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刺客法则》毒药无形

120、第一百十八章 意外之人

　　暮色来临，残阳如血般映红了天空与海面，蔚蓝色的大海此刻一片血色，仿佛正在燃烧。
　　从全知之树下望去，黄昏的落日即将落下地平线，它散发着柔美的光芒，晚冬的草地被映照出淡淡的金黄色，这光芒并不强烈也不刺眼，但却并不温暖，甚至有些凄凉。
　　黑暗精灵眼神冰冷如刀锋乍现，他冷冷地盯了夕阳片刻，不发一言的跃下了树根。他并没有招呼香克斯，而是自顾自的朝着与全知之树相反的方向行去。
　　风吹过树木草地沙沙作响，混合着植物特有清甜味飘散在空气中，黑暗精灵尖长的耳朵微微抖动，眼中寒光一闪而逝。
　　伊斯特微微侧头任风顺着脸颊划过，带来一丝凉凉的雾气，然后眸色却是更冷了一些。晚风有些异样，却说不出是哪里怪异。

　　“我刚从全知之树出来不久就碰上你了真巧……啊，等等我啊伊斯特！”香克斯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了走的并不快的黑暗精灵，“你肯定还没吃晚饭吧？”
　　不待对方回答，香克斯便摸了摸鼻子，嘿嘿笑着自顾自提议道：“真巧我也没吃，干脆我们一起去镇里找个餐馆吧！”
　　伊斯特瞥了香克斯一眼，眼神中的冰冷终于被隐入了眼底，他没有答话，而香克斯也自然而然的将之理解成了默认。
　　拉上沉默的黑暗精灵，大踏步的走向小镇，看似没心没肺的红发船长此时却若有所思的望了身后的全知之树一眼，很快便收回了心神。

　　两人都不是对食物质量特别看重的人，因此出于对酒的喜爱，香克斯当仁不让选择了酒馆作为晚饭地点。
　　香克斯点了两份晚餐几瓶酒，找了个角落位置坐下，一边吃饭一边继续锲而不舍的荼毒自家冷漠刺客的耳朵，而伊斯特也早已习惯，他没有答话而是继续沉默着。一人一直在说话，而一人一直未开口，但两人都未觉得这种相处模式有什么不自然的地方。
　　窗外天色已暗了下来，街道上行人稀疏，而酒馆此时正是生意最好的时候，在两人吃到一半的时候，酒馆中本就不多的位子已经坐满了大半。

　　“介意让我和你们拼一桌吗？”有人走近，敲了敲桌子。
　　香克斯抬头望了望四周——虽然酒馆里人很多，每张桌子都有人，但并不是只有他们这儿还有空座位，而且出于伊斯特的习惯，香克斯挑的位置靠近角落，远没有吸引希望拼桌的独身客人的理由。
　　“不要紧张……我更希望迎接我的是一杯酒而不是什么会引起误会的冰冷东西。”来人穿着斗篷，那身行头将他全身上下裹了个严严实实，除了能判断是一个体格匀称的成年男人之外不能得出什么有用的结论。
　　香克斯皱起了眉正想说什么，视线却在扫到在黯淡灯光照耀下男人隐约露出的半张脸时愣了一下，然后右手安抚性的压在了黑暗精灵的手上——伊斯特正握着迪斯帕纳之刺，只待时机一到便可出其不意的发出必杀一击。
　　“伊斯特，放下吧……他不是敌人。”

　　***

　　全知之树内外完全是两个世界，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最大图书馆的人都会为这宏伟壮阔的书海所震撼。
　　图书馆正中心的巨型地球仪仿佛象征着这个图书馆之广博、包罗万象。放眼望去，四面八方都是摆放的整齐的一排排文献书籍……

　　在红发团全员分开上岛之后，香克斯、冰、艾科洛、摩卡、蓝山五人却都选择了前往全知之树。
　　三组人进入全知之树的时间错开了，最早到来也最早离开的摩卡、蓝山两人组并未与后来的三人碰面。而香克斯一进图书馆便直接找上了馆长库罗哈博士，因此也与上了图书馆高层寻找资料的冰、艾科洛两人错开了。

　　“库罗哈博士，感谢您让我们在这儿观看藏书。”身着传统吟游诗人服侍的蓝发纤瘦男人从二楼走了下来，他身后跟着一位头戴礼帽身着翻驳领双排扣风衣的褐发蓝眼年轻人。
　　一楼的学者们似乎正在讨论什么，听到冰的话渐渐安静了下来。
　　冰难得没有抱着他视若珍宝的七弦琴，而是背在了身后，他的手中是一支羽毛笔和一本牛皮所制的笔记本，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一楼正望着门口方向暗暗伤神的老人闻言，抬头望向了楼梯，在看到走下来的两人时才露出了笑容：“客套话就不用说了吧，上次你到来这里，却没能带你进入全知之树一观也算是个遗憾。看你的神色今天收获应该不错吧？”
　　身为历史学家的奥哈拉学者和同样对历史很感兴趣的古代派吟游诗人冰的共同点实在是太多了，因此冰在第一次拜访奥哈拉岛的时候便和这个岛的不少学者成为了朋友。
　　他们有个共同的认知，或者说理念……
　　知识……就是过去。

　　冰笑着点了点头：“前辈们留下的太多了，越挖掘越会觉得深不可测。如果可能的话，真想让所有人类都能够没有任何限制的接受这些来自过去的精神财富啊……”
　　贵族厨子艾科洛拿着个笔记本，他将难得佩戴一次的眼镜摘了下来，笑着呼出一口气：“不仅冰最想要的残谱找到了，就连我需要的东西……也有不少。”
　　库罗哈博士笑了笑：“过去是属于人们的，每个人都有权力获取知识……”说着却像是想到了什么，闭口不语了。
　　冰没有再说什么，两人向这些奥哈拉的学者道了个别便告辞了。

　　“是的，过去是属于所有人类的……”博士望着重又被关上了的大门，然后看向了那伫立在图书馆中央的巨大地球仪，眼神从柔和变得坚毅，“没有人有权力阻止……人们想知道不为人之历史的权力！”
　　“博士……”有学者略微担忧的开口。
　　“我没事。这几天大家晚上就别研究了，好好休息，我总有些不大好的感觉……”库罗哈博士挥了挥手，然后却再次拿起了手中方才引起了众人议论的通缉令，那上面的名字毅然是妮可·奥尔维亚。

　　***

　　“你不是正在被通缉吗？”还未等男人坐稳，香克斯便压低了嗓音凑近对方急匆匆的发问了。
　　“没错，我现在便是在逃亡途中，所以才会是这幅打扮。”男人不急不缓的回话，然后稍微将斗篷帽子掀开了一些，这时候，伊斯特和香克斯才能借着灯光看清对方脸上占据了大半张左脸的形状诡异的纹身。
　　伊斯特不动声色的观察起了那纹身——若是让他来描述，他倒是觉得这纹身和幽暗地域一些人群为了获取足够强大力量而刻的魔纹颇为相似。
　　“果然是你！”香克斯低呼一声，他朝着四周看了看，直到伊斯特朝着他摇头示意没有什么可疑之人之后才发问，“多拉格……你怎么会在这个岛上？”
　　“这应该是我的疑问。”多拉格也压低了声音，他正值青壮年时期，论年岁比香克斯只大了不到十岁，这番作态却带上了一股自然至极的威压，似乎是习惯成自然一般的。
　　香克斯发现这个往日似敌似友的男人只是短短几年未见却发生了长足的改变。不管是气势还是说话的口气，都不再令人感到他是当初那个在坚持自己的底线之外一心为了世界政府之正义的世界政府中将了。并且从如今对方的神态气色来看，并未对造成自己不得不四处躲避世界政府追捕的“叛变行为”产生一丝一毫的后悔。
　　也是啊……到底是要经历怎样的事情，怀有怎样的想法才能使一个忠实而杰出的世界政府中将叛变世界政府，并且丝毫不为此后悔呢？虽然从当年多拉格与罗杰的纠结来看，多拉格会走到这一步并不令香克斯感到意外。

　　“我说过我的梦想是环游整个世界。这里已经是我们在四海的最后一站了。”香克斯简略说道，他没觉得有什么好隐瞒的。两者都是被通缉的身份不说，光是当年多拉格和罗杰的情谊便足够使他信任多拉格了。
　　多拉格叹了口气：“这样啊……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听我一句话，尽快离开奥哈拉，这里即将发生的事不是我们现在的力量能够接触的。”
　　多拉格说到最后，语气是之前从未出现的凝重，他的声音沉稳而镇定，有一种令人在不知不觉便相信他的力量，就好比香克斯一直以来最为信任与崇拜的前辈……罗杰船长。此时的多拉格多了丝与中将时期不同的压迫感——那是长期身为首领才会拥有的气势。
　　“至于我会在这里的原因……”多拉格说着望向了全知之树的方向，“这个岛有我必须要了解的东西。只是现在看来，我挑了一个不合适的时间段……”
　　香克斯楞了一下：“什么？”
　　“我知道你下午找了库罗哈博士。我也大概能猜到你们谈话的内容。”多拉格并没有顾忌仍在一边的黑暗精灵，他知道这个冷漠刺客的身份也知道他与香克斯的关系，这使得他完全不担心对方会将自己说的话透露出去，“奥哈拉知道的很多，和罗杰一样……但他们却都没有挑选到最合适的时机。”

　　香克斯沉默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他并不是迟钝，只是有时候会放弃思考而任由直觉先行，但这不代表他没有思考能力。
　　香克斯想了想，开口：“奥哈拉拥有世界最多的历史学家，而罗杰船长能倾听万物之声……他能了解很多其他人了解不到的东西！在那几年的航海历程中我学到的和了解到的东西，比我自己航海十年能遇到的多得多了……”
　　多拉格点了点头，然后低声像是自言自语一样说道：“禁止人们研究历史的世界政府……他们所害怕的，真的是兵器吗？”
　　香克斯没有听清，正欲开口询问，却听得多拉格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岛不能呆了，你们越早离开越好。我找你们就是为了说这个，明天我也将离开这个岛了，去进行我应该做的事情……”

　　知道双方的对话已经告一段落，看出多拉格有离开的意思，即使知道自己很可能根本得不到答案，香克斯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你叛变世界政府，这些年……是在忙什么？我不相信你没有什么目的。”
　　“目的？”多拉格已经起身了，他就这么背对着香克斯拉低了帽檐，低声开口，“人要么选择自由，要么选择死亡。奴役也是一种死亡。向往自由是人类的天性，自由是人类应得的权力，失去自由的人们，活着等于死了……这个世界迫切需要一种新的思想，与世界政府的声音所不同的思想。”
　　“难道你……”香克斯为自己的猜测震惊的张大了眼睛。
　　多拉格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而是留下最后一句话便离开了。
　　“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与“自由”相反的东西存在，那与“自由”相反的东西，已经杀死太多人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莜欣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