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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底线(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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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唐斩以清君侧之名向歌风发起攻势,昭吟安被彻底软禁在府中不得外出。
唐斩并不知府中发生如此大事,消息进得来,出不去。
昭吟安原本并不明白这一切为何发生,然而现在他懂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凑巧,昭吟安如何相信这只是一个巧合?
花然从昏迷中醒来,脸色如白纸般煞白。为什么不是我,而是小橙?她茫然注视着虚空,仿佛自己未死也是一件极大的错事。
小橙的遗体已被昭吟安整理好,他不想让小橙衣衫不整地见人,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小橙死前曾被侵犯。
他是为了小橙、花然和阿进才留在这里,因他对未来也全无倚靠,只能将生命又寄托在过去的牵绊上。
景王死后,他感到如释重负般的畅快。小橙三人也是他的牵绊,他却从未有过想要卸下的念头。
被侵占的躯体,和垮掉的尊严,身为贵族却如贱民一般活着……这些锥心刺骨的痛,皆因有这种寄托而显得无足轻重,支撑着他还能焕出一笑。
然而不想失去的啊,却都纷纷离他而去。
系好最后一根衣带,昭吟安终于再也无力支撑,瘫倒在地。一只手臂还搭在小橙冰冷的身体上,另一只手臂无力地垂拖在地面。他的头也垂着,泪水如被丝线所穿,一滴滴坠落。
无声,而哀恸。
遗体不能这样放着,等了两日,府门依然被严密把守。他向兵士哀求一具棺木,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第三日,他和花然拆了几张床板,只能用绳子固定住,将小橙的遗体放在里面,埋在了槐树下。
安葬了小橙的遗体,昭吟安瘫坐在树下,一身泥污。
天,我做错了什么?我的反抗如此无力,竟还惹起你这样暴戾的怒气?
他以手遮眼,不愿泪流。
唐斩,若我只是一个玩物,你为何……这样恨我……
蔓延支楞的槐树枝遮挡了刺目的光线,过去令他安享其中的荫凉,此刻变得冷彻骨髓。他突然痛恨起这棵树,起身拿起铲子狠狠刨向树根,树皮翻起,露出青色的里皮。
小橙就在这棵树下。他突然停下了动作,跪倒在树前。
又多了一条阴魂。槐树,你如此枝繁叶茂是否就为等待这个时刻?
我过去这样不惜命,你却不要,尔后,你若想要,只能拿命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