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神清》旧梦，醒不来

38、死路

　　奈良鹿久看着自己的儿子为了同伴的劫后余生而流下眼泪，心中感慨良多。记忆中，鹿丸从来就没有如此哭过吧。此时，他意识到，他的儿子也不过是十二岁的少年。
　　但是忍者的世界里没有真正的孩子，失去和成长是每一个忍者的必经之路。每一个成为忍者的人，都难逃这样的宿命。

　　叹了口气，奈良鹿久转身离去。
　　虽然自己方才的行为暂时缓解了这两个人的之间的僵局，但是，治标不治本。他看得出，阿清那个女孩并不是对鹿丸无意，只是碍于家传的疾病——

　　他想到了不久前纲手大人曾经对他说的：“前田家的血液中有一种遗传基因，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已经无法追溯了。只是这种遗传基因蕴含着十分疯狂的战斗欲望，前田家的人之所以越来越少，就是因为迷失在战斗欲望中的自相残杀。”
　　这也解释了中忍考试的那一天，前田清为什么会在四紫炎阵中突然变得失去理智，不要命地和秽土重生后的四代火影争斗。

　　“我翻过了前田家的秘密记录，因为这种基因，家族中的人大多活不过二十五岁，50.8%的人死于自相残杀之中，49.1%死于战斗中，最后只有千分之一的人像正常人一样活着，但是这些人都只是平民，没有一个人是忍者。”

　　纲手大人的话暗示着，前田清本来只有千分之一的概率逃过宿命，但由于她是忍者，连着微乎其微的千分之一都可能没有。

　　作为一个父亲，他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在未来承受着失去挚爱的痛苦。但是，作为一个男人，他更知道，要放弃自己真心喜欢的女人，是怎样的一种滋味。今日的作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错还是对。

　　只是，他不希望鹿丸成为一个懦夫。这一关若是过不了，那会毁了他一生。
　　而在当时，能够劝慰他，他又听得进去的人，也唯有阿清了。自己的话，若是以前还可以，可是鹿丸近些年变得越来越难以捉摸了，就连他这个亲生父亲，有时候，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奈良家的人都是理智得可怕的家伙，就是因为预料到了那不可承受的未来，所以，鹿丸才会之前那般的行为。
　　扪心自问，若是换成他，他也会和鹿丸做出一样的决定。
　　如果注定了要失去，那还不如从最初，就不要开始。

　　但是，要保持这样的理智，又必须承受痛呢？
　　奈良鹿久没有经历过，所以，他也不知道。

　　不过，臭小子，遇到了失败，竟然还要女孩子来安慰，还真是没用。想当年，可都是他来安慰吉乃的。

　　在奈良鹿久离开之后，纲手、静音和手鞠也相继离开了。

　　奈良鹿丸情绪平静了下来，他反射性地推开神清。
　　“谢谢。”
　　陡然失去的温暖让他留恋。
　　但是他不敢多想，也不能多想。

　　神清没有回应奈良鹿丸的道谢，只是说道“我要去看鸣人，你一起吗？”
　　“不用了，我想先去看看丁次。”奈良鹿丸的语气淡淡的，全然看不出刚才那般激动流泪的样子。

　　他对自己说，刚才的拥抱只是安慰，甚至只是同情。
　　而他奈良鹿丸，不需要这种同情。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必可怜他。

　　“我先走了。”
　　他转身，向着集中治疗室走去。

　　看着少年一步步地离开，神清的心感到了一阵刺痛。
　　明明知道自己是为他好，明明少年的决定是正确的，但是在少年推开她的一瞬间，她却还是不免为此而难过。

　　难以抵挡吸引的，从来不是奈良鹿丸一个人？

　　神清不知道她和奈良鹿丸是如何走到如今这地步的。
　　因为和银时的相像，她注意到了他。
　　在关注之后，她欣赏这个少年。

　　没有强大的武力，却聪明过人。
　　懒散的外表之下，是比谁都要坚强的心。
　　不喜欢责任，但承担了就会全力以赴。
　　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却有不属于同辈的骄傲。

　　她几乎是在最初时，就喜欢上了这个男孩，那种喜欢是对朋友的喜欢，对知己的欣赏。
　　而这种喜欢，又是什么时候变了质呢？
　　是夏日祭，他在众人之中寻到了她之时？抑或是，在木叶村口，他对她说出那番话之时？
　　不过，这些都已不重要了。

　　她常常想，他们如果只是朋友，或者她的身上没有流淌着夜兔的血液，那该有多好？
　　可惜，这世上从没有如果的事。

　　从她差一点杀了神威开始，她就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她将踏上的那一条路，是一条不归之路。即使吉田松阳的出现，带来了几许阳光，仍然改变不了，那是一条通往黑暗的路，没有岔道，她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神清转身，向着与少年相反的方向离去。
　　蔚蓝色眼眸中的阴霾被完美地隐藏起来。

　　她是神清。
　　她也，只能是神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