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正太别过来》梭洛

47、第四十七章

　　“呵呵……你的第一次给了她……”某人忍不住在笑，不是我，也不是西洛。
　　是另一处黑暗的角落。
　　我瞅着树林的那个方向，有点怕怕的。
　　树上的西洛没动，道：“来了，慢。”
　　“哈哈，早来了，不敢打扰二位。”出现的是一个男人。
　　一身淡粉的衣裳，很高，皮肤白净，长相魅惑，尤其是那双勾魂的桃花眼，见了就忍不住想多看几眼，而且很有亲和力，标准的小白脸。
　　我愣了半响，眨着眼。
　　他对我很有兴趣似的，“就是你咯，你可知道，我天天跟着你，被他逼的……”
　　“停。”树上的人倏地跳下来。
　　“事情办了么。”
　　桃花眼的视线这才移向他：“嗯。在这里。”边说边从怀中摸出一张素白的纸。
　　在手中展开，上面有苍黑的图案和奇怪符号，像一张阵图。
　　“去喝酒，到栈说。”西洛淡淡一句，便“嗒嗒嗒”朝城走去。
　　桃花眼向我忽闪了几下魅惑的眼，紧快跟在小孩子身后。
　　“诶……我？”你们抛下我，我怎么办？！
　　西洛像是才想起我，回头低声道：“你继续，找到以后，去风云客栈。”
　　“要是找不到呢。”
　　没再理我的问句，西洛自顾自地和桃花眼说着什么，闪了。
　　——冷酷的家伙！讨厌！就把我这样扔在这里了！

　　风云客栈，三层高的小楼，夜深无声。
　　一间雅室，几碟凉菜，竹叶青，玫瑰露，两种酒。
　　“他是你徒弟啊！”我大惊。
　　——西洛有徒弟我还真不稀奇。
　　但偏偏我刚来之时，桃花眼介绍道：在下本名路小楼，外号迷情狐。
　　打我刚入烟雪国，被西洛卖入牢房的时候，就听说了迷情狐的称号，江湖上最有名的采花贼，功夫了得，无人能降，是国中的一大隐患。
　　我默默惊叹了这桃花眼好久，不仅长相魅惑、身形修长，而且衣着考究，彬彬有礼，显得非常有数养、有风度，难怪江湖第一采花大盗，的确是招女孩子喜欢的品种。
　　然而，他却忽然转向西洛：“洛师，除了送她回巫毒，还有交代不？”
　　——我了个天啊。采花贼居然是西洛的徒弟！
　　“师母，在下敬你一杯。”
　　——天杀的师母啊，我可不想和什么采花的大盗染上关系，终身没情操了！
　　桃花眼的话语虽然随意，但一举一动都显得特别谨慎、特别小心，仿佛生怕做错一点事。
　　地窖拿出的酒，倒出来都是冰凉的，他用两只手捧着，试到温度差不多，才双手送至西洛的面前，然后自己再倒一杯，一饮而尽。对我，他倒是犹疑了一下，不知道我喜好什么温度。
　　——变态师傅培养的都是变态吧！喝酒也要试温？！
　　酒水倒出均匀，无半点渗出的痕迹，无颤的右手细致白皙，没有练家子的痕迹，却可以推断出，这只手若真杀起人来，恐怕和西洛一样的变态。

　　我惊讶道：“他是你的徒弟啊！”
　　见我一副盯着怪物似的的眼神，西洛抬起眸：“你有意见？”
　　“没没没、你们很合适很合适……”
　　“是么。”皱起眉，感觉我在敷衍他。
　　“是是是，天底下再没比你们更完美的了。”
　　——杀人、赌博、盗窃、采花，还有比这更猥琐的组合么。
　　姑奶奶我真心佩服！捉着桌上的酒杯一口气咕噜咕噜喝下去。
　　西洛睨我一眼：“哪有人这么喝酒的。”
　　辣死了，“心情好。”你管我。
　　“……”微微诧异。
　　“有采花贼送我回去，我心情能不好？”
　　——国中一大隐患、大色狼、有幸做我的护花使者，我不激动死才见鬼！
　　桃花眼眼角弯起：“哈哈，在下采花也是很讲究的。美丽绝伦、清丽脱俗、较弱柔媚、要么就韵味足……所以师母大可放心，徒儿不会作出有犯师母之事。”
　　我迷糊了半响，难过起来，难道我连被采的资格都木有。
　　西洛淡漠的目光又转回那张阵图，一副把握十足的模样，对徒弟的话没有丝毫质疑。
　　——看得我更加来火，搞得老娘真的没人要似的。

　　“以后不要见安澈。”
　　“什么。”我抓了几块酱牛肉，往嘴里塞。
　　“不要见安澈。”冷冰冰。
　　“喔，为什么？”又瞅向梅干豆，伸出手去，却忽然被他牵住。
　　“呃，忘了用筷子。”我欲挣出手来，却发觉被他一路将我的手牵往桌下，小手落上我的手背，扣入指隙，冰冷的五指团进我暖暖的手心。
　　——“不要见他。”重复了一遍，扣得牢牢的。
　　“可他是安澈啊。”我笨拙的用左手夹梅干豆，掉了。
　　——我对他那么多年的感情，岂是你说不见、就不见的！
　　“不许。”
　　“唔，见了怎样，你要杀了我吗？”
　　“恩。”
　　“哇，我的妈呀。”我慌张地抽出手，使劲抚摸它，没被他下毒吧。
　　“记住了？”
　　不讲理啊！绝对是个疯子！
　　等等，他干嘛不要我去见安澈，难不成是嫉妒？！
　　“你该不是喜欢我吧，吃这种醋？幼稚。”
　　芦小泽，你好帅！不留他面子！对坏人绝不心软！
　　他斜我一眼，嘴角不屑：“我没那么无聊。”一副“真不知道你整天在想什么”的表情。
　　不承认拉倒，你已经被我排在危险人物列表的第一位了，我的事情才不要你管。
　　“恩恩，知道了，我不去见他。”
　　“真的？”
　　真你个头啊，“真的。”
　　“好。”
　　他收起了阵图，打算离开。
　　我眨着眼：“去哪儿。”
　　“烟雪国。”
　　废话，这里到处都是烟雪国。
　　“什么时候回来？”
　　他没有回答，撑着下巴，疲倦的眼衬入深褐色的桌里，留下的轮廓只剩病态与苍白。
　　——好像很久没有睡觉了。
　　我沏了一杯热乎乎的茉莉花茶，推过去，“热的，舒服些。”

　　回去一路上我都气呼呼的，桃花眼变戏法似的给我唱着小曲、模仿杂剧，影戏，诸宫调，我的心情才慢慢有所好转。可是一想到那个场景我又忍不住开始抓狂！怒火中烧！

　　我沏了一杯热乎乎的茉莉花茶，推过去，“热的，舒服些。”
　　他缓缓靠过来，轻轻捧起我的脸，一点点贴近……低垂着眼，看向我的唇，眼睛，鼻子，慢慢牵起我一缕一缕头发，认真地凝视我，道：“回去把身体洗干净，有味道，很臭。”
　　又轻轻牵下一根发粘的发丝，将它的一端漂入茶水，淡橙色的水沿着发端缓缓浮出一圈小小薄薄的浮游尘灰，氤氲开去，直到散漫整个圆形的杯口，薄薄的一层，仿佛还夹着皮脂屑的小颗粒……
　　抿了抿唇，想说“脏”却没有说出来。
　　轻轻挪开我，将热乎乎的茶杯缓缓推了回来。
　　再度起身。
　　离开。
　　直到门口的“嗒嗒嗒”渐渐远去。
　　……
　　桃花眼哥哥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平稳的手端着酒居然洒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