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代家族)The blank time》缭乱阁

11、卖了我。

　　11、
　　“……您明明说是看狂欢节。看，不是参加。”
　　“差不多啦~”
　　“……差多了。先生，您是怎么说服哥哥放我过来的？”
　　“嗯嗯~我答应清剿完白塔家族后跟他干一架哦。”
　　“……然后哥哥就把我给卖了吗？”
　　“哎呀~薇安很值钱的。”
　　“……值钱不是体现在报销总部的设施上面啊先生。”
　　“嗯？想和我打一架然后在我身上留下痕迹的人很多的~~”
　　“……变成限制级了啊先生！”

　　西蒙先生终于破功，他实在忍不住然后把头扭到一边噗嗤一声笑了。

　　“不觉得很好玩吗，薇安？”
　　我扶了一下面上的面具，我敢打赌这玩意儿一定把我的鼻梁向下压塌了不少，“吹蜡烛吗？”那是很不错。
　　“Giotto想要表达的大概不是这点，薇安。”笑够了的西蒙先生把头转回来正色道，他晶莹同宝石的眼睛在面具后熠熠生辉，“不过，这也确实很好玩。”
　　他弯着唇角，带着抹不去的笑容在我失神的一瞬间低头吹灭了我的蜡烛。
　　——太恶劣了。

　　狂欢节里的特别节目，长长的长明烛在我手里点燃又熄灭，熄灭又点燃。人流攒动中我看见几位首领和守护者都没了平时的正经样——如果你觉得Giotto平日里也算正经的话——他们手忙脚乱的点燃蜡烛又在吹熄别人的蜡烛间慢慢度过马上到来的午夜12点。我瞧见斯佩多先生嫌点火点的繁琐索性捏了个幻术造成他的长明烛永不熄灭的假象——然后快速的被西蒙先生看破掐死了那个小小的幻术。我也看见蓝宝先生想着法子试图吹灭G先生的蜡烛，但后者实在烦不过直接给了他一个爆栗。我也看见重重的肩膀里Giotto先生收到的花枝——来自被他的风度与气质吸引了的疯狂的贵族小姐或者平民的女儿。我更瞥见新海银游刃有余的在人群中穿梭，掀起的看不见的微弱雨炎在人们的惊呼声中熄灭了大多数的蜡烛。
　　我还知道阿诺德一定在高处的某个地方——说不定就是不远处的某地——高高的看着我们，然后在面具下辨出我们的真实表情最后翘起嘴角带着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他会习惯的将手放进风衣口袋，脖子上围着我曾经威胁他要剪了的纯白羊毛围巾。他的手指冰凉冰凉。

　　长长的长长的街道。
　　兴奋的开心的伙伴。
　　血腥的敌对的黑手党。

　　他们串联不到一起。但他们此刻就在一起。

　　后来的我经常想起这一夜，在我看见我爱着的人右手手指到肩膀的关节全部被一节节掰碎的时候。那个时候我就在想，为什么不让我死在我最开心的时候。

　　不知不觉间，我的蜡烛已经熄灭很久了。我琢磨了半响，还是非常无趣的像斯佩多先生一样在蜡烛上捏了一个假的火苗，它摇曳着照亮了我一小块面颊。
　　然后下个瞬间——火焰熄灭了。

　　不是西蒙先生，不是我的朋友们。
　　那来自于一个我并不认识的陌生人——他的打扮和参加狂欢节的人们没什么区别。

　　“还是不错的幻术呢，薇安。”
　　“……米米米米米米米尔？”
　　他将手指竖在嘴唇中央，一如临行前那一天他的花园里做出的模样，“说过威尼斯再见的哦。”
　　我提住他的衣领——哦该死如果我和他身高差不多这个姿势会更有气势一点——“地址是真是假？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问题太多了呢，薇安。”他优雅的冲我摊摊手，眼神一如既往的温和，“地址……嗯~让你们的首领去判断不是更好吗？”他凑近了我，宝蓝色的眼珠里满含笑意，“我？我是人。过来的目的嘛~自然是观摩白塔家族怎么被你们彭格列灭掉的啦~~”

　　观摩家族被灭。
　　真是个糟糕的想法。说的恨不得自己亲手斩了白塔家族首领的头颅似的。

　　我还没来及说些什么回答他，就瞥见耳侧飞来的一道银光。
　　而我的第一反应则是：啊，要心绞痛了。
　　然后我喉咙一紧。
　　因为我已经分明的瞧见了，在人群的惊呼声以及惊恐的面部表情里，不远处的阿诺德右手一撑栏杆一个漂亮的翻身就稳稳的落在了地面上。深灰色的风衣牵起的弧度非常利落，我想Giotto先生他们一定也看见了他。
　　——但是等等，他是怎么在10米开外的地方准准确确的扔了手铐过来的……

　　“呼……看来门外顾问先生来了呢~”米尔的声音突然凑近，他挣脱开我抓着他衣领的手，笑容可掬却又暧昧的（同时也是故意的）在我脸颊上蹭了一下，“那么，我就不打扰几位享受假期的珍贵时光了唷~”
　　下一秒，他的身影消散在我面前。

　　——啊，哥哥你不断接近的杀气让我头疼啊。

　　“给我一个解释。现在。”
　　“解释就是……他是突然窜出来的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呜哇哇Giotto先生救命啊啊啊！”我一个下蹲躲过一只手铐，然后快速溜到闻声而来的Giotto先生的后面，“哥哥哥哥哥哥这回真不关我事，我什么也不知道！”
　　“戴蒙麻烦你赶紧弄个幻术……等等阿诺德，冷静！冲动是魔鬼！！唔！”
　　……他早就是魔鬼了，先生。
　　“阿诺德你竟然敢对Giotto……”哐。
　　……G先生，不要和哥哥讲道理。
　　西蒙先生不怕惹火烧身地将我笼在他的斗篷里——嘿你这个是和Giotto先生情侣款的么——“好了阿诺德，你该停手了。”
　　“跟你无关。”阿诺德的手铐银晃晃的直指西蒙先生的鼻尖，他看起来因为我被冒犯而火大到了极点，“薇安，那个家伙是怎么出现的？”
　　“……突然出现的。”

　　“不错的幻术嘛~——不是说你哟小姑娘，”斯佩多先生将我的长明烛端到一边去研究了下，“消掉你的幻术的手法……真是漂亮~”
　　“雾属性的幻术师？”阿诺德面色不善的将手铐收回衣兜，我仍然不敢从西蒙先生的斗篷下面溜出来，“这让我想起来白塔家族的首领。”
　　“诶？不会有首领希望自己的家族被灭吧？”
　　阿诺德将冰冷的视线转向我，他皱了皱眉：“他只是告诉你了地址。假的话那被灭掉的就是你们彭格列。”

　　——被灭掉的，说不定是我们自己。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午夜的钟声已然响起。斯佩多先生卸掉了幻术。周围一片黑暗。所有的人都吹熄了自己的长明烛。
　　狂欢节，在我们一群人僵直的站立里——
　　结束了。

　　清剿的第二步——开始迈出。

　　————本章已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