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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柳侯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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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余秋雨的《柳侯祠》。放入了精神,放入了文化,放入了千年来的思索与感情,所以,文化苦旅和山居笔记才会显得出那样的深度与广度吧。
那是一种很醇厚、很醇厚的感觉。
这时,就会令人想起国文课本中一位位的中国文人。
对封建时代的中国文人而言,基本的素养是“淑身”,圆满的生命是“淑世”。追慕古今圣贤,人格修养的自励总是抵不过功成名就的诱惑,因此孔子眼中的最高境界是三皇五帝,人格的完美典范是圣贤君子。“君子”,原始不就代表了帝王公侯等“执政者”?只有拥权,才是在成就自己之后,继而兼善天下最快速、最有效的途会。
所以九州学子们一贯的信念,就是科举及第,飞黄腾达,至于想要落实的是功名利禄或者天下大事,那都是后来的事了。
将相公卿三十年,一朝荒草埋白骨。或者,熬着铁打的风骨,忍着斥退流离的落寞,让忠孝节义在人间凋零之后,徒留肝胆照汗青?谥号这种东西,不知能否抚平黄土下悲痛的灵魂?
后人推崇这些命运背舛,生命残破的古人,只因为他们留下人格精神的典范。只是,如果让古人们选择,他们宁愿活着实现文人仕宦的愿望,或者宁愿失意落寞供后人景仰他们唯一的、不得不、仅存的一点点悲凉骨气?
这个问题,倘若柳宗元在世,不知他还愿不愿在柳州,面对精神的完满,生命的苍凉……
中国文人因从政而有意义,文人从政之后,他们大多的时候还是“文人”,而不是“政治家”。当文人因身后留下的一札诗文而显名之时,结果却是好大讽刺。
历史淡了,古迹薄了,人心轻忽。这些个文化现场,驻留了千古的石碑,却不能揽住现代轻飘的目光。石碑上的精神人格,有些是漫漶了,有些是陌生的古文了,柳宗元的衣冠寂寞地躺在柳州,廊上的石碑刻着现代青年逐渐粗识不多的繁体古字。
中国呵,文化人格呵,历史的生命,如今安在?自古忠臣多寂寞,要不是物以稀为贵,哪显得出忠孝节义的价值?自古只有在血路沙场,在东市监牢,傲骨被摧残得几乎扬灰的时候,我们才有岳飞、文天祥、柳宗元、苏东坡。
这么大的中国,这么古老的时光,而中国的精神,却恁是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