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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

  •   幸福的样板是什么?陈鱼并不知道,只是很羡慕爹娘的鹣鲽情深,能在相视中读懂对方,能在默默中蜿蜒情意,他们的一生从未激烈地爱着,甚至那能让无数后世男女不顾一切的“我爱你”三个字,也许都不曾有机会说出口,感情却在涓涓流淌中繁衍出众多的枝蔓,纵使娘亲已过迟暮之年,还是能够牵引着爹爹的眷慕。

      他们以无言的方式,谱写着关于白头到老的华章,相伴着走过了几十年,共同孕育了三个儿女,并没有因为生活的琐碎而淡了那份最初的美好,却是将那些悸动仔细收藏在心底,在有磕袢发生时用来填补嫌隙。

      就是那样的默契与相融,让陈鱼眼馋不已,她原本没报多大希望,已经将心里的渴望藏在了角落,可是看到了爹娘的相濡以沫,又重激活了她的念想,而在这时,金宗辅出现了,以让她动摇的方式摧毁了所有的心防。

      在挣扎抵抗过后,陈鱼才最终向内心妥协,向自己诚实:她愿意为了这样一个男人,什么都不在乎,只要他的情份所系,那么她是会回应他的感情的。

      一路走来,陈鱼所经历的事情,都不止是能用累来形容得了的,现在的她只想有个可以安身立命的空间,一个能暖着她不再冰冷的人,那么……为爱痴狂一回,有何不可?

      陈鱼轻勾了唇角,视线落到了塌边人的身上,此时的他沐浴在午后的阳光中,专注地用心于小案的棋局之上,明媚的光线柔软了他一身的硬朗,一张干净的脸,晕在光粒子中,她曾不止一次地想象过他隐在胡茬之下的唇型是什么,今天终于看到了,虽然是稍显无情的薄唇,但是配上他此刻微微上扬的弧度,也还算是在承受范围之内的,陈鱼如是想着。

      相处之后,她才发现,他不止是她先前以为的满腹经纶,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仿佛没有他不懂的,这可是让她既欣喜又有种说不清的怯意。

      对于古代女子所必备的才情,陈鱼几乎都缺失,能读书认字,就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所以对于他的那些小爱好,她陪不了,只能让他一人,左手执黑右手执白地和自己对弈,而她,手捧着一本古卷,窝在塌上,一起共享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光。这样的怦然心动,这样的一个美得使人迷醉的画面,让陈鱼充满了向往的希冀。

      经过了那个傍晚的谈话后,他们之间变得不一样了,他不再喜怒不定,甚至是脸色都没再变过,只是更加宠着她,比起从前充满着强势的亲近,现在的他更让她无力推拒,她不知道这样好是不好,只知道……身上的风霜正在慢慢被涤清,曾经的痂壳正在渐渐消退。

      他感觉到了她流连的眸光,放下了捏在指间的棋子,长臂一展,将倚在一边的她捞进怀里,深深地吸着她身上让他着迷的幽香,问道:“在想什么?”

      陈鱼莞尔浅笑,将手上珍贵非常的传世孤本安放到一边,双手回抱着他精壮的腰身,隔着厚厚的衣衫缓缓地摩挲着,“在想……若是能有个北方的炕就好了,这湿冷的天气太难熬了。”她将脸贴在他的衣襟上,不想让人发现她在回避,也不想让他察觉到自己已经深陷在他的温柔中。

      金宗辅挑着英气的眉毛,收紧了手臂,无声地警告着怀里正不安份地人儿不要乱动,省得会搅了他的心,“你不是一直长在江南嘛?怎么会知道北方的炕?”

      陈鱼自他的怀中抬起头,一不小心撞进他黑亮深邃的眸中,有一瞬的窒息感,很快就安然了下来,伸手收拢了散发,又戳了戳他呈现着柔和的面皮,说道:“你以为女子的心真的会让四方围墙圈起来嘛?虽然很少能走得出去,但还有那些描绘各处见闻奇异,风土人情的杂谈游记呢,难不成只做个井底的浮萍,只守着那点点大的天,才能称了您的心思?”

      金宗辅失笑地握住她在自己面颊上肆虐的指,有些招架不住地叹道:“只是好奇你怎么会知道罢了,怎么还落着了这么个心怀叵测罪名?”

      看着他吃憋的样子,陈鱼笑眯了眼睛。

      重新俯回到他的胸线,以笑得发烫的脸蛋熨贴着他的心口,任他环着自己,细数着他有力的心跳声,满足且怡然。

      他的掌心带着炙热落到她的后腰处,小心地捏抚,慢慢地移动,“还是会觉不舒服嘛?”说着还将已经滑下去的锦被往上抻了抻,将她整个人密密实实地包裹了起来。

      陈鱼窝在他的身边轻摇螓首,也不知道是不是生儿子时月子没有坐好,还是这具身体天生畏寒,反正每月的那几天,都会是一番要人命的折磨,不光要忍受着没有立体护围的不方便,更多的还要经受着身体上的不适。

      自己的大夫脉请过无数次,方子也开了不知多少张,什么暖宫的,补气养血的,滋阴益气的,汤药和药膳不知吃了几车,闹得有一度,陈鱼光听到“药”字就反胃,也没真有什么好转,后来渐渐也就放弃了,不再拿那些苦得发涩的东西来毒害自己,左右也就是几天,挺一挺也就过去了。

      陈鱼不知道金宗辅是如何知道自己处在信期的,今天他看到她散着发懒在矮塌上倚着,曾有过一瞬的黑脸,那时还道他以为自己病了呢,也就出口解释了几句。

      现在见他正用指按压着自己酸乏的后腰,陈鱼才恍然明白了,他怕是从那一眼开始就知道了自己情况,想着遂抬了眼看着他。

      从他回来后,两人多数的夜里是同塌而眠的,可是他却并没有求过欢,至多也就是将她紧搂着或是印下几个亲吻罢了,开始陈鱼以为他的体贴是因为有儿子在场不方便下手,现在回过头再去看,怕是他还有着自己的小打算吧……前几日他曾看着了大夫过来请平安脉,也许是有所误会了也说不定。

      这样也就解释了他那一闪而过的沉脸是为了什么,噗……想到了他还有这样孩子气的一面,陈鱼一时失笑地出了声儿。

      金宗辅低头看着乐得直发颤的人儿,还当她在为刚刚自己的受制而得意,并没有计较,只是收紧了手臂,拿她当成了容儿,轻摇慢哄着,“南下的人这几天就应该到了,回头我让人在后院里给你搭上就是了,你这娇贵的身子啊,在江南暖地还这般不经捱呢,若是到了北方酷寒之地可怎么办啊?”

      北方?陈鱼转着眼珠想着,是啊……将来还想把北方做为退路呢,这些习惯了江南暖湿的人们,如何受得起北风呼啸的干燥凛冽啊?这还真是个问题……

      她的分心他没看到,还在继续问着,“我进来的时候看着了吴兴正打算回城,店里怎么了?若是不急就缓两天吧,不行我去处置也好,你正欠安呢,别去外面的冷湿峭风里忙什么事务了,总不会因为你一时的懈怠,店就关门了不是?”

      陈鱼回过神来,想到了与吴掌柜的谈话,手不自觉地捻上了他佩玉的穗子,感觉着丝线的纹路在指尖磨擦,眸光有些放空,说道:“没什么事情,只是送去了消息让他关几天铺子?他一时没领会清楚就来问问……”

      “咳咳……”金宗辅一时岔了口气,轻咳了几声,攒起了剑眉低头看着她。

      他的不解同吴兴的如出一辙,这让陈鱼心情大好,连这些身边的人都弄不明白,想必外面就更加无处得知自己的意图了,这可是极大地满足了她的荣虚心。

      直到金宗辅加重了手臂的力道又晃了几晃,陈鱼总算是结束了对自己歌讼,继续为他答疑,“呵呵……眼看粳米已经快运过来了,数量本来就不多,也不好拿到粮铺里去卖,所以我想要直接在店里试用了,先看看大众的反应。店里最初的定位就是在高端,之所以在开业时面向的是所有百姓,是想拭探下人们的接受程度,今天早上我查看了这些日子以来流水,似乎还不错,所以就下了令上吴兴先关几天门,整顿下自身将以后的发展方向落实了,今后店里只接受有资格的人,只接受预约,只提供特定的专属东西。”

      “哦?”

      听出了他的兴趣,陈鱼也来了劲儿,一咕噜坐起了身,与他面对面,眼中含着骄傲,“店家有句老话,叫‘开门迎客’,我就要反其道而行之,咱们给他来个闭门迎客,只要有足够的吸引点,也就不怕那些权贵们不登门了。”

      金宗辅唇边蕴着淡淡的笑意,随手将她落在肩膀的散发顺到了脑后,“不愧是陈家的人,连敛财的手段都这么与众不同……”

      陈鱼斜睨着他,认真地分析着他话中的真实程度……

      “你这是在诱惑我嘛?”见她半眯着眼睛,只用眼尾瞄向自己,金宗辅失笑地问道。

      陈鱼先是一愣,然后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再后来……就扑向了他,亲吻印在了他的嘴角……

      反正什么也做不鸟……还有什么要怕的呢?先勾他个□□焚身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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