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白-藏牡)無題》席恩

6、陸。

　　还有就是几天后的下午，他看了本『轻松上桌五十餐－妈妈们的好帮手』，那是从书房随意拿出几本的结果，兴起他晚上想亲自下厨的念头。

　　晚餐的食材无须担心，因为自身就能快速结出肥美又饱满的材料。
　　接著他捧著『轻松上桌五十餐－妈妈们的好帮手』，站在流理台前细细研读；因为在之前母亲住院的那段时间，自己就会基本的料理，例如要用几杯米几杯水，按下电锅上的『烹煮』，就会有一锅晶白又熟得有嚼劲的米饭，又或著是将青菜放进沸腾的热水中川烫，最后在淋上酱油，一盘健康的烫青菜就完成了。光是这样似乎还单调了些，他还会做些葱花蛋来调理自身的健康。
　　以上对他来说已经是复杂的料理了，最简单不过就是一碗白饭、一碟酱菜与一碗味增汤。

　　翻著翻著，他看见红豆饭。
　　「红豆饭？」然后他笑了出来。

　　是的，红豆，那是幽助给萤子的礼物，不过正确的学名叫做孔雀豆。
　　幽助回来后，萤子不顾的奔向幽助，一切都是美好的结局，不过就在隔天，幽助却跑来跟自己要一束花。桑原当时和自己在图书馆补习作业，幽助不顾图书馆『肃静』这个标语，大声大声的跑了进来，惹得他们被管理员白了一眼。在桑原也开始大声嚷嚷之前，他赶紧把这两只大嗓门给拉了出去。

　　「一束花？」
　　「对拉，」他高兴地看眼桑原，「藏马你帮不帮我？」
　　「当然是没问题，不过你要花做什麼？」
　　「唔…这个…」幽助吱唔起来，「罗…罗唆！」桑原和藏马看见幽助他的脸颊上出现前所未有的红。
　　「罗唆是吗？」藏马一脸无所谓地看向桑原，「你还有哪里不懂的，我继续教你，走吧。」
　　「喔，我"ordinal number"和 "cardinal number"的数学导论不会。」

　　幽助看这两人的恶趣味不知道从时候开始共同建立起来。不过想也知道桑原只想看自己的笑话，但眼见帮手就要走掉了，他焦急地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方面心里又害臊得难以启齿。
　　就在火烧眉毛时，他对著两人的背影鼓起勇气大声道：「好啦！我是要给萤子的礼物啦！」幽助尴尬的搔了几下后脑杓，「怎麼说，虽然对萤子承诺过三年内回来，不过一直有种……」接下来他就没再继续说，不过不是他不愿意继续说下去，而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麼形容这份感觉，那种感觉…像是补偿？「有种…啊！藏马，你应该知道我要说什麼吧！？」然后又是一面红。
　　「我知道！」桑原一个回头带著充满讥笑，结果不到两秒的时间，幽助的拳头就正中他的眼睛。
　　玩笑自己的友人是最佳的乐趣。「我明白了。」桑原从自己的身边飞了出去，绑成马尾的红发还不忘飘然了下。「不过，你拿著一束花送给萤子，难道你不认为她会怀疑吗？」
　　「为什麼？女人收到花除了开心还会怀疑什麼？」
　　「虽然她不明白当初你离开她是为了要去做什麼，但她会怀疑你哪来的钱。」
　　「原来是钱阿，不要让她知道就好啦。」他还以为藏马要说什麼，原来是钱阿。
　　「她会问清楚，再说不是你诚意送的花束，她是不会高兴的。」
　　「那我要送什麼啊…」好不容易想到的方法却马上被打枪，幽助开始沮丧。

　　就在众人沉默时，桑原揉揉眼睛上的淤青爬起来说：「相思豆怎麼样？」接著桑原就看到幽助和藏马一同惊讶地望向他。
　　「桑原，你怎麼……」
　　「相思豆？！」如同讶异的眼神，不过…「相思豆是什麼？」
　　「你笨，不是有谁说，红豆生南什麼国，什麼来发几什麼？什麼多采撷，此物最怎样…」他一脸得意貌的说出某诗人的诗句。
　　「什麼怎样，到底是谁说啊！」幽助则越听越莫名。
　　藏马摇摇头，「整句为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劝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是王维的相思。」他继续说，「红豆被称为相思子，常被做为抒发感情的依托，自古以来，红豆一直都是象徵永恒不渝的爱情。」他笑著看向桑原，「桑原，你真是说了很不错的建议呢。」
　　「红豆阿…好！我去买！」这冲动派的热血男人，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就已经往大马路上跨出一两步了。
　　「幽助，等等。」藏马赶紧叫著幽助。
　　「还等什麼！买红豆啦！」虽然没有钱买束花，但幽助口袋总也有几分钱买桑原说的红豆。
　　「里面说的红豆，不是那种市面上的红豆。」
　　「什麼？那哪里才拿的到？」听到藏马这麼说，他忍不住摩擦双拳，体内的热血细胞似乎以为又有一场抢夺战可打。
　　「相思豆叫做孔雀豆，那不是一般我们在吃的食用赤豆。」
　　「我要跟谁拿？」

　　然后幽助看见桑原用手臂轻靠著藏马的肩，一副脸笑像『交给我』的表情道：「去我们骇工附属高中罗。」

　　．

　　在藏马的说明下，幽助才知道叫孔雀豆的红豆，形状像颗跳动的心脏，色泽艳红，可以保存历久。到了骇工附属后，桑原便领著他们到校园的最角落，中途还被众多同学给消遣。

　　「诺，这棵就是孔雀树了。」
　　「这棵就是？」

　　那棵孔雀树长得细长有些稀疏，但每树枝都像扇子一样散开并微垂落下，看起来有种假的茂密之感。也难怪幽助会怀疑，他认为得孔雀树像是榕树般的高壮无比。
　　三人一同跨入那围起来的低矮砖块，昂首才发现，原来在枝根那生长出来的叶子，片片都像羽毛，伸手触即，翠绿且柔嫩，风轻吹来摇晃得彷佛没有重量。在末梢的地方有深咖啡色的豆荚，像是下酒的毛豆，只不过长又乾扁，但那豆荚却似被炸开般的蜷曲，里面一颗豆子也没有。
　　正当幽助以为豆子被其他人取走而破口大骂时，他摩蹭一下脚底，觉得脚下有很多硬硬的东西，搞得很像脚底按摩的不舒服。他低首移足，「嗯？」
　　「这个就是相思豆了。」一边早已蹲下的藏马，手指与手指中夹著从枯叶间捡拾的大粒红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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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藏马不知道幽助捡了几颗相思豆，接著大家收到萤子送来的邀请卡。
　　她要请大伙们吃顿饭，没有原因。

　　在那天，藏马除了吃到甜点的红豆汤外，也看到在萤子衣领下由一条细线穿过的两颗相思豆。
　　他明白萤子很清楚相思豆的由来。
　　两颗相思豆—心心相印：就算世事难料今生今世与你如何也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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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阖上那本『轻松上桌五十餐－妈妈们的好帮手』。
　　——今天吃红豆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