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同人破城》菩提流离

1、第 1 章

　　【题记】：看到《法华经》“化城喻品”，有旷绝无人之地，众欲过其地而至珍宝处，有一聪慧导师幻化一城，安稳舒适，令众人暂时休憩，继而赶路。有人执迷于化城终不得大成，有人执着赶路，终成大智慧。
　　于是有了这篇破城，表示这是展昭初入江湖的一场试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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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残阳如血，风卷着黄沙挤进对刃而立的绝壁，撕裂的空气刮骨般叫嚣。
　　展昭拖着步子，艰难的走在沙砾之间，疲惫的双腿仿佛灌了铅，每一步，是竭力的挣扎。轻轻舔了舔干裂的唇，未曾得到想象中的滋润，灼热的空气，仿佛已抽尽了体内的水分。耳中传来血液流经身体的阵阵鼓噪声，敲打着紧箍的额角。抬起头向远处望去，模糊的视线中，晃动的天地之间，沙尘滚滚，乱石、绝壁、城碉……在蒸腾的热气中飘摇不定，如梦似幻。握剑的手，微微颤抖着，麻木的双臂，机械的摆动着，酸痛的双肩，软弱的已承载不起这少年侠客的江湖梦。
　　脚尖绊到一块石子，单薄的身体晃动着，终于狠狠的砸向地面。展昭喘息着，每一口呼吸都携着沙尘刺入胸腔。抬起手，想撑起身体，却找不到一个着力的支撑。颓然的闭上眼，终于放弃了一切挣扎。

　　“昭儿，为师能授予你的武学，今日已毕，你可以出师了。这巨阙宝剑，乃上古神兵，为师将它交与你。此剑历经数代，染血无数，每每拔剑，为师无不听到剑下亡魂的哭啸之声。”
　　展昭心中一紧，双手接过，拔剑而出，寒光一凛，剑尖微颤，游丝般的细声如针尖插入心头。身体一颤，展昭惶惶地看向师父，却看到师父慈爱的眼神。
　　“怕了么？每一柄剑，都附着了太多鲜血杀戮。但你要记住，剑，不过是一件器物，剑客的心，才是剑的魂。”
　　“剑客的心，才是剑的魂？”展昭轻轻重复着师父的话，很多东西，他还不太懂，但是他知道，师父说的，是剑道的境界。
　　“善与恶，正与邪，都在你拔剑的一瞬间。去吧……”
　　师父轻轻笑了，拂一拂衣袖，飘然而去。
　　展昭怔怔的看着师父的背影，心中有一丝迷惑一丝醒悟，胸中却有一团热血在奔腾。江湖，那个梦寐以求的地方，恩怨分明，举刀一快，多少侠客的梦想。低头，手中的宝剑通体雪亮，跃跃欲动。翻手抡了一个剑花，银光四射，虎啸龙吟。收剑入鞘，展昭抬头，却见屋中桌面上，不知几时留下一张字条：漠北，乌雕堡匪寨，楚雄，杀人越货，边塞商途之祸端。

　　展昭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白日的热气已经退去，凉风乍起。翻身仰面而躺，目光所及，是漫天的星光。
　　以前跟师父在山上，也看过星星，但山间云雾缭绕，那星光也在氤氲间变得柔美。此时，野旷天低，那星星如此的分明，也如此的灼人，展昭深深的看着，目光穿透夜幕，近处，群星闪烁，更远，星空依然，再远，却怎么都望不见星空的尽头。突然间，心中有一丝恐惧，伸出手，像是想要去触摸那似乎伸手可及的璀璨群星，却又似要阻挡被浩瀚的星海所吞噬。
　　江湖路，是否也与这夜空一般？妖娆的令人向往，却也冰冷的叫人恐惧？
　　翻身坐起，深深的喘息，展昭心中翻腾着说不清楚的感觉，低头看看手中的剑，它安静的躺在自己手中，安静的，似乎在等待，等待主人的召唤。

　　雨，细丝一般的雨，无声无息的飘落。展昭抬起头，无云，哪里来的雨？这样的雨，似曾相识。对了，那是江南的雨，江南的雨，总是来的这样悄然。柔柔的，软软的，将竹林水榭，亭台楼阁，点缀的如诗如画，新柳环抱水边人家，轻舟摇荡荷塘之上。“江南，故乡。”展昭轻轻的笑了，他想到了村边那条清澈的小溪，他想到了村口那群儿时的玩伴，他想到了青梅竹马的邻家小妹。他想到了母亲温柔的抚慰，父亲宽厚的手掌。他想到黄昏时家家户户的炊烟，想起一家团聚时饭桌上的黄酒香。
　　一切是那么的美好，美好的像是一个不忍心唤醒的梦。心中腾起一阵暖意，展昭有片刻的晃神，扬起的嘴角，带着沉醉的笑。

　　“昭儿，以后想做什么？”
　　“学父亲的叔伯兄弟一样，做一个大侠！”
　　“做一个大侠，要经历太多的磨砺。一路上，你可能会恐惧，会退缩。你可能会孤独，会寂寞。甚至，你会想家，会想到现在安逸的生活，然后，你会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对还是错。”
　　“……”
　　“那个时候，你会怕么？”
　　“昭儿不怕！”

　　一阵冷风吹过，展昭一颤，目光所及，不是水乡江南，是冰冷大漠，耳边，不是父母的叮咛，是刺耳的风声。低头，但见剑穗随风飘动，凌乱的飞舞，却坚定的，朝着风的方向。
　　“昭儿不怕！”
　　展昭深吸一口气，翻身跃起，“噌”，宝剑出鞘，银光划破漆黑的夜幕。
　　跃起，展臂一挥，手腕翻转，步踏流星，影随身动。
　　“去吧，你的心指向何方，你的剑就指向何方。”
　　突然之间，展昭似乎明白了师父的一番说话，胸中热血沸腾。
　　仰天长啸，星抖云颤。

　　翌日，乌雕堡被一少年侠客所破，匪首被擒。
　　经年，江湖上传响起一个名号：南侠展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