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痕潇雪》糖人街

21、第 21 章

　　慕萧雪一个人在喧闹的街上漫无目的的晃荡，吴段出门前的那句话一直萦绕耳边挥之不去，他说：“你有没有想过，他不是非你不可。”
　　究竟是谁应了谁的劫，又是谁，变成了谁的执念。

　　入了十月，秋风强劲，万木萧条。
　　一日大早李妈突然来访，进门拽起慕萧雪的手一阵嘘寒问暖，最后终于拽着慕萧雪的手说：“萧雪啊，今天我听说西街餐馆新来了位高厨，活物下锅是他的特色菜，你要不要和我去试试。”
　　慕萧雪不知李妈动的什么心思，不敢随意应付只得道：“李妈，这可是虐待动物啊。”
　　李妈不以为然：“这算个哪门子虐待动物，难道你就没吃过肉？”
　　慕萧雪急到只想暴走 “李妈，这不一样。”
　　李妈不依不饶：“不行，我就是要去，你一定要陪我。”
　　慕萧雪斩钉截铁：“不去”
　　李妈不高兴了：“我的生辰你都不愿赏脸吗？”
　　被别人拿出生辰来镇压，不管是真是假慕萧雪都只能选择投降，李妈满脸掩盖不住的喜色令慕萧雪心中直叫有诈，可大脑运转速度终究抵不过李妈那飞一般的脚速，只留下了一句我晚上回来接你便消失不见了踪影。
　　快到晚餐的时候，慕萧雪选了件白色的裙衫，刚穿好衣服还来不及整理头发，便见李妈一阵风一般的冲了进来，李妈一见不高兴了：“萧雪，你说这怎么也是我的生辰，穿这么素可是不合适。”
　　慕萧雪皱眉，可也不好说什么，只得让李妈在外厅等着，自己返回去换了一件淡青色的裙衫，绣的寸许花瓣衔在袖口和下摆几处，又让雪晴帮自己做了个比较复杂的发式，才算作罢。打扮好一出屋门，便被李妈拉到身边，从头到脚仔细看了好几遍。这才点了点头，又带上雪晴上了早已候在门外的马车。
　　三个人到了西界的餐馆，只见里面人头攒动，看的慕萧雪不由的皱眉。李妈领头进门，里面的跑堂立刻笑脸相迎，李妈稍作说明，一行人便被带到了二楼的一个雅间。

　　三个人到了门口，李妈突然大声说了句：“萧雪！这里！”慕萧雪一边纳闷她为何这么大声说话，一边抬腿往门里迈，却不想李妈堵在门口竟不让自己往里走。慕萧雪心中直觉有诈，一侧身，闪进了门里，屋内人声一下子安静下来，慕萧雪看到屋内景象却也是一怔。
　　只见偌大的厅堂中央一张巨大的圆桌旁围了一圈人。桌上杯盘满放，酒盏处处。桌旁两侧一个个浓妆艳抹的少女。而楚墨言，就坐在正中心之处，他穿着一袭白色长衫，却也衬着面色苍白，秀眉如墨，眸子如一汪潭水，深不见底，俊美异常。他见到来人，双眼瞪得大大的，表情异常吃惊。他身边的两位女子，一个正一手持着酒杯，一手搭在他的肩头，另一个双手挽着他的手臂。
　　慕萧雪忽又想起吴段那句话：“他，不是非你不可。”他不是非我不可，谁又非谁不可。
　　慕萧雪心中似是有什么东西醒了过来，往事与洪水猛兽般吞噬所有理智，和心中的几点温情。
　　离他较远的地方忽有位面容颇为熟悉的紫衣女子看着慕萧雪笑了笑，笑意却颇具真诚：“萧雪，来，这边坐”
　　紫衣女子一开口，周围又有许多声音：“快来这边坐。”“来这里来这里...”
　　慕萧雪现在却什么也听不进去，忙道：“小女子误入此处，打扰打扰，万分抱歉，告辞。”说完不顾身后一片叫喊声，匆匆离去。
　　到了外面，一阵清冷的风扑面而来，慕萧雪顿时清醒了不少。身后一阵脚步声传来，慕萧雪以为是雪晴，便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许是天色夜晚，往时喧闹的街上也是有偶尔经过的寥寥行人，夕阳洒在街道中央，竟也为它增添了几分落寞。
　　慕萧雪沿着街边慢慢的走，偶尔停下就会突兀想到与楚墨言一起的那段日子，所以只得不停的往前走。街的尽头，是一片湖，慕萧雪停住，望着湖水，站到了天已完全黑下来以后，才慢慢转过身。
　　转身抬眼，却发现楚墨言就站在自己几步之外地位置。楚墨言见慕萧雪转身，就慢慢垂了眼，两人僵持了几分钟，慕萧雪终于受不了这般安静的环境，避开他，向远处的雪晴走去。
　　“萧雪...”楚墨言终于开口，可声音却沙哑的不像话。
　　慕萧雪不理会，只是继续向前走着，突然听到身后一阵匆忙的脚步声，随后就被人拽住了手腕。
　　慕萧雪冷冷的看着抓着自己的那双手，本就粗细均匀的手现在已瘦到指节分明。又僵持了一会儿，对方终于放开了手，急急开口：“萧雪，你听我解释。”
　　“解释？我都看到了你不必解释。”慕萧雪语带笑意的开口听不出任何情绪，只让人心里一阵发冷。
　　“萧雪......”
　　“楚公子，我看，没有我的日子你也可以过的很好，而这样你我也不必纠结，不然，就如此吧，告辞。”
　　说完不等对方反应，已拂袖而去。
　　第二日，慕萧雪趴在柜台里拿着只毛笔在纸上勾勾画画，听到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抬眼望去，便看到雪晴一脸惊慌的朝自己跑来。
　　“小姐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慕萧雪不耐的抬头，眉头紧皱。
　　“楚...楚...楚公子来了。”雪晴一脸焦急。
　　“啊？楚墨言？真是百折不挠。”慕萧雪说着，嘴角扯出一抹轻笑， “没关系的，你去前面吧，我应付的来。”。
　　“小姐，您真的可以吗？”　雪晴表情的不可置信一览无余。
　　慕萧雪没有应声，淡淡的看了眼雪晴，后者堪堪去了前厅。

　　“请帮我把这些包起来。”一个清冽的男声传来，吓得慕萧雪一抖。
　　“哦，好...好的。”
　　随后，装袋，打包，收钱，从头到尾慕萧雪都很有骨气的没敢抬眼。
　　“你就真的那么不想见我？”临走时，楚墨言停在门口，头也不转的问，只是语气中受伤意味浓重。
　　慕萧雪咬了咬唇，没有应声。
　　“可我...就是不想随你所愿呢。”
　　慕萧雪应着声音抬头，却只隐约看到了一个白色背影，转瞬即逝。
　　看着手中的银子，慕萧雪拉开抽屉，放进去，关上，却又终于忍不住的拿出来，死死攥住，放任那些细小棱角刺入掌中。

　　渐渐的秋天过去了，慕萧雪慢慢习惯了每天他都会光顾的日子。习惯了他的气息，习惯了看着他的某一个小动作，习惯了直视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慕萧雪习惯了所有，所以才会不习惯一周没有见到他的日子。
　　有句话说得好，人至贱则无敌，但是贱也要分三六五等，而慕萧雪偏偏是贱的最失败的那种。
　　又过了两日，慕萧雪终是盼来了人，可盼来的却是吴段。
　　“诶呦~吴大公子~好久不见啊。”看见吴段慕萧雪就来了精神，说话底气十足。
　　“好好说话！别一看见我就阴阳怪气的。”吴段已经完全没有心力再对付慕萧雪了，一句话吼回去已是崩溃边缘，却令慕萧雪一瞬间心情大好。
　　“诶，明天那小子生日。”
　　“哦...”慕萧雪恹恹的应了一声没在开口。
　　“诶，不理我我走了啊，你自己看着办吧。”吴段作势要走。
　　“喂！”
　　“哈...看来我吸引力还挺大啊，听说最近你俩关系不错。”吴段转身看了眼慕萧雪，眼神富有深意。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