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想你的时候》水雨

16、第 16 章

　　窗外有雨，而一室皆春。透过玻璃窗看去，一片苍茫。丧失理智地躲在被子里看信。一个字一个字地摁键盘发消息给某人，也许这就是幸福。一些时光的影子逐渐在风中散开。那些片段一幕幕地掠过，残酷着。
　　那年你硕士毕业，我满心欢喜等着你来我在的城市，与我一起，我们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兴奋地冲到车站去接你。你两手空空，只有一个简单的背包。
　　我有些疑惑，“你的行李呢？毕业了不是应该有很多东西的吗？”我问。
　　你只说：“我想先玩几天，我们还从没有一起旅行过呢。”
　　我笑，“好啊。”
　　想来这些年都是你来看我，自己都没机会好好陪你，很是内疚。
　　你是一个特别喜欢旅游的孩子。你说你是一个喜欢飘泊的人，不想被困在一个地方，除非那里有值得你停留的原因。你问过我，最想去什么地方。
　　我说，西藏。你呢？
　　大漠。
　　你一直羡慕我的童年在新疆度过，看过茫茫戈壁。告诉你躺在大漠上看星星，感觉很亮，很近，还不时会有流星划过天空。你听得神往。
　　你喜欢沙漠，只是因为它的苍凉荒芜，如同生命的本质。看不见来路和归处，风沙掩埋了一切。在这样赤裸的苍穹和大漠之间，生命还原本来的形状。任何的欲念都直指人心，没有半点虚伪和欺骗。
　　宝宝，你早就决定了将自己的一生放逐，是吗？不会为谁停留，更不会给谁天长地久的承诺？一切早有预谋，对吗？
　　那几天里，我们在白天恣意地疯狂，在夜晚安详地散步。静谧的街道，路边的小花有着芬芳的气味，还有着美丽的样子。那段时光，我热烈地爱着，快乐着。——我以为就是这样，谁知你早就导演好了分离。
　　我送你上车，等着开始我们新的生活。你只是淡淡地对我说：“我要走了，这个城市我不再回来。我想我和你的时间到了，自己对自己好一点，忘了我吧……”
　　暮色苍茫里，只隐约看见你的嘴唇在动，可是后面你说了些什么，我完全听不见。我听到自己心里轰然作响，巨浪滔天。我爱你，希望与你一生相守。你却对我说，你要离开，永远地离开。那个夏天的傍晚，有染血的天空，心碎的眼泪。
　　生命真是滑稽。我以为只要我爱你，你就可以一直陪我，不谈分离。可我越是如此，你逃得越快。这样的场面，我要如何说服自己，这一切只是我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