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安若薇

13、Chapter 13 温柔之夜

　　Chapter 13 温柔之夜

　　背景音乐：田馥甄渺小

　　兜兜转转，她又回到我的身边，但我和她内心的的距离，让我失落。

　　----------摘自黎华的日记

　　夜晚失眠的情况得到了治愈，我不再那般留恋的天天登陆贴吧，看着人们的发言，发表对于游戏的爱恨情绪，给自己很多事情多，试图忙碌起来。

　　六月，台北前所未有的进入了雨季，台风的来临让整个城市都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从快递那里拿来了方若绮寄给自己的专辑，在夜晚安静的聆听，即使明知道未来这些记忆都会化作电流最终沉入岁月深处，但是依然想要保留，听着她逐渐变得跳跃的嗓音，我会觉得有一种安全感。

　　白天在虚拟世界当中去和这些人物交锋，夜晚沉下来完成公司规定的写作任务，其实也知道这些只是游戏当中简单的任务，但依然做的很认真，毕竟这是我在这里能够继续生存的条件，只是再次接到promise的留言，才发觉自己有一些想念他。

　　他发过很多电子邮件或者是聊天的记录，提醒我注意加贺大泽这个人，我不由得想起了第一次自己和他签约时候的情景，微微上挑的嘴角和有些玩世不恭的笑容，和我接触过的男孩相比，多了一份成熟男人的魅力，脑海当中闪过的片段和过去遇到的事情重合，他身上那种强大的压迫力使得我不得不打起精神面对他。

　　我讨厌被掌握的感觉，而事实上，他也确实是有着某种掌控欲，从他对于新名沙雪的控制就可以看得出来，新人出道之后的通告，他几乎带着纱雪全面参与，女孩子有任何疑问他也代为回答，方若绮一出专辑，他们就会跟着推出同样风格的模仿作品，却聪明的绕道而行，抢占由方若绮成熟蜕变之后已经空白的少男杀手市场，一时之间一位刚出道的异国新人和已经纵横乐坛几年的老牌天后之间的较量硝烟滚滚，让人担心。

　　人们只是猜测，这位外来者对于新名纱雪的呵护可能有着某种神秘的关系，而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方若绮显然对这样的攻击不放在心上，她依旧按照自己的步调去进修，去发片，去演音乐电影，而她和方若绮之间的唱片销量之间巨大的差距也让YOGO几乎没有什么后顾之忧，放开手脚的让方若绮自由发挥。

　　但是，事情远不止我们所看到的那么简单。

　　钱永富他们显然是低估了这位崛起于东京的娱乐投机投资者的魄力，在日韩流当道的当下，本土艺人所能够承载的意义正在慢慢的被其他文化势力所分割，新名纱雪的培养和训练是有针对性的，她立足于全亚洲，却只在台北出道，流利的汉语和独特的创作能力是她的法宝，而方若绮已经流失的青少年市场被她轻而易举的抓住，步步紧逼，唱片销售数额和广告代言从最初的一片颓势到后来的一飞冲天，和方若绮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小，以至于最后每一次流行歌曲榜单上都会成为她和方若绮之间的单个厮杀和PK，如此势头强劲的新人，YOGO还是第一次遇到。

　　X X X.

　　方若绮及其团队没有把这个看起来“涉世未深”的女孩放在眼里。她依旧照常的发碟，参与戏剧的拍摄，但是华语榜中榜的新人排名当中，新名莎雪的步步紧逼最终还是让钱永富他们有些惊慌，加贺大泽所拥有的资源几乎和全盛时期的方若绮所在的经纪团队类似，等到记者采访他们的时候，方若绮才意识到来者不善的恶意。

　　再一次在时尚派对上见到了方若绮，此时的她，淡金色的长款礼服，妩媚的长卷发，小女人的风情淡淡的散发着，护花使者由童靖阳变成了黎华，一切都是那样的自然而然。

　　我作为策划也跟随着参与到其中，看着方若绮进退得礼的面对着这些人，不得不再一次感慨她强大的内心。

　　果然，那个不善言辞的小女孩已经蜕变成为了颇具气势的天后，但是否真的，她如同她所表现出来的那般无坚不摧，我很是担心。

　　远远的，方若绮看到了我，她微笑着向我举杯，笙歌欢腾当中，繁华无限的当下，她是盛开的最热烈的那朵蔷薇，娇艳无比，却也充满了刺。

　　让人望而生畏。

　　X X X

　　实际上，在这一年，唱片的销量已经慢慢的开始缩水，艺人们不得不转型到内地发展，或者是和网络音乐公司合作提高歌曲在网络上的下载率来维持自己的唱片收入，跟多的人甚至以出售数字音乐版权来对抗逐渐侵袭的网络化音乐大潮。

　　而方若绮，也不得不接受这样的变化，她已经蜕变成为乐坛天后，一举一动都需要保持着自己的尊严，为了应对亚洲最强少女新名莎雪的挑战，她的唱片以多版本，多片装来吸引歌迷，各种各样的通告满档也预示着她的不服输，唱片排行榜上两个人互相交缠厮杀的场景现在想来都历历在目。

　　有的时候，为了吸引购买力，钱永富不得不亲自上阵来吆喝。唱片排行榜上面不断漂浮的数据预示着方若绮阶段性的胜利，她终究是为了自己的音乐会不断奋力向前的人，不会给对手一点余地。

　　但新名莎雪岂是这样容易就会被打压的呢？在加贺大泽的保驾护航下，她爆发性一样的摇滚唱腔和独特的个性让她在学生族群十分受欢迎，一度成为了超越方若绮一般的存在。

　　为了生存，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我必须适应这样商业化性质十分重的写作，偶尔和同行们出去聊天或者是上网都是奢侈，为了一个剧本废寝忘食是常事，加贺大泽的要求十分高，稍有不慎就会被退稿，以前王瑞恩式样的温柔的改稿方式在他这里被全盘否定，我不得不打起精神来继续全力以赴的去应对。

　　这次，不再逃避，勇往直前。

　　我是在重重稿纸堆当中看到方若绮被新名莎雪超越的新闻的，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榜单，但是也事关她的尊严，好在她云淡风轻对此从来不在意，面对记者的询问也只是一笔带过，网上的歌迷的力挺给了她很大的动力，亚洲巡回演唱会结束后，她就投入到了新的电影的宣传，毕竟金曲奖多项大奖的入围，也绝非容易的事情，

　　而此刻，加贺大泽却在多个公开场易有所指的开始谈论自家新人和方若绮的交锋，从最早的销量注水到后来的匿名买榜，他甚至公开声称某些占据销量位置排行榜第一的天后级别人物只是靠着唱片公司不断的回购来增加销售量，和这样的竞争对手争斗，实在是没有意思，云云。

　　不指明，大众也明白他们所说的到底是谁，只是很明显，方若绮这边的危机公关做的并不到位，钱永富第一次迎接这样大的天后级人物坐镇，很多事情的处理都很青涩，接到对手的呛声，他们不是沉默，就是气急败坏的准备发声明予以反击。

　　没过多久，钱永富所在的yogo唱片召开了专门的记者会，“坚持真实销量数字，绝不参与买榜”的横幅挂在新闻发布会的现场，无比显眼。

　　因为担心方若绮的状态，我想去看看她，却被她婉言拒绝，好在钱永富虽然是个反应有些迟钝的人，却知道笼络媒体，网络直播，电视直播和广播三方同步在线，借以此展现自己的诚意和勇气。

　　那一个瞬间，我几乎真的以为，方若绮的唱片销量是真实的，没有任何注水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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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贺大泽并没有参加，我却有些心烦意乱，想要进论坛逃避，却被promise拽住，他在网络的那一头告诉我，如果承诺了观看网络直播，就一定要认真的看完。哪怕最终的结果并不是我们所能承受的。

　　“你为什么会这样说？”

　　我有些疑惑的盯着电脑，想要知道他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实际上，方若绮的销售量确实是注了水的，而加贺大泽也绝非那么清白，新名莎雪的路子铺起来和方若绮比更加艰难。不仅新名莎雪的销量同样是谎报的，就连她的崛起之路也是加贺大泽牺牲了同公司很多其他人的利益，才得来的。”

　　“……”

　　我盯着屏幕，反而脑海一片空白，既惊讶于promise的了然，也有些懊恼于自己的不谙世事，我早该知道，在这样的名利场竞争，没有任何一个人是绝对干净的。

　　“加贺大泽明显是有准备而来，你还没看出来吗？若薇。”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字符，以及电脑显示屏上面方若绮强装镇定的笑容，就知道形势已经越来越对她不利了。

　　“promise，你发觉没有，游戏的事件发展已经偏离了我们设定的预期，人物已经有了自己的灵魂，她们的故事和现实生活当中发生的一切几乎是如此的相似。”

　　“从加贺大泽和金皓熏的加入，我就知道事件的发展脱离了我的控制。但这又能怎么样呢？不如放松下来，笑看事情的发展。”

　　“……你想的可真轻松，别忘了我们还在这个一环套着一环的世界里面，任何人都无法完全的走出。”

　　“你觉得这是真实的楚门的世界吗？”

　　他倒是反过来问着我，用着有些调侃的语气。

　　我微微扬起嘴角，这样熟悉的他，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聪明优秀的游戏制作人，虽然已经知道结果，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像是放下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那样，变得无比轻松。

　　“我只是想感受这一切，哪怕被记录下来，成为游戏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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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就这样平淡的流过，方若绮和新名纱雪照常在各自的领域里面努力着，那一次的新闻发布会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甚至第二天方若绮所在的唱片公司发的新闻通告都有些不打自招的味道，八卦周刊虽然没有明着说方若绮的销售量灌水，但是也颇为关注此事。

　　她的代言量开始减少，演唱会虽然照旧，但是网络上anti她的人甚至专门成立了论坛联盟，向来淡然的她第一次遇到这么大规模的声讨和批评，这让她和她的团队都有些措手不及。

　　我十分担心她，但又深知她从不妥协的个性，综合来看，从她和童靖阳分手，再到与黎华交往，行事的低调难免会让嫉妒她的歌迷给她冠上水性杨花的罪名，加上先天姣好的容貌和后天炼成的音乐功底，在她最低谷的时候打倒她，简直轻而易举。

　　她神色如常的进行着通告节目，参加时尚派对，只是尖锐的问题在问到她的时候她会沉默，因为这一次加贺的匿名通报确实是戳到了她的软处，求好心切的钱永富不惜用回购的方式让方若绮稳坐销量第一的宝座，这让她收获了一路荣光，也让她背负着沉重的骂名。

　　故事在我这里几乎已经停顿，我每天必须疲于应付各类编辑对我的修改意见，加贺大泽所属公司苛刻的条件一再的挑动我的创作神经，同时加上的不断督促去参加的分析会议，或者是编剧选拔也让人力不从心，在我感觉自己无法适应的时候，蒋楠发来了短信。

　　“如果觉得累的话，就放空一下吧。”

　　我拿着手机有些迷茫的看着窗外，夏日的台北依旧车水马龙，他就在这个我们一起构建的虚拟世界的另外一头，一个安静的办公室里日日夜夜面对着画稿和程式作战，我和他都是孤独的人，都有自己想要实现的目标，而此时此刻这个忙乱而又孤独的瞬间，他的任何一条短信，对于我来说都是温柔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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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黑的天空有着几许月光，淡然而又宁静。

　　在沉默中，飘来了闪烁着温柔光芒的星星，在这样孤单的夜色中，抚慰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