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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恋爱关系 ...

  •   章四、恋爱关系
      “零食啦,花生瓜子矿泉水方便面火腿话梅……”
      “我们不需要。”翠山行一直坐在包厢的外面,这个来回流动零食车又推了过来。小贩穿餐厅工作人员的白色工作服,头上戴着折叠的白布帽,鼻梁上架着眼镜的样子很滑稽。
      “里面的人要不要?”小贩带着白手套,敲了敲包厢的铁门。
      “要磕瓜子。”墨尘音看着赭杉军说。
      “买包瓜子,翠山行。”赭杉军连门都没有打开。
      “至于那么谨慎么?”墨尘音皱眉。
      “非常至于。”
      下午的时间过得非常快,翠山行一直坐在外面看着这节车厢中人来人往。上车下车的乘客,查换乘车牌的乘务员,买零食的小贩,来打扫卫生的临时工,走来走去东张西望十分杂乱。包厢里就舒坦多了,墨尘音把瓜子皮吐的满天飞,跟赭杉军随意的聊点什么,天晚的时候再吃点翠山行买来的米粥油条,火车晃着晃着就到了晚上十点半要熄灯的时候了,墨尘音忽然提出要去卫生间。。
      于是翠山行留守,赭杉军带人去。走在路上的时候车厢里的灯灭掉了,墨尘音活动着有些发麻的手腕也不出声,两人的脚步听起来很沉重。
      “赭杉,好像有人在跟着……”
      “不一定只有一个人,要抓就全抓,我跟去看看。”
      “你不怕我跑掉?”
      “我相信你,小心点。”赭杉军拍了拍墨尘音的肩膀。
      墨尘音把手腕上的手表取下来握在手心里,站在门的另一侧拧开把手但是并没有立即进去。本来应该亮着灯的卫生间里一片漆黑,几乎算是一种本能的反应他松开手把手表平平抛了出去,自己趁机飞速贴着墙壁进入,抬腿踢过去,一个东西撞在墙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微风拂过脸庞,墨尘音侧身躲了一下关上卫生间的门,右手一把抓住了一只手腕,而左手卡住的匕首,尖端险险的贴了自己的衣服。没有任何的废话,只有你来我往的刺杀缠斗,只有一平方米的小空间里一个角落中还堆着杂物,没有光线可以看到什么,只能凭着感觉和听觉判断对方匕首的位置,再迅速拦下杀招。利刃堪堪掠过额前的发丝,墨尘音右手直直如刀砍在对方腕骨关节处,呃的一声之后他听到了金属坠地的声音。
      “再见啦,一剪梅先生。”墨尘音歪着头笑了一声,右手卡在对面那人的咽喉上手指发力直接拧向一边,黑暗中极其清晰的一声轻响,彻底解决了这次的麻烦。
      墨尘音从这节车厢的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赭杉军正在门外等着,一片黑暗的车厢里只有锁在柜子里的仪表盘上的红色数字在跳动闪烁,乍一看到面前站的笔直的高个儿,墨尘音也下意识停了一下,随即穿梭在狭小的车厢通道中往前跑,可惜没跑多远就被赭杉军追上了,那双大手死扣着自己的手腕反剪在身后——他的肩膀就靠在赭杉军怀里,可以感受到赭杉军的喘息,热气喷在他的脖颈上,有点痒痒的。
      赭杉军小声问他:“你没事吧?”
      “没有。尸体在卫生间里扔着呢。”
      “那你跑什么跑?”
      “我不想被你铐行了吧?”墨尘音的身子颤抖了一下。
      赭杉军放开了墨尘音的手,把他整个人搂进怀里,带着一点一点的往他们的包厢走去,脚步很轻,几乎没有声音,他们走的也很慢,“别闹了,另一个人已经抓住了,顺手按住两个偷东西的小偷,我全交给翠山行去处理了,估计等下乘警就该来了,你总得做做样子吧。”
      “什么时候都是你有理。”墨尘音觉得很泄气。
      “这叫配合公务,听话,啊。”赭杉军拉开包厢的门,墨尘音进去坐在铺位上脱掉风衣和鞋子,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去睡觉,一只手被挂在床头柱上,真难受。
      第二天中午火车到站,赭杉军和翠山行带着墨尘音依旧从特殊通道出去,有两辆警车在等着他们,上车以后苍坐在驾驶的位置上扭着头笑:“哎,墨狐看起来气色不错嘛,赭大队长工作做的好。”墨尘音翻个白眼过去,“你那眯眯眼能看出什么好歹来。”“苍哥,你们也收获不少吧。”翠山行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去,“以后我再也不跟着赭队长出任务了。”
      另一辆车上下来一个人,是局长号昆仑,打开后门的车门就上了车,“我来介绍一下,这两位是省公安厅特派人员苍和墨尘音,一路辛苦了。”又指了指赭杉军,“他可是我的得意门生啊,破过很多大案子……”
      赭杉军给墨尘音打开手铐,看着他阴晴不定的脸色干笑一下,“局长就不要总开我的玩笑了。”墨尘音哼了一声,“赭队长确实挺有本事的,夜里在火车上处理了异度的犯罪分子还能抓了俩小毛贼……”
      “不好意思让你受了点委屈,我在此致歉。”号昆仑和墨尘音握手,墨尘音笑一笑客套两句,斜眼看着赭杉军,“执行公务嘛,您就是说要绑着我上法场我也得去不是。不过就是有些人挺会假公济私的……”
      “咳!局长,墨尘音同志很优秀,这次可以顺利完成任务全靠着他的警觉,我还需要向他多多学习。”赭杉军把话头截住,正式礼貌的和墨尘音握手,“希望今后还有机会可以和你合作。”
      “大尾巴狼!”墨尘音在心里骂。
      “赭大队怎么越来越有向流氓发展的趋势了……”翠山行十分悲愤。
      草草吃了顿午饭,车子开进市局,很简短的开了个会,分析一下案情局面安置了一下特派人员。散会的时候苍叫住墨尘音:“招待所给你留好房间了,你的东西我先搬过去?”
      “你去吧,我有点事要处理。那个谁,你给我坐下等着。”
      苍无聊的摸了摸鼻子出去了,赭杉军端正的坐着一脸正气,“有事?”
      “赭杉军我告诉你火车上你把我俩手腕子都拷红肿了,我今天要找你报仇!”
      “我那是执行公务,还有真的怕你逃跑。”
      “你妹!”
      三分钟以后墨尘音被赭杉军摔趴在地上,跳起来继续打,赭杉军摇头。
      再过两分钟一脸不服的墨尘音蹲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小会议室,两只手被结结实实的拷在暖气管道上。赭杉军发现自己的衬衣被撕掉两个扣子,于是淡定的整理一下毛衫和警服,咳了一声:
      “墨尘音同志,第一,身为一名刑警,拒绝配合任务打架斗殴是违反纪律的。第二,我没有妹子,只有一个哥。”
      “强吻强抱那事儿也叫执行公务?”
      “哦,那件事是我表达一下久别重逢的激动情感。”
      “……”

      斗殴寻仇事件私下结束以后,省公安厅特派组正式与A市公安局专案组合并,准备背水一战彻底端掉这个走私大案,赭杉军也有了更多的时间和墨尘音继续工作接触,他不是那种工作和情感生活拎不清的人,墨尘音也不是拖泥带水扯不清的人,所以工作忙碌但是过的比较顺风顺水。老早以前的那点情感的火星重新燃烧起来,赭杉军开始认真考虑自己的个人问题,单身了那么多年,家里早就着急了。
      几个月后的一天晚上散会以后他们去一家面馆吃饭。
      “那,咱俩这关系,就算定了?”赭杉军歪着头,脸上正经的表情也看上去非常可爱。
      “什么关系,谁跟你定了……”墨尘音赶紧低下头吃面条,顾左右而言他,“你有这功夫,还不如说说最后的收网行动呢。”
      赭杉军听了就不再说话,挺快的把碗里面条吃干净,开始握着个白瓷杯子喝开水,喝了几口感觉还是不死心,一把拿过墨尘音手里的筷子啪拍在碗边上,一字一句说:“我是说,咱俩这恋爱关系,将来还要发展为结婚关系,你,同意定下没有?”墨尘音愣了一下,立即噗一声笑了出来,“我要说不同意呢?”
      “那你……那你哪能不同意呢?”赭杉军急了,摆着手一条一条的数落,“你看,咱们俩从小学到高中就是同学,虽然说后来有几年没联系吧,可我一直都想着你呢,你也想着我是吧……”“谁想着你呢!”墨尘音脸一红桌子下面一脚踹过去,赭杉军没来得及躲开小腿上挨了一下,呼呼吐了两口气,抱着双手喜滋滋的开始说,“我说想着就是想着了。你再看后来在火车上,你也跟我亲了,你也跟我抱了。回来这几个月,咱俩都在一个专案组,即使是我在明你在暗,你又是省公安厅特派的比我等级高,可咱俩配合的挺好呢这你可不能否认……”
      墨尘音眨着眼睛:“我没否认啊,咱俩处的是不错,我挺开心的。上学的时候你就总照顾我,这几个月工作下来你的细心一点都没有变,真不错。”赭杉军这才笑呵呵的说,“这不就完了,我觉得你好,你也觉得我不错。那现在就开始正式处对象,我有啥毛病啊做的不好的地方你跟我说了我都去改,等这个走私案子结束了咱俩去登记结婚,你看行么?”
      周围已经有在吃饭的人好奇的看过来,有的在偷着笑,墨尘音头抵在桌边上咯咯直笑,这个赭杉军,你说他是个透精明的大尾巴狼吧,他有时候又老实的那么可爱好玩。不过想想自从多年后再次见面开始就被他吃豆腐打趴下铐暖气管子,墨尘音实在是不甘心,没事,再逗逗:“那我要真不愿意,赭大队长是不是拿手铐把我弄走啊。”
      “紫荆衣当初就是踹翻了税务局大厅的茶几把金鎏影拎回家的,我首先不能学他破坏公物,其次也不能那么暴力扰民,不过该抢媳妇的时候也不能手软……”赭杉军意犹未尽的看着墨尘音,“像你这么好的要错过了,我以后上哪儿找去……”
      墨尘音站起来,瞟一眼周围偷看过来的眼睛,扯开嗓子:“来人啊救命啊逼婚抢亲啦……”
      “别叫了我的墨祖宗……”赭杉军随手扔出一张粉红钞票,一把捂上墨尘音的嘴把他拖出了面馆,“服务员结账!”

      墨尘音很多年来一直记着初次进行枪支射击训练时候那个教官说的话。
      “你们以为玩枪是件很爽很耍酷的事么?错!你们以为受枪伤装硬汉是件很光彩的事么?错!不信就试试,别说被子弹打中,就是被擦到,就够疼的你眼冒金星!”
      那次训练墨尘音还真就不小心被别人的一颗子弹擦到手臂了,他想他一辈子也忘不了那个瞬间——瞬间烈火灼烧的疼痛轰的冲击着大脑,他大口大口的喘气想要驱赶这种疼痛但是没有任何效果,全身的肌肉就好像是被注射了松弛剂一样无力瘫软——那时候眼前是真的下金子了,然后不自主的眼泪就出来了。
      此后墨尘音也对手枪有了一种抗拒感,虽然他的射击项目成绩非常优秀。
      他还记得三月那天晚上海风有些冷,码头上一片混乱与奔跑。□□与警察,枪战与抓捕,耳畔不断传来响亮的枪声,空气中是海潮的腥味夹杂着火药硝烟的刺鼻味道。也就是他推开赭杉军的那一刻他才知道原来是先中弹后听见声音,胸口和右手大臂各中了一枪,说不出到底这种痛是个什么滋味,他已经开始耳鸣了。
      “尘音你千万不能有事我们还要结婚……”
      “赭杉军,你,你要是因为我救你才跟我好,那咱俩,就分手……”
      他觉得自己再也吸不进一口空气,左手攥着赭杉军手臂的力气也再渐渐的消失——他只看到自己被抱的很紧,赭杉军清隽的脸都有些扭曲,嘴巴在不停的一开一合,好像在说着些什么,可是他一句也听不到。
      很快的他被活埋在一片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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