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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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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安看着子期呼吸慢慢平复下来了,轻扶起子期说:“子期,这位是江南三省节度使刘添德刘大人,还不见礼。”子祁听罢忙对着刘添德行了一个礼,边温声道:“刘大人,子期有礼了。”一反刚刚天真随意的少年形象,一个礼行的有模有样,一副世家公子良好教养的样子,又宽袖长襟颇具名士风流的韵味。
祁安看着小人也不禁笑了,对刘添德道:“刘大人,这是周太傅的公子,周子期,这次他随我一起来的。”
刘添德一听,脸上微微震惊。看着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少年竟然就是周昂的儿子,谁都知道周娘娘和周太傅对这个孩子疼爱非常,连皇帝都是十分的骄纵他。更有传闻,当日周太傅的续弦就是姑苏越家的独生女儿,刘添德不禁陷入了深思。脸上却还是露出了十分欢喜的厚道表情,连忙扶起子期道:“哎呀,子期你已经这么大了呀,当日我和你爹爹在京城把酒言欢的时候,你爹爹还是很年轻的,转瞬间我们都老了呀。我和你爹周太傅乃是旧交,你就叫我刘叔叔吧,不要拘礼。”说着,看着子期的眼睛里满是欣喜和疼惜,接着又说道:“听闻你身子不好,今日看见果然是不强。刘叔叔那里有一些珍贵的药材,明日就遣人给你送来,算是我给你的见面礼吧。”刘添德对子期是真的有些疼惜的,他年轻时初入朝廷又无背景,很多人都不正眼瞧他但是周昂这个出身百年世家的公子却是真心待他,还时不时得找他喝酒,两人算是交情不错,今日看见周子期想起当年也是有了些感慨。
子期忙谢礼称不敢,祁安反倒大方地替子期收了。这番不仅算是对刘添德有意示好表示接受,另一番也算是表示自己与周子期的亲密关系,同时也在向刘添德宣示朝中周太傅等清流世家势力的属意。刘添德自然明白其中含义,又略略坐了一会和子期祁安两人闲聊了几句就走了。
祁安住的这宅子原来是一大户人家的别院,修的十分的精巧细腻,景色也很好,子期看过后就非要跟着祁安住过来。越老爷私下里劝了好半天,奈何子期坚持,好在越家离这里也不远,越老爷也就忍痛送了子期过来。随之又送来了一大众小厮丫鬟,兼之药材,赏玩的珠宝器皿,当地有名的膳食点心,衣料佩饰送了好几大车来。子期不忍拂了外公的心,只好像闺女出嫁一般的带了几车物件和一大众随侍来到祁安这里,也没问过祁安就打发着人往里般,祁安知道后道也没说什么也就默许子期住进来了,子期又指着祁安住的院子里紧挨着他的那间屋子,将东西悉数抬了进去。于是,就这样在整个五王府沉默的情况下,子期成了这里第二个主人。
刘大人走后,祁安看坐在椅子上的子期脸色隐隐发青,显然是已经十分的勉强,就过去将他慢慢抱了起来往屋内走去,又打了个手势。边上的随侍其实就是祁安的暗卫,自然对主子十分的熟悉,立即出去找商青。祁安把床上的被子罗高,将子期慢慢放在床上有让他靠在被子上。
其实,刚刚在厅堂的时候子期就觉得自己体力似乎在迅速流失,胸口由原先的闷痛改为一阵一阵的刺痛,但是自己又不想当着外人面显出自己的病,只好靠在椅背上慢慢深呼吸,不着痕迹的按住胸口希望在刘添德走前能够挺过去。好不容易客人走了,身体一放松刚刚的阵痛竟然改为了持续的刺痛,连带着头也很晕,意识也不太清醒,透过早已模糊的视线看见祁安脸上担心的神色,然后好像自己被抱回了房间内。胸口剧痛,好像有一把锯子正在自己的心脉上磨撮,稍一呼吸就有一种窒息般的疼痛。
祁安一看刚才脸色就很不好的子期现在已经意识模糊,左手紧紧的按着胸口,右手还在拉着自己的袖子。再一看子期的呼吸貌似都停了,只是身上的冷汗将全身都打湿了,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打捞出来的一样。赶紧上前,回握住子期冰凉潮湿的手说:“呼吸,子期,慢慢呼吸。”
子期在模糊中只想喊痛,但怎么也出不了声,听见祁安叫自己的声音也回应不了,只听话地随着祁安的话试着吸气,只是随着一股空气从嘴里进入肺部,突然胸口又是一阵剧痛,随之一股温热的液体从嘴里喷出,然而在这股液体从胸口涌出后,似乎疼痛也减轻了很多,子期又慢慢的陷入的昏迷。
祁安看见一口深红的血就这么从子期口中喷出,一时竟然心慌的失声尖叫,商青,商青赶快过来。然后死死握住子期软下的右手,另一只哆嗦的探上子期的脉,感觉到还在跳动后不知觉的松了一口气,又赶紧向他体内毫不吝惜的输入真气。
商青来后一面让祁安不要停的输真气,一边捻起银针刺入子期身体上数处大穴,又口中不停的念着药方让刑易去熬药。一番折腾下来,子期的情况终于稳定了下来,商青连带着刑易都送了一口气。看着祁安仍旧毫无面色的输送着内力,眼里全是慢慢的担忧。
商青轻轻将按在子期胸口的手拿开,轻声道:“已经不用了,再下去你也会受不了的。”过了半晌才又说到:“你要是也陷进去了最好早点脱身,否则你日后肯定是要后悔的。要是再不找到子期内力的问题,他不会出得了三个月。”
祁安一听,只看着子期一字一句像是誓言般“我绝不会让子期有事”
商青看着祁安的样子,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说:“你爱上他了”虽然是在问他,但是语气里却是不容置疑的肯定。
祁安轻轻摇了摇头,眼睛慢慢恢复了往日的清明,轻声到:“祁安身效朝廷,所谋之事为的是百姓苍生。子期的情,此生我恐怕是无法回应了。此次之事,连累子期甚多,只是世事如此我也无法。但是我会尽全力保护他的,而且倘若日后他知道了我利用他才接近他的事,恐怕他此生也不会再原谅我了。”
商青听后眼里也是重重的怜惜和痛苦,“世间情事竟是如此,我也只是希望你们不要再走了我的老路。无关什么江山,什么大业,什么血海深仇,只是要惜取眼前人啊”
“商神医,我们不同,祁安幼年就已许下誓言要助皇兄开创太平盛世,愿天下河清海晏,国泰民安。二哥有勇无谋,且为人独断专行,他若登基日后定会穷兵黩武,那是何言太平二字。祁安若有他法,也不愿让子期如此。”
子期一心想要爱祁安,再让祁安爱上自己。或许祁安已经爱上了子期,只是子期没有想到在祁安的心里家国天下,远远比自己要重要的多。爱情的分量,在人们的心中总是无法衡量,爱情的滋味,如鱼饮水冷暖自知。追求永远和渴望的唯一,千百年来得到的又有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