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玫瑰花海》朽木Huihui

2、chapter2.

　　半夜，又睡不着，起来喝水。
　　路过卧室，又有争吵声。貌似这次声音很大。
　　我停下脚步，蹲在门角偷听。
　　“你到底怎么想的啊？真搞不懂，真TM的后悔找上你！”声音很大，是那个女人的声音。
　　“够了，小声点。你想把人都吵醒吗？”

　　安静了半晌。“她是我女儿，她们也都不在了。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她了，我只想这样一直安静的陪着她”他平复后的声线沉稳的响起。
　　“呵呵！就这样，然后呢你想要这样一辈子吗？你忘记她是要干嘛的吗枉费我还跟着你，那个女人都死了好久了,是你亲手杀的！他们都死了好久了！你们一家都是杀人魔，魔鬼！！”女人尖叫着。
　　杀人魔死了好久了？我的脑袋还停顿在当机中，无法思考。
　　“你亲手杀的，杀了谁”我不知道怎么冲进去了，大声的质问着。
　　“小景你……”他和她愣愣的对望着一时语塞，俱一脸无措。
　　“说啊”
　　“说？”女人先反映过来，冷冷道“当然是你亲妈，姜余眉。”
　　“我亲妈？姜余眉。”我愣愣重复着。这个女人果然是第三者。
　　“还有你，……你以为你……”
　　“滚！”他突然出声大声吼道。“你给我出去。”
　　女人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什么”我不依不饶，“你讲啊！”
　　“小景，回房睡觉。”
　　“不，我不……”我挣扎着拖着我回房的双手。
　　“你是魔鬼，你是魔鬼是不是……你讲话啊！我妈怎么死的……说啊！你杀的是不是魔鬼……”

　　口好渴，声音已经有点嘶哑了。我趴在已经锁上了的房门下，无力的呻吟诉控着。
　　好累，好困。
　　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迷糊中，又做梦了。
　　梦中有个长卷发的女人，面色苍白的躺在院外的玫瑰丛里，嘴角躺着血。我奔跑着，猛的冲出地下室。那个女人，睁大、惊恐、充着血丝泛白的眼神直直的望着我。我用手指捂住嘴巴，不可置信。
　　那个坏女人和我喊他爸爸的那个男人，背着身，正在挖着坑把她埋进花丛。
　　“啊!……”我濒临崩溃的嘶吼着，脑子混乱。
　　我听见自己在喊那个女人妈妈，妈妈。
　　身后有笑声。那个熟悉的长发女孩，她在我身后。还有那个男孩。我还是看不清他们，只听见他们温柔暖暖的声音唤着：“小景，小景……呵呵!我们找到你了……”
　　我看见自己跟着也莫名的笑，空旷的不像自己声线的声音在回荡着。“雅，雅姐姐，姐姐，等我，等我啊……梵、梵、苏梵………”
　　“小景，你怎么都不来找我们，姐姐好想你啊！你不要不理姐姐，你要相信姐姐啊!呜……”说着那个长发女孩竟然呜咽的哭了出来。那个男孩也从后面走出来，模糊却又熟悉的轮廓，映得我心里一阵一阵的悲凉。

　　雅？阮雅。姐姐？
　　苏梵。又是谁？
　　两个名字，念在心里有种莫名奇怪的感觉。
　　空洞洞的天花板，我躺在地板上，呆滞的望着头顶上方。
　　门没锁，连大门也没锁。奇怪他的做法。可是，确实，我不会跑。不知道是习惯了屋里的感觉，还是因为没地方可去，还是因为他是我爸爸。总之，就算知道他是杀人魔，我没想过逃。
　　还有，我的疑问。

　　窝在沙发上，看碟片。等他回来。
　　很想看电视，看看新闻，似乎与世隔绝久到都不记得有多久了。可是没有线，他买了好都碟片，说无聊的时候看。
　　喜剧片里恶搞的演员们，此时此刻在我眼里假得有多么的讽刺。
　　镜头里的场景，转到一赌鬼，为了躲债竟然无聊到伙同家妻装死。女人烧着冥钱哭得死去活来的，把那群要债的傻子哄得一愣一愣的，那赌鬼还躲在白罩单里扯着媳妇的手做鬼脸。
　　漫天飘飞着的灰纸屑，真无聊！
　　等等、纸屑？冥钱！
　　一个反映闪进脑海。那天，那天买糖葫芦时掏出的钱。好像，是冥钱。
　　毛骨悚然的惊悚感从头顶蔓延至脚底。我身上为什么会装着那种钱，谁那么无聊的恶作剧，我居然没有发觉到那有问题。我已经不敢相信了。而且，那个老婆婆，她居然收了。
　　卖糖葫芦的老婆婆肯定有问题。
　　似乎为了应随我的想法，我的那间忘了关门的房间，窗户突然传来“笃笃”的敲窗声。
　　一阵胆寒，猛的拿起抱枕蒙住头卷在沙发里。
　　“笃笃”声坚持不懈的响了好久，我卷在沙发里已经僵硬了，不敢动弹。
　　慢慢的声音隐去。突然，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我猛的从沙发上跳起奔出去。
　　“爸爸、爸爸，有鬼啊!有鬼………”我扑到来人身上，闻到淡淡的烟草味才安下心来。
　　“小景，不要怕，爸爸在这，怎么了啊？”他揉着我的头安慰到。
　　我半天没讲出话来，半晌，平复下来后。却低低的问道：“我有个姐姐，是不是？”其实我并不确定，只是梦境真实得太像现实了。
　　他一震，放开我。“你听谁讲的”
　　“没有谁讲的，回答我？是不是。”我望向他的眼眸。
　　“那、你都记起来了？……”
　　“什么叫都记起来了？那么是真的了？她在哪里？啊？还有，苏梵？他是又谁？……”我已经激动的有点语无伦次了。
　　他只是用那种审视复杂的眼神望着我。
　　“你说话啊？”我竭力的吼着。
　　“他们，他们都死了。”苍老且嘶哑的声音。我回头，竟然是那个老婆婆，她不知什么时候居出现在房间了。
　　“啊！鬼？”我失声的尖叫着躲在他身后。
　　“你是谁？”他护住我，面色冰冷不悦的问道。
　　老婆婆却至若未闻。她沙哑的声音似是自语般低吟：“杀人是要偿命的，杀人是要偿命的……”
　　我头皮发麻的跳出来“谁死了,你知道，你都知道是不是？雅姐姐是不是我姐姐，苏梵，苏梵是谁……”
　　我一股脑接着“谁杀人了，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不要乱讲话……”
　　“身正不怕影子斜？呵呵……你有影子吗？”老婆婆厉声道，突然一把扯开暗紫色的窗帘。
　　耀眼的阳光一丝不漏的窜入屋内，投影在我身上，刺目的疼痛，我蹲在地上。好久没见阳光，这样曝光在光照下，突然有种无处可藏的无助。
　　“你知道他们怎么死的吗？你们杀的，是你们杀的，你们都该死……”老婆婆尖叫到，眼瞳突然变成暗绿色，嘶哑刺心的嗓音回荡在屋内。
　　“我们杀的？”我放下捂住眼的双手抬头望向那个站在那里的男人。“我们杀的？是你杀的对不对？你是魔鬼……”我站起来，有点混乱胡乱嘶吼着。脑子空白，却又看见梦里出现的那些人在脑海里转，思绪纷乱。
　　“小景。”他看着我却没有说出话来。
　　我混乱的目光扫向他，却猛然惊醒。立在逆光中的我，居然，真的没有影子。
　　没有影子。
　　我傻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为什么？
　　“你死了，半年前就死了。”老婆婆的声音没有丝毫感情。
　　“不会的，我活好好的，怎么可能？”我不相信。
　　“现在的你，只是你父亲用血喂养的血灵。你不记得你吃了我的糖葫芦了吗，那是混着狗血制成的，所以你才会记起那些。可是你丢了记忆，你就能忘了你所做的一切吗？”
　　怎么会？怎么可能？
　　哦。原来他总是会把房间弄很暗;原来我会越来越不愿意喜欢阳光；原来我每晚要喝有点奇怪味道的番茄汁；原来……
　　“我做的一切？”我喃喃到。看着老婆婆，她暗绿色的瞳孔不知什么时候恢复正常了，苍白的发丝映着布满沟壑的脸庞。
　　“你，你是苏梵的奶奶？”
　　苏梵？脑海中的记忆碎片突然回旋拼凑着。
　　苏梵。梵。
　　小景，明天我带你去看陆湖的水上公园好么！
　　小景，不要生气了！我以后都不迟到了。
　　小景，不要哭了，我知道错了，你打我吧！我不还手的。
　　小景，不要害怕，有我在呢！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我告诉你哦！我奶奶可是通灵师呢，她会茅山术哦！
　　小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