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无知》andante安米

40、chapter 40 kiss

　　离发布会正式开始还有些时间，许洛奇笑着和高层寒暄。无非是聊着回归后的安排规划及看似无意义的人情问候。这些本就是他的擅长，做得多了倒像跟自己融为一体似的，成了习惯。也难怪童亦颜讽刺他是齐权第二，可偏偏又学不来齐权的精髓。
　　那精髓是指什么，许洛奇倒不感兴趣。只是在抬头遇上来人后，才微微觉察出那话里一惺半点的意思。
　　就算再世故圆滑通晓事理百变应承，他也无法对每个人都波澜不惊的公事化微笑然后再用真诚的口吻说声“承蒙照顾”。比如，眼前这只能从穿衣的品位才能看出真实年龄的男人。
　　男人一眼看上去并不是粗犷蛮横的长相，和威武强壮更是挨不着边，只是一双眼睛有着许洛奇那样的年纪和资历不会有的深邃，竟还让人有些寒意。换句话说，在旁人看来实在是太有魅力会让人深陷的男人。
　　许洛奇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大，他的淡然和定力需要打磨和忍耐，以至于才开口就要露馅。
　　“叶先生。”他尽量把胸腔里一团乱的感觉揉碎，礼貌的问好。
　　那人只是点头，眼角都未多抬。手抱在胸前没有要和许洛奇握手的意思，了有趣味的环顾四周，微侧过脸对身后人轻扬嘴角，“安排得如何？”口吻听不出任何情绪。
　　也算高层的人不敢怠慢立即回答，“都是集团旗下媒体，卫视台同步直播…”
　　男人皱起眉头，明显这些对外流程的回答让他很不满意。不耐烦地摆摆手，“我不是特地从纽约回来听背书样的流程，细节交给底下，自己做甩手掌柜--我养你干什么。”
　　“叶先生…”一旁的人吓得脸色发白，支唔着要开口又被男人打断，“好了，你先说说，投标做绯闻缠身形象信誉打折扣的艺人的新专发布会，有几成把握稳赚不赔？”
　　几个管理没人再敢冒死搭腔，不约而同把目光投向这边的许洛奇。男人平缓的字句间倒真让人有些难堪。
　　许洛奇并不恼，勾起嘴角，对上男人的视线，缓缓出口，“我想，他们谁也不能告诉你。”
　　“除了明天的报纸销量和待会的收视率。”
　　这回答倒让眼前男人愣了愣，他很快笑开，主动伸手，“许先生见笑。回国后的我接手的第一个case，难免计较。你别往心里去才好。”
　　许洛奇与他握手言好，面上带笑心里却难免一沉。世事太多变，他能料到的总敌不过突然二字。他没想过叶烆初会这么快回国内，连作为这个大亨亲弟弟的叶珩都不清楚。许洛奇承认自己有些慌乱，他有些想避开和叶烆初的交流，转过脸在人群中看到不远的叶珩，轻轻点头算是招呼。
　　可还未意识到叶珩怪怪的神情，目光就停留在一旁神情有些呆滞的男人身上。男人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方向，眼神有些涣散，像是连激动的力气都不存在。
　　许洛奇下意识想走过去却忽然定神，停住脚步。
　　灯光暗下来，发布会也开始了。
　　发布会很顺利，回答记者提问后便是公开MV的时间，各大音乐门户网站也同步公布，气氛多多少少有些紧张。专业如许洛奇心里的弦也绷紧，他站在舞台上拳头有些攥紧。舞台调暗了光线，大屏幕开始播放这个融入了主打快歌和抒情曲长达20分钟的电影式MV。场下一片安静，只是偶尔闪光灯闪过让许洛奇下意识往台下寻找着什么。
　　可是什么也没有。
　　所有人都以为他过得很好，包括林西。可许洛奇的不安和压抑几乎无处诉说，他因为太想抓住所以想抛开，害怕失去才束缚。这么多年了，他从曾经组合成员之一走到现在“小天王”的头衔，所及的能力也不过如此。在敌人面前依然只能收起利爪，改变的只是当年连靠近都无法做到，现在却能并肩而立。
　　可这又有什么用。
　　许洛奇自嘲的勾起嘴角，向下瞥眼。余光扫到的人忽然让他心头一紧。
　　林西不知何时站在舞台一边，因为舞台没有光看不清表情，只看到他和流程的导演说着什么，然后又抬头看着舞台正中的许洛奇，眸子清亮。
　　发布会的程序里没有林西的事，这是早安排好的。许洛奇一瞬间有些酸涩，鬼使神差跟导演点点头，表示答应林西可以登台。
　　MV已经播放到慢歌部分，悲伤的曲调让人有些放空，大屏幕上的光亮映在林西脸上，居然有笑意。许洛奇看着走进的林西，实在说不出话只就只是盯着他看。
　　“许洛奇，”林西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因为台上灯光调暗，台下的记者媒体看不清台上的情况。“你真的是个很好的艺人啊。”
　　“好得有那么些时候，我都忘了你还是个艺人。”
　　许洛奇没有回答。身后的MV播放到了高潮，居然刚巧是那段在轮船上被推下海的戏。（TT忘了此情节的请参考29—30章T0T）忽然有点时空交错的嘲讽感。
　　林西靠近许洛奇，在他眼里许洛奇似乎又变回了那个恶魔。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是什么时候认识的？那个纷扰了他几年的梦魇，竟然就出现在他的面前。并且和许洛奇熟络着。更可怕的是，那个有着和叶烆远相同眉眼的叶珩又是什么来头。太多可怕的想法交织，心脏几乎要骤停。
　　“林西。”
　　许洛奇开口叫了他。
　　林西摇头，伸手搭上许洛奇的肩膀。眼睛因为屏幕光亮的反光，透亮得很。
　　“你不是喜欢我吗。”林西对上许洛奇的视线，字句间软软的像是无法带来危险的温顺羔羊，“我让你欠我一回。然后一笔勾销吧。”
　　许洛奇还未从林西的话语中反映过来，嘴唇被堵上的一瞬间，温润的气息就让他无法摆脱。林西踮起脚尖，搭在他肩上的手用力维持着平衡。他微微颤抖的酥麻感从许洛奇的指尖蔓延到心脏，一点一点扩大，心脏狂跳起来，全身都要僵硬了。
　　这和自己主动的感觉完全不同，林西冰冷的嘴唇像是甜润的糖，让许洛奇断片似的无法思考现在是什么状况。他心脏跳动着，近乎血脉膨胀。只是一个轻吻，或许是还算不得吻的触碰就让他几乎疯狂。
　　他迷恋了他多少年，何时开始，有多疯狂。只有他不知道。
　　MV终止在许洛奇掉下海时平静的面容上。台上灯光重新燃起。
　　原本做好鼓掌准备的人，在看到台上亲吻的两人都换做了惊呼。记者赶紧拿出相机，闪光灯，惊呼声，乱作一团。
　　林西离开许洛奇的唇，却忽然被对方环住了腰，用力往内收。许洛奇依然只是静静的看着，然后重新封上了林西的唇。比上林西的小儿科几乎是掠夺，他撬开牙关长驱直入，用了太深入的力道像是要把每个位置都搜刮干净。林西一开始有些震惊，但悻悻然有些习惯任由宰割。这又不是第一次。
　　就算是发布会又怎样，就算台下媒体高层都看着又如何。他是许洛奇，如今娱乐圈的NO.1，跟他林西不一样，就算兴致高涨当着全国媒体破格，随后再闹出绯闻弥补也为时不过。
　　他就算骗了他又如何，他林西只有巴着的份哪有能力去对抗？
　　可他不信。倒要看看许洛奇能再有如何的本事翻盘。干脆顺了他，林西下意识双手勾上许洛奇的脖子，对方微微一颤，接着用力勾着林西的唇舌，更深的亲吻回应。
　　公司这边的人都傻眼了，眼看着一场发布会变成了许洛奇情事的实况转播，后场几乎陷入了瘫痪。高层赶紧要叫掐掉现场转播，迅速通知灯光师把台上灯光关掉。
　　疯了疯了，这两人彻底疯了！Tim有些晕眩，第一次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埋怨叶珩草率的决定，但叶珩到恢复得很快，对Tim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后，走到首席位边，却看叶烆远看得颇有兴致，抬眼一笑算是给叶珩打了招呼。
　　“小珩，”叶烆远并没有看叶珩，眼神全在台上，语气颇带玩味，“台上那位，很眼熟嘛……”
　　叶珩答道，“小天王许洛奇谁不知道啊。”
　　“我是说……”
　　叶烆远起身，左手指节骨敲打了几下桌面，然后轻拍叶珩的肩膀，开口道，“我是说，那个叫林西的。”
　　说完起身便离开。
　　旁边几个理事见状连连跟着去送，出了这样的事，谁都不保证自己明天能照旧上班。
　　叶珩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有些咬牙。
　　心里泛起一丝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