！蕾！你还嫌自己的罪不够大么？！况且现在的状况下即使是展现羽翼，也不可能敌得过刑天使的！刑天使完全可以借此机会将你的羽翼全数斩下！你所作所为无异于引火烧身！这把火将会将你的所有化为灰烬！
　　看着诺再无平常的理智从容，伊尔伊斯面色深沉。

　　“喂！你干嘛？！”眼疾手快的拉住往外冲的诺，伊尔伊斯声音里透着不爽。

　　“赶在森达将蕾羽翼斩下之前阻止那个笨蛋！”纯黑的眼睛此时已经泛起波澜，有些恼怒于伊尔伊斯的阻拦，诺头看着伊尔伊斯从未见过的如同水晶般静谧的眼睛皱眉：“要么放开我，要么跟我一起去。”

　　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伊尔伊斯手中一个用力，将理天使扯了回来，抓着诺衣服的前襟，伊尔伊斯挑着眉：“她就那么重要么？如果你现在赶去，你想干嘛？冲进最终刑室？怎么？你也想成为逆神者么？”

　　一把挥开伊尔伊斯的手，诺虽然还是紧皱着眉头，但已经不再冲动。只是纯黑的眼睛再没有古井无波般的平静，而是犹如漩涡一般，不断动荡着。

　　回到镜子前，伊尔伊斯看着被真正激怒的刑天使森达紧握着缠绕着白色火焰的白月剑正对蕾吼着什么，而蕾收起了全部表情，干裂的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在宣誓一般庄严郑重的说着。

　　——“既然是神给我的，那我还给神好了！”三阶天使，战天使，蕾•洛克斯密尔如是说。

　　伊尔伊斯看着蕾的口型，几乎同时，将蕾的话复述了出来。说这话时，伊尔伊斯的语气沉重严肃，不知是被蕾所感染，还是其他原因。

　　四阶天使当然看得懂蕾的口型，也将伊尔伊斯的话全数收入耳中，可就算是这样，理天使还是不想去相信这真的就是蕾的决定。

　　将神所赐予的力量还给神，也就意味着脱离天使的身份。既然不是天使，那么首先将羽翼脱下吧。

　　蕾就是这个意思，唤出羽翼的目的不是为了与刑天使相抗衡，而是为了让刑天使将自己本就残缺的羽翼斩下，用那把代表神的惩罚的惩戒之剑。

　　在能够将痛苦放大千百倍的处刑室，宣战一般的告诉刑天使将自己的羽翼斩下，蕾，疯了么？！究竟是什么样的执着、多么强烈的愿望能让蕾做出这样的决定？！

　　诺无法明白，也不想去明白。看着画面中因为疼痛而面容扭曲的蕾，看着那个从进入处刑室开始便未曾表露过痛苦的蕾，看着那个现在因为剧痛而不断嘶吼的蕾，看着那个一寸一寸失去羽翼的蕾，看着那个无法抑制泪水却仍然咬着牙忍受的蕾，看着最后如同人类般羽翼全无的蕾，诺的表情逐渐平静，连眼神也不再存有波动。

　　“如果是你，如何？”诺如雕像一般的脸因为镜中影像的光照显得有些森冷，但也仅仅是冷而已。

　　同样面无表情看着画面的伊尔伊斯没有转头，只是转动祖母绿的眼睛看了眼诺，继而又转回去看着蜷伏在地的蕾：“我做不到。”

　　做不到，无法做到，无法忍受。无法忍受为达目的痛苦过程，无法做到为了取得目标而付出一切。

　　天使这么多，想要得到自由的并不是只有蕾一个，敢大声说出口的也并不是只有蕾一个；被天使围攻、兀自苦战的不只蕾一个，尝过斩翼痛苦的也不只蕾一个；因为逆神而进入处刑室的不只是蕾一个，在处刑室仍旧反抗着刑天使的也不只蕾一个……

　　只是这些被冠以大逆不道的天使们，最后都明白了自己的渺小和脆弱，明白了痛苦折磨的难以忍受，明白了自身的错……

　　却只有蕾，面对着无数天使仍旧能吼出“我只为我”，敢在击溃了围攻后不是逃走而是冲上神殿向神索要完全的自由，即使尝过了斩翼的痛苦却还敢在痛苦被千百倍放大的处刑室将羽翼置于刑天使的剑下……

　　只有蕾，无论何时眼睛里依然闪耀着骄傲的光辉。

　　画面里森达似乎被摇晃着站起身的蕾震住了，手中的白月剑光芒也不再如最初般强盛。刑天使嘴唇微动，但是却好像没有说一个字。

　　看着镜中背上鲜血淋漓的蕾，看着似乎连站立的力气都快失去的蕾，看着依旧因为疼痛而面部扭曲的蕾，看着眼神更加坚毅的蕾，理天使突然觉得原来可怕的并不是处刑室和刑天使，不是悬殊的力量之差和等级带来的威压。

　　可怕的，是因为外物而退却的自己。可怕的是，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有能力撑到最后的自己。原来能够阻拦自己的，只有自己。

　　所以，果然只有你可以，只有身陷最终刑室但仍能保持眼中光辉的你可以。蕾，你为什么如此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