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正太别过来》梭洛

35、第三十五章（修）

　　初秋的清晨，晴朗无风。
　　清绚的阳光，正照一间雅室精美的雕花窗户上。
　　我懒懒地赖在榻上，没有睡饱，直到有人破门而入——
　　“小姐，出、出事了。”，惧意紧张，说话的是嫣然。
　　“怎么了。”我迷茫地揉眼。
　　嫣然的唇角颤抖，一脸惶恐与憔悴，像是彻夜没有睡好，这架势，是出事了。
　　我立时从榻上坐起，敲了敲脑袋，好让自己清醒一些。
　　嫣然见我起身，紧忙将身后拖着的一只精美的盒子呈上。
　　我道：“给我的？”
　　“是，是圣堂殿九大护法送给令纱烟小姐的。”
　　嫣然拖着盒子的手臂蓦地颤抖起来，声音微小，道：“请小姐亲自过目。”
　　我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打开盒盖。
　　“这是什么？”
　　“夜明珠。”
　　“很贵吗？”
　　“一颗就价值连城。”
　　“喔，送我这干嘛？”我的名声在江湖上够烂的，怎么会有人送我礼物。
　　“圣堂殿的九大护法信佛，他们的规矩是每次杀人前，一定要送上珍贵的礼物。”
　　看嫣然不住颤栗，我默默低下头：“杀人前……？噢，不会是我吧。”
　　——呵呵，真无语。好不容易才逃脱魔灵谷的通缉，现下又要遭到烟雪国的追杀。

　　我叹了口气，道：“他们什么来头。”
　　“圣堂殿是江湖上的杀手组织，中立，三百位顶尖的杀人好手，每一位都是各大门派一等一高手。据我所知，巫毒教的苏依紫三教主就是圣堂殿下的人。”
　　“……她也要杀我？”
　　“不，苏教主手段狠厉，却在圣堂殿算不上一级的杀手。这次派出的是九大护法，也就是三百零八位中最强的九个人。”
　　“……”额。其实苏依紫一个人就足够弄死我。
　　嫣然递上一张青色的信签，道：“这是少主要我带给小姐你的。”
　　我翻开信，信上有安澈的字迹，俊美的简体字、普通话，他也知道古文我认不得多少……汗。
　　扫过一眼，大概明白了澈的意思：要我先去南孚城，以嫣然的身份去南孚门家做丫鬟，躲避一段时日。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我匆忙收拾了点东西，当日便随嫣然一同前往南孚门。
　　走前，我瞅了眼礼盒，忽然发现一颗细小的念珠，串在一条破旧的麻绳上，置在盒边不起眼的位置，贴着夜明珠很容易让人遗忘。总觉得这玩意似曾相识，珠面上淡淡刻着一个“烟”字，难道是我以前的东西？没想太多，将它揣在了身上，同嫣然偷偷离开了巫毒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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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张宽大，非常华丽高贵的床。
　　床上躺着一个女子，看着年纪很小，十五岁的样子。
　　这个女人叫莫离，是南孚四少爷南孚朔还未过门的第二十八个小妾。
　　而此时，南孚朔正在屋内享用着丰盛的午膳。
　　我来的时候，被安排为莫离的婢子，初次见到这样的场景，有种看现场某片的罪恶感。
　　南孚朔瞄了我一眼，道：“退下。”
　　我静静关上门，驻留门外，不出两分钟，门内传出女人呼喊：“畜生，总有一天……不得好死……”
　　“宝贝，我就喜欢你这烈性子……”
　　……
　　我讷讷地退离几步，女人呼喊不断，却没有人能够救她。
　　要不要冲进去，我很犹豫。恰在这时，小锦把我拉向一侧，对我摇了摇头。

　　小锦是同我一起服侍莫离的丫头，她长得不漂亮，甚至有些丑，但是气质美丽而端庄，总让人不由赞叹和羡慕。她的帮助下，很快我便对南孚府邸熟门熟路，少爷、少夫人用膳的细节也极为熟稔。
　　我俩同住一间屋，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会拆下胸口一条很长的白缎，那看似平板的身体缓缓膨胀出来妖娆的曲线。
　　我道：“很痛吧。”
　　她摇摇头，对我扮了个鬼脸，淘气道：“再痛也好过被南孚朔那个禽兽糟蹋。”
　　莫离本也是和我们一般的女婢，却因身段丰盈饱满，被南孚朔强娶作了小妾，小锦自是也担心这些。
　　我挠挠脑袋，从小我这幅呆相并不太引人注意，穿衣松垮，也没什么身材而言。南孚朔对我没有特别的意思，因为我压根儿很少说话，做着该做的事，照料府邸的花卉，伺候用膳，后堂打理杂活，刺绣……话说我刺绣的技术实在太烂，因此府邸照料花卉基本就只我一人来做了。

　　今天是南孚朔和莫离的大喜之日，婚宴于祥瑞阁戌时召办，也就是晚上七点。
　　听说南孚家在魔族灭绝的时候，从岛上劫掠了庞大的财富，才建成这座皇宫一般华丽的南孚府。
　　然而，婚宴时间未到，莫离却死了。
　　她是上吊自杀的。
　　我抱着一捧粉色的郁金香站在新房的门口，看见房梁上穿着艳丽嫁衣的女子，红肿的双眼，苍凉的脸。所有的女婢惊得四处躲开，我倒没有特别害怕，早被西洛那个恶魔吓惯了，遇到死人极为淡定。顺势从屋顶将尸体解下，抱入后院，用火咒燃尽她僵冷的身体。听说莫离是没有家人的，无依无靠才投奔了南孚门，世事难料，没想到死的也很寂寞。
　　我将烧尽的骨灰捧进花田，随着那捧粉色淡淡飘香的郁金香一同埋入土壤之中。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不想看见莫离的尸体被家奴扔出府外给狼狗啮咬，也算是在尽了服侍她的本份。

　　不想，我刚步出花田，却看见了南孚朔，那个华丽俊美有如八重樱一般的禽兽，他一直驻在原地望着我，像是已经望了很久。
　　我微微敛襟，低声开口：“小姐已经走了，请少爷节哀，今晚……”
　　南孚朔的眼水波一漾，道：“今晚喜事照办。”
　　想也知道这禽兽物色过多个美貌的丫头，莫离不在，他一样可以找到一堆替代。
　　“是，若没其他吩咐，奴婢告退。”我平静道，转身欲离，却蓦地被禽兽拉住。
　　只见他对着身后四五个丫头指向我，沉声吩咐：“今晚的新娘就是她，去给嫣然小姐梳妆打理，别误了时辰。”。
　　丫头们瞬时面露惊讶嫉恨之色，我惊了一跳，赶忙追上已步出几米的禽兽，道：“少爷，我……我不能嫁给你！”
　　“哦？为何？”脸上略有玩味。
　　“我们性格不和！”我紧张地喊出口，“其他的丫头比我合适……我内向，我……”
　　他忽然用手里的摺扇轻抬起我的下巴，嘴角一扬，笑起来：“性格不合？那正好，我早就好奇像嫣然这样矜持内敛的女子，晚上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我疯了，等我再去想拉住他，却被丫头们阻止。
　　我气得两手握拳，莫离啊莫离，这就是好人有好报？！

　　我虽然很想逃走，可是南孚门禁卫森严，手下都是经过精挑的好手，没有逃走的机会。
　　发髻被金钗重重盘起，配上淡红的胭脂，她们在我的脸上描眉画眼，令我很不自在……对着妆台上的菱花镜，我眨了眨眼，真的没有认出自己。不知是眼还是眉轻妆的缘故，镜中的人极为高雅，透着几分灵气。小锦缓缓替我盖上喜帕，牵我出去。
　　这一次婚宴是公开的，收到请柬的人固然可以登堂入室，做南孚门的佳宾，没有收到请柬的人，也可到大厅外的院子里来看看热闹。
　　大厅中央的大案上，两根巨大的已然红烛燃起。
　　南孚朔坐到案前一张铺着虎皮的紫檀木椅上，我则坐在对面的宽椅上等候。椅前已经铺起红毡，摆好了紫缎拜垫。
　　婚宴已将开始。外面人声沸腾，格外热闹……
　　就在下一个刹那间，院子里哗然的响起，鼻前飘来淡淡的血腥气味，我立时掀开头盖。
　　院中倒下十几个人，流着血，围观得人四处逃窜……
　　还未看得更加清楚，大厅的门“啪”一声沉重地关闭，四窗同一时间闭合！华贵的厅堂瞬息悄然无声，只有烛光蹿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