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白] 冲宵之后》鳳兮

1、冲宵之后 １

　　我无意忽略或抹杀死亡的可怖。但在那一瞬，也许一切来得太迅速又太短暂，还来不及体味恐惧，乃至痛楚。

　　关于冲宵楼，我的记忆其实是很模糊的。只记得那螺旋状永不到头的木梯，一例昏黄的色泽，四周灯影幢幢，魔障重重。藏着盟书的木匣似漂在海面的瓶子，在一片昏暗迷惘中动荡摇曳，浮浮沉沉。

　　那一刻，我并没有来得及多想。什么自身安危，什么王图霸业，什么爱恨生死。没有，真的。那只是一个很单纯很条件反射很理所当然的举动。从三丈半远的雕栏借力一跃，腾身而起，伸手去摘那悬空的匣子。于是触动了机关。

　　铜锻铁打的罗网骤从天降，无可遁逃地包裹纠缠，一时警铃大震，四下灯火骤明，远近都是杀声，“抓住了！抓住了！” 我用力挣一下，铜网立即收紧，网间的带钩倒刺迅速勒入肌肤，耳边听得无数金刃破风之声，箭如飞蝗铺天盖地从四面八方直奔网心。锐利带着金属冰冷的触觉，隐隐有寒气透骨，然后鲜血就淋漓涌出。

　　我无意忽略或抹杀死亡的可怖。但在那一瞬，也许一切来得太迅速又太短暂，还来不及体味恐惧，乃至痛楚。是的，我甚至感受不到疼痛，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持续的失血，逐渐觉得寒冷一点点地渗入肌肤，骨髓，进而灵魂。如雪地里行将冻僵的人一样，困倦又无力，喧嚣渐次朦胧，隔山隔水的远去，惟剩一片寂静虚空，只愿就此长眠不醒。

　　累了。我真的累了。就此睡去吧。

　　晕眩袭来，天旋地转，日星隐耀，乾坤混沌。许多先前刻意忘怀的人和事，一时如幻象一样纷繁而至，走马灯般萦绕四周。十五岁，白衣锦服的少年郎，才高自许傲笑王侯，湛湛然恍若凤凰。怎地考取功名，怎地仗剑江湖？怎地结交了四位兄长，怎地结义陷空？又是怎地投身了开封府，为王前驱？是了，是了，原是为着那人得了御猫的称号，争这一口气呢，上开封，闹皇宫，题反诗，盗三宝，闹得天翻地覆，闹得人仰马翻，才教你知道我白五爷的手段！直把那人引入通天窟，气死猫！哈哈哈…….

　　是谁？这样一双沉寂又热烈的眼眸，无限牵挂的神情，却隐隐泛着忧伤？

　　怎地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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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预告:

　　<冲宵之后>2

　　生命不是晶莹易碎的琉璃盏玛瑙杯，容不得人立心起性就宁为玉碎不为瓦存。生活也不是灯前的皮影戏，背后有双指点江山翻云覆雨的手，有套经演练过无数次而烂熟于心的故事。

作者有话说

　　我无意忽略或抹杀死亡的可怖。但在那一瞬，也许一切来得太迅速又太短暂，还来不及体味恐惧，乃至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