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想你的时候》水雨

3、第 3 章

　　我一直都在想，如果日子一直这么过下去，就好了。
　　我一直都在想，如果你的心可以坚定坦然，就好了。
　　我一直都在想，如果我没有遇到你，生活会是什么样子？肯定没有这般美好。
　　可是你知道这都是如果，人生没有如果。
　　事实就是，我遇到了你——我一生最捧的事情。而如今，我失去了你——我一生最痛的事情。你是我最简单的快乐，也让我最彻底地哭泣。
　　宝宝，你一定会记得，我们的初次见面。约定的日子，你来我在的城市。我去车站接你，可是我迟到了。你一个人在站台等了许久之后，只身拖着行李出站。当时的我羞愧地不敢抬头看你。就因为这件事情，事后你常常拿来笑话我。还记得你和我说的第一句话吗？因为自己的迟到，我羞愧地低着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把早就准备好的水递到你的手上。
　　你笑着对我说，你怎么知道我渴了？
　　那个日子我永远记得，2月22日——专属于我和你的情人节。你的到来给这么一个平常的日子赋予了特殊的意义。你说这个日子听起来很好，所有都是双数。
　　那狭长的出站道，我看着你背着包，拉着箱子走向我。似乎有微微的风吹过身边，告诉我你来了，我一生的爱人来了。你从那看不见的远处缓缓向我走来，我却羞愧地不敢看你。
　　那时的你，刚烫的头发，浓眉，大眼，戴着宽边的眼镜，很酷，有着逼人的朝气。
　　还记得你做那个头的情景吗？几个小时漫长的等待，你和我发着一条一条的短信，消磨那段难耐的时间，直到你的手机电板没电。你求别人借一块电板给你，重新换上，接着和我发，不愿意失去我的信息。
　　好奇当时你做的是怎样的发型，你说你来了，我就知道了。你知道那些日子，我是在怎样的兴奋之中数着你到来的日子。可是我从未想过，你在决定见我之前，是经过了怎样的一番思考和挣扎，直到那天你告诉我。
　　我把你带到订好的旅馆，第一次过情人节，和你。藏进柜子里，顽皮地等你发现我。你终究是笨笨的小孩，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却怎么也找不到我。我从柜子里跳出来，把你抱住，和你笑作一团。
　　漆黑的房间，只有红烛的光亮。烛光里第一次这样和你一起吃饭、聊天。看着你，烛光里有着动人的眉眼。只是几口啤酒，你的脸上却早已一片绯红。人面桃花，更让人觉得可爱。
　　第一次和你相拥而眠，这么近距离地感受你的气息。在黑暗里和你说我以前的过往，简单而青涩的记忆。你知道我多不善言辞，感谢你能听明白我说的那些。
　　多年以后，回忆起那天的场景，我所能想起的是你从出站口走过来的样子，以及那天晚上一片摇曳的烛光，绯红微醉的脸庞。那是生命里最温馨的颜色，仿佛天长地久一样。
　　那夜之后的早晨，你问我，有没有想过，可能此次来是为了给我们之间做一个了断，在未真正开始之前便将它结束。
　　原来你在来这之前就仔细斟酌过，我和你之间这样一份虚幻的网络感情，一份艰难的同性之爱，是不是真的可以在你的身上发生，会不会“见光死”。你说，你有太多的不确定、疑虑和担心。你说，你做好了准备，初次见面也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
　　是的，宝宝，你在感情问题上始终都比我理智。我，只能任凭自己的眼泪不听话地落下。
　　你吻我，吻去我脸上的泪水。你问我，这个吻什么味道。
　　我说，苦。
　　生平第一个苦涩的吻，为的只是你，我的宝宝。
　　庆幸你没有在那时就否决我，能让我在此后的日子里有你。但是我们只有短暂的日子可以呆在一起。你从千里之外坐火车赶过来看我。你对我说，生平从未如此频繁地坐过火车，而且来来去去的还总是那么一个地方。我知道你的辛苦，知道我被困在这个城市。不然我一定去看你，天天和你呆在一起，我是这样舍不得离开你。
　　喜欢夜晚有你在身边，喜欢牵着你的手在大街上闲逛，喜欢和你一起在小店里吃饭，喜欢看你在我面前像个小孩，高兴时手舞足蹈。
　　那时的我们都是幸福的孩子，过得平淡却幸福。可是，我知道你的心里有太多的不确定，太多的担心。你总喜欢把所有未知的事情，假设好你所有能想到的可能，你对不确定有着天生的恐惧。你就是这样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令人心疼。多想告诉你，宝宝别怕，还有我在呢。可是你需要的，似乎不仅仅是这些。
　　也许性格里扎根的东西，让你如此害怕不确定。颓废阴暗的东西总是很容易影响你。生命里有太多的灰色地带，使你对自己的生活无所适从。不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却又太不在乎自己。自己的生活，却过得犹如别人的生活一般，那么不在乎。
　　本应飞扬的年纪。我却看不到你真正的快乐。在你微笑背后，又藏着多少我不知道的担心。然而彼时的我，在和你恋爱。第一次体验这样的感觉，爱情便不自觉地凌驾于一切之上。很多的夜晚，你喜欢牵着我的手散步，我低低地在你身边唱一些歌。我很喜欢那曲《新不了情》。
　　歌词说，曾经拥有天荒地老，已不见你暮暮与朝朝。
　　已不见你暮暮与朝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