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红酒绿》无情无耻无理取闹的人生赢家

11、第十一章 真相

　　林枫所说的老地方是离自己住处不远的一家僻静的酒吧。因为在里头所销售的都是廉价的酒，服务生的态度也很差，更没有什么帅哥美女相陪，所以那家酒吧的生意十分惨淡。但也正因为如此，有事情相谈时会变得很方便，所以林枫有事时一直约魏雨辰在那家酒吧见面。

　　林枫到达酒吧时魏雨辰已经来了，老位置坐定，点了杯啤酒，反正其他酒也都是劣质产品，点什么都一样。林枫点了烟不说话，魏雨辰一口气将啤酒喝干，招呼服务生再拿一扎来，抬眼看着林枫。

　　“我说，你今天怎么想起来找我了？这几天都没你一点消息。”魏雨辰笑嘻嘻的，凑近了林枫一点。“我还以为你是为了上次的事情还和我生气呢。”

　　林枫含着烟哼了一声，算是默认。

　　“哎哟，还生气呐？林枫，以前可没看出来你是个这么小气的人。这样，我向你道歉行不行？今天这顿酒，我请你了。”魏雨辰打着哈哈，俊美却始终透着一股子阴险味道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歉意，想来道歉的话也只是随口说说。

　　林枫本来也就没指望魏雨辰能由多诚心地道歉，这店里廉价味道又古怪的酒，被请客也不会开心。于是他将吸剩下的烟头摁在烟灰缸里用力拧两下直至熄灭，切入了正题。

　　“废话少说，我今天不是为了责怪你才叫你出来的。”

　　“那是为了什么？”魏雨辰颇有兴趣地看着林枫。

　　“那天……”林枫斟酌着自己的措辞，“就是那个雨天。”虽然人不多，可酒吧毕竟是公共场所，若说出是□□男、人的那天，被人听见就糟糕了。

　　魏雨辰点点头。“我知道，就是带着源以翔出去‘玩’的那天。”他对着林枫一阵挤眉弄眼。

　　林枫啜了一口啤酒。“我想问你，除了你那天说的，我在睡着时还抱着源以翔不放手之外，还有没有做过其他什么奇怪的事？”

　　魏雨辰晃了晃，一缕过长的红发从额际垂下，被他顺手捻住把玩。“什么叫奇怪的事？”

　　“比如说，你那天有没有对源以翔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就是比……那个，更加过分的事情？”

　　“哟，我还以为你那天也像源以翔那样醉得不省人事，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呢，没想到你还是想起来了啊。”魏雨辰吹了声口哨，笑容满面，似乎那天的经历对他来说相当愉快。

　　“到底是什么事情？”林枫可不喜欢魏雨辰卖关子。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魏雨辰不经过林枫的同意，擅自从摆在桌上那属于林枫的烟盒里拿出一根香烟，点燃。“那天，玩够了源以翔，看着他那悲惨的样子，我就很想施虐。你和我相处地久了，有些事情该明白吧？越是破碎到近乎完美的东西，我就越想将它弄得更破碎一点。”

　　林枫点头。他知道魏雨辰是个疯得做事不计后果的人。“然后呢？你对源以翔做了什么？”

　　魏雨辰哈哈一笑，把玩着林枫置于烟盒上的打火机。噌地一下，那一小点橘红色的火焰便跳将出来，他盯着那火焰瞧。“我拿了你的烟，点燃，想用它在源以翔身上留下点纪念品。让源以翔无论怎么想遗忘，只要一看到身上那去不掉的痕迹，就回想起曾经被人悲惨地对待过，就算去擦拭几百几千遍，也去不掉我在他身上遗留下来的杰作……”

　　“你他妈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受不了魏雨辰的话，林枫呼地站起身来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

　　魏雨辰摸了摸被林枫打红了的脸颊，脸上笑容不变。“林枫，你明明很早以前都知道我是这样的人了，不还是和我混在一起么？既然这样，就不要想和我讲什么仁义道德。你自己不也是男人女人都玩得起劲，又能比我好到哪里去？”

　　“魏雨辰，你要怎么变态我管不着，但麻烦你不要在我面前变态好不好？我承认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但至少还没像你这样……神经病。”林枫嫌恶地甩了甩打过魏雨辰的右手，就好像眼前那笑容不变的男人是什么毒蛇猛兽。

　　“你那天也是这么看着我。”魏雨辰屈起手指，将烟灰随意地弹在桌上。“满是厌恶，满是仇恨，仿佛我要动的不是源以翔而是你一样。”

　　林枫做了次深呼吸坐回椅子上。“继续说。”

　　“和那家伙做完，我还意犹未尽，就对他说想用烟在他手臂上烫下七个伤疤，连成一排，多么丑陋又多么美丽啊。可是，我才拿着点燃的香烟走过去，原本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的源以翔突然从床上跳起来，裹着被单就朝后面退去。而他越是害怕，我就越是兴奋。”

　　魏雨辰用像丝绸般滑腻腻的声音诉说着，林枫听得后背一阵发凉。

　　“没想到，我还没碰到他呢，本来在旁边睡得好好的你起身挡在源以翔前面。我本来想叫你让开，可你偏偏就死死抱着他，还用种怨恨的眼光看我，我只好收手。”

　　“是吗……”对魏雨辰所说的事，林枫一点都想不起来。

　　“是啰。”魏雨辰眯起眼来。“之后的事，我上次告诉过你。你就像个小孩子一样抱着源以翔不放手，他几次三番挣扎也没办法让你放开，只好让你抱着，和你一起睡下了。”

　　林枫摇摇头，沉默。他就这么沉默地点了一根又一根的烟，直到面前的烟灰缸里扔满了烟头，才抬头看一眼正无聊到玩着手机的魏雨辰。

　　“那之后呢？我和源以翔有没有做什么交谈？我和他，有没有谈到有关家里人的事情？”

　　“哈？”魏雨辰充满了嘲讽的眼上挑着。“林大少，你有没有搞错啊？你和源以翔是一夜、情的关系诶，上、床的时候，他甚至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你们怎么会说起家里人的事？”

　　林枫弯了弯嘴角。“也是。”

　　“不过啊，在你抱着源以翔睡着之后，我就先走了。看你抱着他那么亲昵的样子，我还以为你喜欢他，也许醒过来之后还会想和他做，就不想坏你的兴致。也许在我走后，你又和源以翔说了什么也不一定哦。”

　　林枫认真思考起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从睡着到醒来之间的那段记忆是完全空白的，就像魏雨辰之前所说的那样，如果自己真的有阻止他在源以翔身上烫上伤疤，这么大的动静自己却也完全都没有印象。说不定在此之后，自己真的有和源以翔聊到过什么而却不记得。

　　“我说，你把我叫出来就为了问我这些无聊的事情？”魏雨辰受不了林枫一直沉默。

　　林枫回嘴：“你在事后一走了之，当然不知道现在事情发展有多复杂！”

　　魏雨辰举双手投降。“行，行，我说不过你，也不想和你争，毕竟，你的身体我还是相当喜欢的。虽然你没让我真的做过，可是抱起来还是肌理柔韧，相当舒服。”他越说越下、流，一双眼也越过桌面直向着林枫的下腹探去。

　　“你给我滚，现在。”对这种人，林枫没好气。

　　魏雨辰从皮夹里抽住几张一百的扔在桌上，绕到林枫边上，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脸颊上留下一个羽毛般轻柔的吻。随后也不废话，迈开一双长腿便出了酒吧。

　　林枫理不清事情的头绪，抓过桌上仅剩的一扎啤酒就往嘴里灌。空了的杯子砸在桌上发出重重的响声，引来旁边服务生询问的眼光。而林枫对这些全然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他到底要和源以翔再纠缠多久？他对那男人的事越来越上心，总是时不时地回忆起那天晚上的片段，令人沮丧。

　　他极力想忘掉，却随着一次次的见面而让那些事情的存在越发清晰。那个优雅迷人却不与人亲近的源以翔，那个不肯收下他的钱，明明是憎恨着他却会对他说谢谢的源以翔，林枫搞不懂，也因为不懂而越发在意起来。

　　如果是个只要钱的简单对象情况就会好很多，却偏偏惹上了那样一个人。虽然不是什么有钱有权的重要角色，但是……

　　他掏出手机，原本想将记录着让他心烦对象地址电话的文本删除，思考了片刻之后，却又神使鬼差地将那电话调出，存进了手机联系簿里，地址也仍旧没有删掉。

　　会这样做的原因，林枫自己也搞不懂。

　　隔着酒吧深色玻璃向外面看，不知是因为玻璃颜色的关系还是天色本就如此，林枫总觉得那一大片天空阴沉沉地压得人喘不过气来。那天也是这样，充满了阴暗的气息，唯一不同的是，那天的倾盆大雨。

　　林枫再一次感到令人无力的后悔向他袭了过来。

　　如果那天晚上不是鬼迷心窍侵犯了那个男人的话，自己应该还是逍遥自在，漫无心事，看到自家父母为自己的混账事生气就感到高兴。

　　如果没有做那样的事情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