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金汐

9、九

　　我倒是感谢粘在我身边的女孩，因为她们，让我看到了你的在乎。
　　1
　　尹漫雪看着怔住的项婉，脸上的得意又添几分。
　　“所以说，不要以为长得漂亮就可以攀得上沐歌。名草有主了。”
　　项婉被她尖利的声音带回现实。如果是第一次见面的人，项婉一定会用比天使还无害的笑容向她问好，可是当下被一个花瓶侮辱，项婉绝不可能忍气吞声。
　　项婉轻轻挑眉，漫不经心地将眼前的“花瓶”从头到脚扫视一遍，轻蔑地弯起嘴角。微微抬起下巴。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迈着优雅的步子擦过沐歌向教学楼走去。在擦肩的那一刻，项婉用只有他们三人能听到的音量，轻描淡写地丢下一句；
　　“真不懂，那个样子自信是从哪里来的。”
　　项婉的裙摆在微风中不可一世地飞舞着，她的背影优雅而傲慢。尹漫雪恨得咬牙切齿。
　　沐歌看着项婉的背影，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浓。
　　你这个样子，会让我觉得你是在吃醋。

　　项婉一直迈着骄傲的步子，直到完全感觉不到漫雪仇恨的目光。项婉渐渐发觉自己的脚步越来越重，心越来越沉。终于，项婉无力地靠在墙边。
　　话说回来，那个尹氏不就是野心勃勃，企图垄断美容业市场的恐怖集团吗？如果联姻的事是真的，沐氏岂不是连抵抗的余地都没有。
　　2
　　高贵华美的食堂，正是喧闹的时候。
　　“漫雪呢？”沐恩找到沐歌，在他旁边坐下。
　　“买饮料去了。”
　　“听说今天尹大小姐用一块表换得和你一个班级。”沐恩揶揄地说。
　　“搞不懂，如果是随机分班，方法有很多，为什么要用这么麻烦的方法？说不定那样我就不会和漫雪一个班级了。”沐歌郁闷地说。
　　“确实很奇怪。”
　　“我回来了！”漫雪端着三杯饮料回到座位上。
　　“沐恩，好久不见。”
　　“你更加漂亮了，漫雪小姐。”

　　“所以说，项婉。”叶蕾缠着项婉问“沐家两位公子都怎么样嘛？”
　　项婉没有听进去叶蕾的问题，在食堂里张望着。
　　“你在找他们两个对不对？”
　　突然，目光锁定在一个角落。沐家兄弟正认真地听着对面的漫雪说着什么。快乐的尹漫雪与沉默的兄弟俩形成鲜明的对比。项婉心中隐隐不安。
　　叶蕾顺着项婉的目光，看见一对英俊的兄弟。“那个穿蓝色衣服的是哥哥还是弟弟？”
　　“是哥哥沐恩，我猜你会喜欢那种类型。”项婉还是微笑着回答了。
　　“让我近距离看看他吧！”叶蕾抱住项婉的手臂，用哀求的语气说。
　　“真拿你没办法。”项婉无奈地笑了。
　　其实，项婉也很想去看看。
　　越是靠近，就越是能感受到兄弟俩的沉默。
　　“沐恩，”
　　三个人同时抬起头，女孩眼中带着敌意，兄弟二人虽然笑着，却是笑得心事重重。
　　项婉的心阵阵发紧，但依然平静地对沐恩说；
　　“这是我的朋友叶蕾，她想要认识你。”
　　叶蕾甜甜地笑着，大方地道出一句“你好。”
　　沐恩装出一副兴奋的模样，
　　“以前都是女孩子想主动认识沐歌，没想到这种好事也会轮到我。”
　　“我想没有女孩子会不要脸地缠着一个有婚约的男孩，你说对吧！暂住在沐家的项婉。”漫雪挑衅地说。
　　“不要闹了！漫雪”沐歌紧锁眉头，低声怒斥。
　　意料之外，项婉没有回击。她只是安静地看着沐歌面前丝毫未动的午餐。
　　“要吃饭啊，沐歌。”
　　沐歌惊讶地抬起头，看见项婉眼中深深的担忧。
　　许久，沐歌扬起嘴角，露出一个放心的笑容。
　　项婉牵着叶蕾，转身离开了他们身边。
　　“项婉，他们是不是面临什么困难了？”再没神经的人也能察觉刚刚的气氛诡异。
　　“应该是大难题吧！”项婉表情忧伤。
　　“你很在意他们，尤其是弟弟。”
　　叶蕾了解项婉，以前除了朋友和妈妈，她不会在意任何人，也不会为任何事忧伤。
　　“是啊！”项婉苦笑，
　　“早就沦陷了，很轻易。”
　　3
　　客厅的装饰严肃古板，客厅内摆放着许多贵重的收藏品，沐宁坐在父亲对面，努力平静下来。
　　“看来你知道联姻的事了?”沐航见沐宁迟迟不开口，就自己引出话题。
　　“是父亲把消息放出去的？”
　　沐航吐着烟圈，“还不是因为你不接受与尹氏联姻，我就只好自己出马了?”
　　“怎么可能接受?难道要为了集团的利益，出卖孩子的幸福？”沐宁怒视着父亲。
　　“集团？”沐航冷笑，“与尹氏集团比起来，我们只不过是沙砾。”
　　“你以为我们沐氏真有这么厉害，才创立20年就能爬到中国美容业排名第二的集团？是当年尹氏在吞并了美容业其他大集团后，看中沐氏的生命力，留下沐氏苟延残喘罢了。换句话说，如果不是因为尹氏没有可以继承家业的儿子，沐氏就不会在今天还存在。”
　　沐航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天空，表情阴郁。
　　“你觉得，我是这么狠心的爷爷吗？我何尝愿意接受联姻。”
　　本来，尹氏集团有着垄断美容业的野心，于是在短短十年里，凭借悠久的历史积攒的深厚财力将美容业那些实力仅次于尹氏的劲敌陆续吞并。但在一次交通事故中，尹氏董事长的儿子儿媳丧命，只留下一个年幼的孙女。尹氏董事长意识到，如果垄断了美容业市场，尹氏将来终究后继无人。而那时沐氏是美容业的一匹黑马，表现出强大的生命力。得知沐氏的成功归功于沐航沐宁父子二人的领导，而沐宁有两个儿子，尹氏董事长将希望寄托在商业联姻上。他相信沐家一定会培养出有能力的商业领导者，所以在孙女很小的时候就为她和沐家兄弟制造青梅竹马的缘分。
　　“我宁愿沦落为乞丐，也不能让我的儿子牺牲幸福。”沐宁坚持着。
　　“难道你的父爱就是宁愿让孩子一夜变得贫苦，也不想让他们成为美容业的首领吗？”沐航用力拍着桌子,震得桌上茶几摇晃。
　　沐宁突然沉默了。
　　他明白孩子们绝不会看中美容业首领的地位，但是他们的命运就是这样极端，要么高高在上，要么一夜贫穷。而乞丐哪有真正的幸福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