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箬星琛》迟瑗

34、第三十二章

　　姚箬言一愣，一时说不出话来。
　　窗外阳光正好，照在床上被子上，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香气，让人舒适不已。
　　空气中流动着的沉默没有人去打破。这沉默没有压抑，没有寒冷，反而充盈一种慵懒的味道。只是此时姚箬言却并没有心思去享受这份慵懒，她看着刑琛，确定他并没有开玩笑之后，低头沉思了起来。
　　“再过几年吧。”她扬起了唇角，拉过他的手摆弄着，“我大学还没有毕业，而且，我也并不想这么早就被你拴住。”
　　“被拴住的一直都是我。”刑琛悠悠的道。
　　姚箬言再次愣住了。
　　是谁在心底敲鼓，扑通扑通的不让人安宁；又是谁在身体里拜访了好多个火炉，烧的耳根不可抑制的发了红。
　　和刑琛在一起这么久，也不是没有说过情话。比这更暧昧过分的也听过，却从未像今天这样。这感觉仿佛是电视剧电影里的花季少女，面对心上人的告白，羞涩的如同一朵含苞欲放的蔷薇。
　　“我…”姚箬言懊恼的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半晌，她深吸一口气，道，“我去准备午饭！”
　　语毕，也不待刑琛回应，就逃也似的跑出了卧室。
　　刑琛看着他的背影，轻轻的笑了。

　　刑琛的父母就这么在儿子的房子里住了下来，而姚箬言也提前过起了预习儿媳妇的生活。
　　本来以为，和长辈住在一起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却未想，反而轻松了许多。以前房子里只有她和刑琛的时候，两个人的晚餐很成问题。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却还要硬撑着下厨。不然就是直接在外面吃点，或者去温馥亭家蹭饭。但是现在，自从刑琛的母亲搬了进来，她基本上就包了全家人的一日三餐。
　　姚箬言是吃惊的，她没想到一个有钱人家的夫人，竟然会对烹饪有那么浓厚的兴趣，更难得的是，她竟然愿意亲自下厨。
　　某日姚箬言在厨房里帮忙的时候，提出了这个疑问，王芸看了她一眼，将手上的面粉往她鼻子上一抹，才笑嘻嘻的回答道：“我也不喜欢下厨，但是我是母亲啊。阿琛一年到头在我身边的日子屈指可数，做母亲的自然想好好地把握在一起的时间，好好的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
　　“都是成年人了，怎么能谈照顾呢？”
　　“在父母眼里，孩子永远都是孩子，再大也是孩子。”
　　姚箬言听的有点发痴，站在原地，手里拿着两个准备打散的鸡蛋，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做什么。
　　王芸回头看了她一眼，有点懊恼的吐了吐舌头，将沾满面粉的手在一旁干净的毛巾上简单的一擦，上前拥住了她。
　　“相信我，会好的。”她轻轻道。

　　刑琛的父母其实也是A城人，只不过十几年前移民加拿大之后，就很少回来了而已。这次回来，竟然已经时隔五年之后的再次造访。
　　五年之间，这城市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毕竟是个一线城市，每个星期都有新的楼房完工，每个月都有新的购物广场开始营业，每年都有很多一线品牌进驻这个城市或者是又开了几家旗舰店。
　　道路每天都有在翻修的，每天也都会增加很多新鲜事物。
　　“我都已经找不到这个城市曾经的样子了。”王芸看着窗外向后飞速移动的景物，轻声道。
　　彼时姚箬言正坐在她的旁边，应她的要求带着她故地重访，重新认识这个城市。
　　“哪里会有亘古不变的东西。”她笑道，“就是我们，每天也都会有变化，不是么？”
　　王芸回过头看着她，笑了。
　　“是啊，都在变化。”她看着身边的姚箬言，“就是阿琛，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也变化了很多。我差点都不相信他是我儿子了。想当年他还是个小娃娃的时候，那个时候真是可爱啊，用你们的话说，就是个标准的小正太。结果一转眼，都成家立业了。”
　　姚箬言直接忽略了最后几个字，满脸兴趣的看着王芸，问道：“当年？他小时候的个性和现在像么？”
　　“一点都不像。”王芸兴奋了起来，“我跟你讲，他当年很皮的，和个小魔王似的。后来去了加拿大，因为各种原因，渐渐才沉寂了下来。很多不了解他的人，都觉得他很绅士或者怎么样，其实熟了就知道那真的是假象！不过我却也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像现在这样。”
　　“恩？”姚箬言不明所以。
　　“我从来没想到过他也会有这么替人着想，这么发自内心的为了一个人而温柔的一天。”
　　姚箬言有点尴尬，反驳道：“他对别的女生也很绅士温柔的。”
　　“绅士和温柔怎么能一样。”王芸白了她一眼，丝毫没有长辈的架子，“绅士只是表面的，温柔是深入到眼底的。阿琛就算当时和温馥亭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出现过现在的样子。哦，你知道温馥亭是他前女友吧？不介意我说这些事吧？”
　　姚箬言擦了擦额头上的黑线，摇了摇头。
　　“其实馥亭是个好姑娘，但是从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天开始，我就知道他们并不适合，最后也绝对不会真的走到一起。他们之间的磁场太过相像，以至于同性相斥异性相吸的原则的到了充分的体现…”
　　“可是，刑琛曾经和我说过，他和馥亭相爱过啊？”姚箬言打断道。
　　“这个混小子怎么什么都说！”王芸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他那个时候懂什么叫爱么他？！他以为爱情是连连看，找到个和自己差不多的就能连在一起啊！你今天回去问他，他要是有点脑子绝对会否认的！打赌吧，赌一个甜筒？”
　　姚箬言默。
　　王女士，你好歹是个贵妇级别的，赌注能不能不这么幼稚啊…
　　“可是，如果他对我和对馥亭的感觉是一样的，那么他是不是也不能算是爱我了？”
　　“你是对你自己没有信心还是对他没有信心？”
　　姚箬言哑口无言：“我…”
　　“阿琛都做到那样了，你还怀疑他不是真的爱你，要是让他知道，他该多伤心啊！”王芸摆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眸子里的笑意却忘记了掩饰，“行了傻丫头，别胡思乱想了。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姚箬言点点头，不再说话，心里却做了另一番打算。

　　晚上临睡前，姚箬言趁着刑琛坐在床上看书的功夫，做到另一边，抽走他的书，让他不得不一脸迷茫的面朝着她。
　　“你爱不爱我？”话说出口后，姚箬言自己先打了一个寒颤。她有一种走进了恶俗剧集的标准桥段的感觉，这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原来在不知不觉之间，她其实也改变了。这话放半年前，掐死她也说不出口。
　　刑琛挑了挑眉，道：“我妈又和你说什么了？”
　　姚箬言摇摇头，觉得刚才那问题一点问的必要也没有，于是不等他说出答案，就再次开口问了另一个问题：“你曾经爱过馥亭么？”

　　刑琛拉住她的手，微微一用力，就将她箍进了自己的怀里。
　　“馥亭上次不是说过么，我们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爱对方。”他轻轻的亲吻了她的发顶，“也许我真的错了吧。也许我们遇到的那真的并不是爱情。所以你也别整天琢磨这些无聊的问题了好么。”低头沉吟了一下，他还是扬起了唇角，“但是我还是很高兴。”
　　姚箬言不去问他高兴些什么东西，她知道答案，问了只会让她更尴尬而已。
　　挣脱开他的胳膊，姚箬言翻身躺下，关上了她这边的灯，嚷嚷道：“睡觉睡觉，这个问题不好玩，不研究了。”
　　刑琛看了看旁边的土拨鼠，耸了耸肩，也关上了自己这边的灯，躺了下来。

　　过了一会…
　　“刑琛你做什么…不要毛手毛脚的…小心我宰了你…”
　　“刑琛…”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