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夏日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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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初代，不介意的话我来介绍一下好了。这位是新海银，这位是三浦春。”
“雨之守护者——山本武。”
“岚之守护者——狱寺隼人。”
“雷之守护者——蓝波。”
“晴之守护者——笹川了平。这位是他的妹妹，笹川京子。”
“雾之守护者——六道骸。啊，这位是库洛姆。”
“云之守护者——诶诶？云雀前辈呢！”
——身为十代目居然找不到自己的云守……算了估计Giotto先生也找不到哥哥。
和朝利先生长的差不多的少年首先友好的笑了起来，‘啊哈，大概是自己一个人溜出去了吧。”他琥珀色瞳孔里凝着满腔的温润，然后咧开嘴笑了，“初代的话，上次也就历练时看过呢。”
Giotto一身金橙色的和服，袖边有白色的藤蔓花纹作为修饰，肩膀上有个小小的不引人注目的刺绣的彭格列标志，他笑了起来，“历练？什么时候的事？”
“啊爷爷……不不不初代，是我们以前的事了，”沢田少年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有点不好意思的答道，“以前的我太弱了……导致要用到初代家族的力量——呃，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
“嗯？好的，我知道了，以后我一定给你们放点水。”Giotto不在意的耸了耸肩。
我瞧见纲吉清秀的面部线条顿时脱出我的认知能力范围。可怜的孩子，祖宗这么不正经真是辛苦你了。
“好了好了，大家一起去逛夜市吧。”我的上司依旧带着一脸温和的浅笑，他金红色的眼眸敛出一个淡淡的弧度，Giotto压低了声音，“走吧，薇安。”
笑容明丽的女孩子们时不时在路边卖有新奇小玩意儿的摊子前停下来，头发卷卷的男生拽着纲吉的和服吵闹着要吃棉花糖。红蓝斑驳的双眼的少年依旧带着紫发女生的手，慢悠悠的不紧随，却也利落的跟在后面。
“呼……和雨月当时说的一样呢。”Giotto步履淡然，总是紧蹙着的眉间此刻放松了下来，“当时我就在想呢，什么时候可以来东洋看看。”他快步走到一个摊子前，拿起一个装饰的很精巧的狸猫面具，“这个怎么样？”
“诶？呃……还、还不错。”我有点瞠目结舌的看着他买下了面具，“先、先生……”
“嗯？怎么了？”
“没有想到，您也是一个如此富有童心的人呢……”我深吸了一口气，在慢慢挪动的人群中把自己的步伐速度调到和他一致，“狂欢节的那次，我也是真正看见您笑的样子。”
Giotto侧过头来看着我。
“虽然表达能力真的很差，我还是想说，”我用力的盯着他的双眼，“我支持您的举动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哥哥他们也真的很久没有开心过了……”西蒙先生在我失神的时候带着浓浓笑意吹熄了我的蜡烛那一幕，我依然记的清清楚楚，“狂欢节的时候他也没来，三个职务的工作压在他肩上……先生，斯佩多先生那次的话并不是毫无道理，即使我们的善良是不能缺少的本质，可是血腥与炮火也必将成为我们强大起来的能源。”
但这是您不能接受的地方。这是您不能接受的彭格列要真正强大起来的秘诀。
……尽管您比谁都清楚。您比谁都拥有下达命令的权利。拨弄搭扣的细长苍白的手指，握起来的时候也藏着令整个黑手党世界闻之色变的力量。慈善的举动与血腥的屠戮是一枚银币的正反面，后者却不能一直死死覆在桌面上。阴暗的力量存积的太久，爆发的时刻便愈加逼近啊。
Giotto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他慢慢地开口说道：
“你知道的……没多久我就要退位了。正如你所说，我希望那个时候我可以把大家一起带到东洋来，”他认真的看着我，大概也经过了一番忖度，“其实除了狂欢节那次……我也很多年没有见到他们发自内心的笑容了。”
——我很久没有见到他们发自内心的笑容了。我无法想象Giotto说出这话时内心的感受。
……那简直就是一个首领最为悲哀的地方。
我们为自由而战。我们为和平而战。但是当这些举动使得笑颜从脸上消失殆尽的时候，意义也同样与之灭亡。
“算了薇安，今天我们不谈论这些话题了。”Giotto温柔的看着我，他重新翘起了嘴角，“命运既然把我们送到了这里，可得好好享受一番，然后连本带利的翻过来。十世说的那句话还记得吗，咸鱼翻身。”
……够了我真是白费口舌和这个男人说这么多话了。咸鱼翻身……？那不还是咸鱼吗先生！
待我回过神来，Giotto已经拿着一根抹上巧克力酱的香蕉递给我。
……这个可是十世的钱啊，您不心疼吗先生……算了饿死你对他没好处。
和我们隔了一百五十多年的少年们依旧在我们前面欢声笑语。我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可以从时空的缝隙里踏浪而来，看着彭格列生生不息的发展。
长河依旧流转，历史的车轮向前滚动。它辙出深深浅浅的轨迹，而它碾过的地方，家族在那里繁衍生息。
“先生，”我被他提起了兴致，拿着几个纸网递给他，“有兴趣捞金鱼吗？”未等他答话，我就撩起袖子打算大干一场。
“嗯？雨月说过的，这种东西很难控制——大概是因为纸一碰水就溶解了吧？”金发青年饶有兴趣的看着波光里游动着的小生物，轻笑了几声，“看上去蛮有意思。”
几分钟以后，我才明白了掌握我工资的男人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我记得我跟新海说过，你觉得先生整天呆在死气状态里不出来是不是因为他是全废？而新海则兴高采烈的回答说，哦哦薇安，你把他打到不能进入死气不就知道了吗~~
因此那天我当机立断的撩起袖子，把我的搭档打成全废。
而现在的事实是——我的上司，他不是全废，他是天才。
看摊的老大爷似乎一点也不心疼自己的金鱼，他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看着Giotto几乎一学就会的手法以及因为后者而带来的火爆生意。本来外国人穿着和服就够少见的了，更何况彭格列一世还是个标标准准清清秀秀的金发美男。眉目细致而且温和可亲。
……沢田君你在哪里。来管好你的祖宗啊。
我打了个呵欠站在他身侧，瞄了一眼大爷摊上的时钟。自从刚才我废了五张纸才捞到一条金鱼后，我就爽快的把操控局面甩给Giotto，直接导致他玩的兴致盎然乐不思……孙。
——大概要到烟花的时间了。得在神社前集合才行。
我低声把原因跟Giotto说了一遍，他点点头干脆的只拿了两条金鱼——反正是拿十世的钱打水漂他一点儿没心疼的样子——“薇安，觉得好玩吗？”
“……您看我捞不到金鱼才好玩吧。话说回来您是怎么一上手就那么熟练的？”
“嗯，以前和G玩捞蛤蜊的时候~那个难度可比这个大多了~~”
“……”
——G先生，辛苦你了。身为左右手的您为了哄这个BOSS开心，走过的路是多么的……任重而道远啊。
“啊啊初代！”大老远就看见棕发少年在对我们挥手，他似乎一直都处在找不到人的焦急状态，“这次特别拜托云雀前辈的……并盛町今年的烟花一定能比得过别的地方！”
……特别拜托云雀前辈？听起来这家伙不会是什么善根。
“哦呀，那还真是费心十世你了。”Giotto优雅的迈过一帮少年，直接站到他们的身后，“烟花……还真是向往呢。”
银发少年此刻手中多了一柄团扇，他带着笑容站在高处和他心中的十代目热切的讨论着夏日祭的一切。黑色利落短发的少年依旧笑哈哈的和身边的同伴们讨论者刚刚的游戏。彭格列十世以及他的守护者们，在这个极具传统色彩的节日里聚在一起。他们没有完全成熟的面庞上是对即将到来的烟花的期盼以及希冀。
一百五十多年。一百五十多年。
人类可以由蒸汽时代跨越到电气时代，漫长的时光长河里，足够一个个家族由兴盛步向衰败，再由衰败踏向毁灭。
但是彭格列不同。我很难表达当新海用简约的语言叙说着彭格列日后的辉煌时的感受。
这个家族，在我的上司的手中起步。
它自始至终都是黑手党世界的巅峰，是其余人无法觊觎的高山。它立于不败之地，它是那个血红布景的世界的准则。
而他，这个实力惊人的自卫团的首领，这个我身侧的男人，彭格列一世，穿着金橙色的漂亮和服，提着两条刚刚他赢来的金鱼，指尖勾着狸猫面具，正严严谨谨的站在那里，等待着烟花的降临。
实在是……
我盯着他完美无瑕的侧脸，寻思着几个单薄的词语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波涛汹涌。
咻————
逐渐黯淡下来的夜空中陡然绽放了大笔的色彩。站在我们面前的少年们爆发出轻微的惊呼声。
非常的……漂亮。
烟花在层层叠叠的绽开，半面天空全被染上了那种绚丽的色彩。同我们的时代不同，这种美得惊人的色泽一层一层的渲染开来。玉兰白，苍青色，玫瑰红，罗兰紫……无数种我没有见过的色彩在眼前延绵不绝的展开。目光落在袖尾上，淡青色配着白色花边的和服也被不断升起不断消逝的烟花涂抹上了鲜亮的光芒。
“……以后，也想来看烟花呐……”模糊不清的听见Giotto低低的叹息，我的心脏猛然间像是被针尖挑过，想说的话也被一齐堵在了喉咙里。
————咻————咻————
烟花依然在一波波的放着，离我不远的沢田少年用手遮住眼眶，仰高了头认真的看着。
“薇安。”
“诶？”
——那么谁来告诉我。
————咻————咻————
色彩再一度变成极为少见的银。离我们很远的黑发凤眼的少年安静的站立在河畔，他微微眯了眼睛，嘴角挑起一抹笑。
——那么谁愿意告诉我。
脸颊和脖颈上划过的是谁指尖的温度，冰凉而轻软。
我来不及思考为什么Giotto那张五官精致的面孔会离我那么近，我来不及思考为什么我可以清晰的看见他金色的额发有几缕垂在鼻尖，我也来不及思考为什么他金红色的眼睛此刻敛起，修长的羽睫覆着像是鸟儿的翎毛。
————咻————
“银灰色的……哇呀云雀前辈怎么搞到这个颜色的……！”
“薇安。”我听到他轻轻的呢喃了一声。
然后他的头俯了下来。他遮住了烟花的光芒。
Giotto，我的上司，在那朵最美最盛大的银灰色烟花的绽放之际，他低下头——
——吻了我。
————本章已完————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夏日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