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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 ...

  •   昏暗中,想起了爸爸妈妈,哥哥妹妹,很多很多人,朦胧的过往,朦胧的快乐……脑袋烧得糊里糊涂。
      感觉到浑身抖索到难以煎熬,却没有死,还活着……
      耳边隐约的响声:“醒了,醒了。三小姐终于醒了。”还带着微微地哭声。
      我茫然睁开眼,这里是哪儿,模糊中几个侍女立于床边较远的位置。
      见我醒来,近处坐与床侧的人很快示意她们退下,定睛看清楚,惊诧——花一样的面容,深色的头发,深邃温情的眼,身着淡色长衫,高贵优雅的气质。
      “安澈……”喃喃叫出口。
      “恩?”
      “安澈?"
      “在。”
      “呵呵,我又在做梦……”
      “傻丫头,烧糊涂了吧。”
      我的手被掖入软软缓和的被褥,大大的手覆上我的额头:“还在烧呢,我让药师给你煎了药,服下很快就会好了。”亲切的话语沁入心底。
      我睁大了眼,“真的是澈啊。”
      澈的笑意更浓:“傻瓜,是我。你这个让人头痛的家伙,到处也找不到,还好让占星师卜了一卦……这些日子吃了不少苦吧,西洛欺负你了么。”
      我一时倾倒不出心中的委屈,只是傻乎乎抱住他,呜呜地哭起来。
      他轻拍着我的后背:“不要怕。有我在。”
      原来是澈从官兵的手里将昏迷不醒的我解救出来,又送至令家的府邸替我养病。
      “呵呵,等病好了,我叫嫣然带你去逛落樱城,你一定对这里很好奇吧。”
      “嫣然也在这里?”
      “恩,她刚还在这呢,白天为你担心了一天。”
      “为什么不叫她进来。”方才迷糊都没有注意到她。
      “因为……”他温和地笑起来:“因为很久没有看见你,想和你独处一晚。”
      这么暧昧的话,澈每次都可以说得如此自然,相比之下,我却极为不好意思,慌张的躺下掩好棉被:“我、我还是个病人……不能传染给你,很晚了,你快去休息吧。”
      “恩,你休息,我不会打扰你。”没有要走的意思。
      “那、那你呢。”
      “我就在这里。”漂亮的眼虽有些疲惫,却不失明亮。
      “谢谢。其实……”你不用彻夜照顾我。
      “你总那么客气。把我当作自家人就好。而且……”欲言又止,“而且,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
      “诶?”我眨着眼,什么叫做是一家人?
      “这个以后再解释,现在养病才是要事。”
      印象中,澈始终是个和我距离很遥远的人,无论是气质还是背景,花一样的美男子,高贵优雅。然而,他从不摆架子,待人温暖亲切,让我沉溺在这说不清会有多久的宠爱之中,或许只是一晚,也或许是一个月。
      可是,终究却没有看懂,温柔的背后到底是否有过深情。
      半睡半醒,天快亮了,澈才离去,叫门口的嫣然进来。
      看着澈渐远的背影。我恍恍钻出被窝。
      嫣然立于一旁,恭敬轻声叫道:“三小姐,不要乱动,小姐您还是病人。”
      “呃,你刚叫我什么?”
      “三小姐……奴婢昨日才知道,原来小泽姑娘是令家的三少小姐。”
      “哈,小丫头别说什么敬语,我听不惯。还有什么三小姐,那是安澈胡编给你的吧。”
      “不,昨日小姐您送回来的时候,府中的医师亲自为小姐血鉴过,小泽姑娘的确是令家的后人。”
      “怎么可能呢,你们不是灵族么,我是个人类,哪来的血缘。”
      “三小姐似乎是曾经受过强大的封印,力量和血力暂时被印。只要修习一段时日的法术,自会破解。”
      “啊?!还会有这种事?”
      “是的。”
      “那、那我和安澈岂不成了兄妹?”
      “呵呵。”嫣然似乎看出了我一脸落寞的原由,笑道:“三小姐刚从异世回来,不知道这里的习俗吧,我们灵族都是族内结姻,来维持纯正的灵族血统,少主吩咐过,小姐您忘记了很多过去的事,这些奴婢以后都会慢慢提醒您的,三小姐不必为此多虑。”
      “什么叫做忘记了过去?”过去的二十年,历历在目,从未忘记过,何况,那种狗血的失忆症怎么可能发生在我这种厚道的人身上。
      “嫣然自小守在秀敏阁,虽很少出阁,却也听闻过三小姐的事情,小姐您和少主在两年前忽然失踪,落的失忆,现在才被少主带回来。”
      ……
      记忆里,别说两年,我和安澈至少同处了五年,在自己的世界!一拍脑袋,方才糊涂,竟都没有问如何穿越回去,算了,待病好选个脑袋清楚的时候去问。
      就在这时,一个怒意冰冷的女声传来:“令纱烟!你这个贱人,两年前没死,现下竟骗用失忆这样的法子掩人耳目,仗着有哥哥给你撑腰就为所欲为,辱尽我们令家的声誉,这次回来,又想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我已然彻底被雷住了,小声一句:“嫣然,她是在对我说话么。”
      “呃,正、正是。安敏小姐对三小姐您一向……”
      “嫣儿,你给我回去,那妖子不需你来伺候。”身着粉色绚丽衣裙的美人很快踏入屋内,这个女人我也不是第一次见,势力可怕,听说是华樱教的二教主。
      “敏小姐,就让嫣然伺候三小姐吧,嫣然的命是三小姐救的,若是不报,心里委实难安,就请二小姐准了吧。”
      “你怎知道,那妖子是否诚心救你,何况,她是个不死命,魔灵谷能奈她何。”
      “二小姐……嫣然自是信小泽姑娘的。”嫣然蓦地跪下身来,恳声道:“嫣然看得出,三小姐不是那样的人,她劝过奴婢,生命可贵不能放弃,这些绝非心底不纯的人能够道出的话。”
      “嫣儿……你真是要把我气死。”安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我对自己三小姐的身份还是很迷糊,对着安敏道:“你曾经不是见过我,怎么没有认出我来?”
      “哼,江湖上谁不知道令三小姐是易容界出了名的高手,你到底长什么样,除了哥哥和你娘怕是根本没人知道,何况这张脸也不过是拿出来唬人的罢了。”
      ……
      再次被雷住,我有几张脸啊?
      安敏又轰轰火火骂了几通,才姗姗离去。
      我更是一脸莫名,缓缓才问嫣然道:“我以前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如实说来。”
      嫣然许久许久才回答道:“三小姐其实一直都是神出鬼没,非常神秘之人。只是,江湖上对三小姐的传言并不太好而已。”话中听的出对我的安慰,却也遮不住不光彩的事实。
      “会不会是搞错了?我真不觉得自己会是什么小姐。”
      而且还会是个安敏口中那个嚣张跋扈作尽坏事的小姐。
      “什么都可能错,血鉴是绝对错不了的,您确然是令家的三少小姐。”

      ——我对小姐这样的身份是有着强烈抵触的。
      从小生活在普通的家庭,花钱精打细算,吃用尽力节俭,日子虽然清贫朴实,却从未遭受他人的眼光与非议,偶尔得到亲朋的认可与肯定我就欢快地彻夜不眠。
      而今下,忽然被道作小姐,赋予了高贵的名望与地位,这无疑是在为难我,且不说我没有半点富贵人家的气质与姿态,就是连才华也远不配作一个灵族世家的千金……没有任何资本,以后定会遭人指点,相形见绌煎熬一般的日子怎能轻易过下去,我的心中忐忑不安。
      嫣然已将绣卓精美厚重的华衣端至我的面前,做好了替我更衣的准备。
      我却讷讷地推开,道:“这些衣服不适合我,给我一套你们平日穿用的就好。”小时候,妈妈常说,衣装得体大方才是最好的,并不是所有人穿戴的LV都像真货,同样的,这些华贵的服饰与自己格格不衬、未必就能显出自己就是个贵族女子。

      “不好了!出事了!出事了!”跌跌撞撞冲进来几个丫头,对着嫣然道:“可找见你拉,大消息啊,冷月蝶自杀了……你要不要也去看看。”
      我迷蒙一阵,道:“我也去。”
      ——冷月蝶,不是就是那个陷害我入十八阵的冷月宫宫主吗,那宫主嚣张蛮横,为何竟会自杀?

      冷月宫距离令府并不远,安敏小姐也一同前往。
      大家坐在牛车中,各怀心事。
      月宫门前,两棵柳树摇曳生姿,几个侍女引着我们入宫,庭院的长满了野花,令我想起成亲那个煞寒的夜晚,廊道下飘落几点花瓣,有种苍凉。
      屋里,冷月蝶虚弱地躺在蓝色纱幔的床上,床边坐着一位温婉贤淑的女子,一见我们便微微行礼:“宫中之事有劳令家操劳,宫主月裳多有招待不周……”
      “别说客气话,蝶儿怎么样了。”安敏瞅着床上的人紧快道,“怎么好生竟想不开了?”
      温婉女子缓缓道来其中的原委。原来几日前,令少主派人拒了祖上定好的婚事,冷月蝶一时想不开,昨夜竟在沉满玫瑰的浴桶中割腕自尽,幸好被几个侍女及时发现,才保住了她的性命。
      冷月蝶气虚,听见响动,缓缓睁开眼,第一句便道:“澈哥哥来了么。”说着坐起了身。
      那个名叫冷月裳的女子道:“令少主没有来,不过安敏小姐来了……”
      冷月蝶又掘起了小姐的脾气,对着安敏道:“我要见澈哥哥,安敏姐,叫澈哥哥来好不好。”
      “哥哥他很忙,有什么话我替你告诉他。”
      “那、那你告诉澈哥哥,我不闹脾气了,他若是一定要娶纱烟、就娶吧,哪怕作他的小妾也好,请他不要拒绝祖上的约定,我从小只喜欢澈哥哥一个人……”
      安敏脸色一沉,呼出一丝气郁的闷息,“又是纱烟……”斜我一眼,“又是你作的好事,哥哥的魂儿都被你勾没了,你差点把蝶儿害死。”
      冷月蝶一听我是纱烟,立时支呼她们走开,欲和我一人独处。

      拗不过这位脾气倔强的小姐,屋内便只留了我和她。
      我本是个看热闹的,却不想成了事发当事人……她似乎想说什么,却凝视着我一时吐不出,应该是积蓄太多要说的话才会这样吧。
      我简单地问道:“死了能好过么。”
      她小声抽噎起来,没有回答。
      我冷冰冰道:“割腕都不会?还让人救回来,丢不丢脸。”
      对于我的话,她诧异地睁大了眼:“你、你……”
      “我怎样,你不就是要我劝安澈娶你回去吗,这种事我是不会答应你的。”
      被猜透了想法,还断然拒绝,冷月蝶竟哀伤地哭了起来:“纱烟姐,看在祖爷爷的份上,求你不要这么绝情……替我向澈哥哥说说好不好……澈哥哥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嘛,求求你好不好……”
      这个和我一样单恋安澈的女子,竟会放下骄傲低声求我,说不清的悲凉……
      我平静道:“求我也没有用,要怎么哭怎么闹是你的事,不过你要知道,别人看见你痛苦伤害自己的样子,不会同情你、许诺你,只会暗地笑你软弱,站在门外看你堂堂宫主的笑话,包括我和门口的那些丫头。”
      她哑然地竟反驳不出一句话。
      “我向来实话实说。如果你不高兴,可以要我走。”
      她没有要我走,也没有要我不走,这么僵持着憋闷得我难受,许久我才提议道:“要不陪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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