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岛古国》茶咲

73、十七、送葬小人

　　十七、送葬小人
　　紧接着又是一阵沉默，耗子断断续续地汇报到，“没有异常。”
　　“这一段比较窄，装备带不上来。”
　　“快到了！头顶有光！”
　　众人一阵激励，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这时，头顶却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颤动带动了几颗松散的小石子啪嗒一声掉进了水潭。
　　猴子忙问，“喂？耗子？现在怎么样？”
　　对讲机刺啦刺啦了好半天，耗子才喘着气回应，“这一段……特别……窄。”
　　猴子皱眉，连耗子这样的小身板都说窄了，估计也只有苏晓和灵花两个小姑娘能过了。
　　正说着，身后又是一声啪嗒，石子落水。苏晓转头，突然惊叫一声。她身边的石壁突然冒出了一个小人。定睛一看，那小人大概十公分左右，一身白衣两手高举着白幡，边走边有节奏地晃动白幡。暗黄古老的石壁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画卷。小人突然唱起了歌，嗯嗯啊啊像念经一样，谁都听不懂是什么意思。那人冒出的地方像是开了一扇门一般，不断有相同衣着的人唱着歌从里走出，有的举幡有的散纸钱，所有人都面无表情。
　　苏晓呼吸一顿立刻意识到这是一支送葬队伍。
　　石壁上的丧葬队伍围着洞穴一路走开，似乎要去石壁的缝隙。石壁的上了纸钱飘了出来，像幻影一般落在人们的肩头，只是一瞬便消失了。
　　就在众人发愣的时候，对讲机里突然传来一阵惨叫，“石壁在动！”
　　这句话如闪电一般击中在场的所有人，猴子愣了三秒，忙喊，“快回来！往上爬！快！”
　　石壁嘎啦嘎啦地震动起来，对讲机里阵阵惨叫，耗子嘶吼着嗓子喊道，“老大！”
　　“快回来！”
　　“咱下辈子再！”声音戛然而止，那一刹那，歌声也止住了，洞穴重归寂静。
　　猴子抓着对讲机，瞪着队伍消失的缝隙，一动不动。石壁里隐隐传来水声，没一会儿，红色的液体顺着水槽潺潺地汇进水潭。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漫开。徐菲捂住嘴一阵干呕。
　　剩下的人像是被使了定身咒，久久地伫立在原地，几乎忘了呼吸。不知过了多久，猴子一摔对讲机，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只是笑声太过凄厉，苏晓的心脏不断颤抖。
　　猴子笑道，“对！咱下辈子再一起逛窑子一起喝酒！你跟木头先喝着！记着老子留口！”不大的洞穴将这嘶吼不断放大，如魔音灌耳。
　　水潭似乎也被这嘶吼震动了，咕噜咕噜地直冒泡。猴子收起笑一转身直直地盯着水潭，嘴角又挂起往日那吊儿郎当的笑，“喂，辣椒，另一条洞能活命不！”
　　水面渐渐冒出了一角，可以看出水下的东西绝对巨大。杜若盯着水面道，“不知道，但是通常一条是死道，另一条就是生道。”
　　猴子又问，“胖子能过不？”
　　“难说。”
　　猴子哈哈一阵大笑，就在这时水里应声冒出了一个巨大的蟒蛇头，只是眼睛就有小半米长。它看着猴子，嘶嘶地吐着信子，空气里瞬间弥漫起一股异样的恶臭。猴子笑道，“这嘴可真臭，杜若，你在前面开道，后面的都跟上，胖子最后。敢不敢赌这一把！”
　　“那你呢！”陆岑忙问。
　　猴子依旧瞪着巨蟒，不敢有半点懈怠，“我来准备今儿的晚饭，烤全蛇！快走！”
　　杜若一拍苏晓和灵花，自己立刻钻进了缝隙。胖妞见两人不动，连忙推了起来，“快进去！别逼我先进去！堵在里面，都跟我陪葬！”
　　难得的大义。推完妹子推汉子。临到胖妞进洞时，猴子笑道，“好样的丫头！出去别忘减肥！”
　　胖妞临近洞时挥着拳头喊道，“再叫我胖子我宰了你！”
　　虽是这么说，可是胖妞在入口就遇到了问题，缝隙太窄，她的屁股卡住了。巨蟒突然发起了攻击，猴子险险躲过，巨蟒一头就把石壁给撞凹了进去。胖妞还在挣扎，猴子恨铁不成钢，只能跑过去一脚踹进去，“实在爬不过就在那儿待着！一会儿再拉你出来！”
　　胖妞的脚丫子还在那儿晃啊晃，看来是真的爬不过去了。猴子啐了一口口水，撕开军服露出胸膛的纹身，瞬间一条黑影蹿了出来死死地缠住了巨蟒。趁着这空档，猴子踩着洞壁的石头一个翻身骑上巨蟒。巨蟒竭力挣扎，撞得整个山洞摇摇欲坠。
　　猴子抽出脚踝的军刀高高抬起手，刚要下刀，巨蟒又是一个剧烈的翻身，整个蹿入了水潭。猴子猝不及防，在水中被甩了出去。巨蟒趁机卷起他，使劲收紧。然而那缠住巨蟒的黑影也不甘示弱，死命地盖住巨蟒的头部同样收紧。
　　猴子被勒得窒息，感觉肺都要炸了，满嘴的血腥味。耳边响起了方才的歌声，猴子睁开眼，方才的送丧队伍正一个接着一个地从他身后走出，向着水面上方走去。
　　那里有光，宛若天堂。
　　猴子伸出手，想要抓紧什么。眼前似乎看见了杜若，还是初见时样子。那年初见，一个二十五一个二十八，十二载寒暑，当年的样子却是早就忘记了。
　　意识逐渐游离，为什么突然想起当年的事情？
　　嗯嗯啊啊的歌声从身后传来，杜若一惊，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这是种从未有过的心跳，杜若深吸一口气，却平静不下来。洞道越来越冷，前面有一股明显的寒气袭来。苏晓忍不住发抖，“怎么这么冷？”
　　杜若没有回答，暗想，这里阴气过重，不宜久留。
　　身后陆岑惊叫，“是那个送葬队伍！”
　　“快走！前面有个落水洞！”杜若高喊一声，猫着身子以近乎是狂奔的速度冲向了前面的水洞。下面正是阴气的来源，然而，此时却是唯一的出口。是生是死，唯有赌这一把。
　　刚到洞口，寒气扑面而来。杜若用手表上的电筒往下一照，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落水洞异常的深，下面的水潭黑漆漆，完全看不到底。再看前面的路，又是无比狭小的空间，谁都不知道下一个洞道会不会卡住过不去。
　　苏晓在身后道，“往哪边走？”
　　方才一路爬来，若不是杜若的正确指引，这几个人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个弯道了。于是乎，现在真真是黑暗之中一双双眼睛都眨巴着盼着杜若出声。
　　“跳下去！”杜若一吸气，纵身下跃。空气冷飕飕的，叫人汗毛直立。明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洞穴，那群送葬小人的模样却是无比清晰。
　　宛若一串流星，随着他们一起下落。透亮的纸钱微微地散着白光飘在每个人的身边，静静地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