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殇》凉色

6、第 6 章

　　近几年，降了大齐，边关稳定下来，民生倒也渐渐恢复。朝堂之上除了大政方针之外，往往却也没有什么大事。
　　有些无聊的坐在龙椅之上，看着在下面争吵的丞相和尚书们，一个田地税制都能挣上二十来天还能吵的如此尽兴，真是佩服他们了。
　　“皇上，李尚书之言还请慎重考虑啊，如今我朝刚刚恢复民力，就这样大肆改变祖制定会让天下人慌乱的。”
　　“老丞相这样说就不对了，正是我朝急于要恢复国力才更要改制，如果一味守成，我朝何时才能与那大齐真的抗衡？”
　　“你！怎么敢说这样的鲁莽之言，我朝自开朝来一直沿用祖制，这才兴盛了百余载，岂是你这种黄口小儿说改就改！”
　　“正是因为我们一直沿用旧制，不思创新，才会让数位、、、、、、”
　　这个李贽真是越说越不象话了，当着这班老臣子的面就这样说出几位先皇的坏话，那回头朕还不让他们给烦死？
　　“好了，真是越说越离谱！”我一拍龙椅，低下立刻安静下来，“朝堂之上就这样，眼里还有祖制还有礼法吗？”
　　嗔怒的看着殿下跪着的一班臣子，慢慢说道：“老丞相说的不无道理，可是现今我朝的境遇已是百年难见的局面，当真要做成守旧？不思图变，怎么开取一片新天地？李贽，你为官也已有数载，说话却还是不知遮拦，究竟心里有没有先皇，有没有天朝？”
　　瞪着垂首跪着的李贽，他的肩头一抖一抖的，但我敢确定他绝对是因为憋笑憋的，而不是因为惧怕我这国君的皇威。
　　“朕念你也是一片赤诚，今就从轻处理，三日内把国典抄上一百遍叫上来！”我笑的奸诈，只是这下面跪着的人都看不见，清了清嗓子，我又说道：“今日就这样，更改田税之事等莫离实地考察后在做定夺吧！”
　　我给了成芮一个眼色，他立刻沉声叫道：“退朝————”

　　坐上龙辇我才发现身边少了个人。
　　“小翎子呢？”
　　成芮小跑步的跟着辇车说道：“回圣上的话，刚才皇后娘娘差人将小翎子给唤去了。”
　　“那就直接去皇后那里用膳吧！”
　　“喳。”
　　小翎子这小东西也是该有人管管了，都蹬鼻子上脸了。小东西也是一朝得宠，鸡犬升天的角色，最近可是又听了他不少的傻事。
　　“成芮，你差个机灵的小太监伺候在小翎子身边，看住他。”
　　“奴才待会就吩咐下去。”
　　点点头，看着偏中的日头，太阳亮的刺眼。
　　“快立冬了吧、、、、、、、”
　　成芮笑道，“皇上好记性，在有三日就立冬了，可就该冷下来了。”
　　立冬了，草原上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今个正好北边传话来了，说是雪已经开始下了，冷的似乎比往年还要厉害些。那边说，过不了半个月，肯定会来天朝募粮，还请主子不要见怪。”
　　“募粮，哼！”我冷哼一声，“他大齐要过冬，我这边就活该饿死么？本就是青黄不接的时节，我到哪里去给他募粮去？”
　　成芮有些担忧的看着我。
　　叹了口气，我重重靠在柔软的椅背上，“午膳后，通知左右丞相，户部尚书到御书房来。”
　　“喳。”
　　成芮见我没了说话的兴头，拱了拱身子退到了车后慢行。

　　大齐、、、、、、
　　呼邪尚齐、、、、、、、、、、、
　　呼邪、、、、、、、、尚齐、、、、、、、、、

　　“为什么要见我？”
　　几乎是不置信的看着对面坐着的人，脸色依旧苍白，还是在如此温暖的春日里裹着厚厚的披风。怎么也想不到，那日在小酒馆内和我冲突的竟然是大齐的重要人物，若不是昨日四皇弟郑重其事的宣我入宫，给我介绍这位异邦贵客，我是怎么也不可能相信的。
　　杀了他，也许大齐和天朝的和谈就崩裂了，也许四皇弟就会放弃投降的念头，也许天朝就能进行最后的背水一战。
　　可是，那样人民就要继续的流离颠沛，继续的饱受煎熬。
　　“你可知我是谁？”
　　他笑的清风云淡，根本不知道此刻我的脑里已经闪过了上百种的念头。
　　我看着他，可气他的轻松自若，“大齐的重臣。”
　　“不错，想来三皇子再怎么软弱无能，却也不是瞎子聋子，知道我是大齐之人，可是你只猜对了一半，我，”他顿住，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笑道,“呼邪尚齐。”
　　呼邪，国姓、、、、、
　　呼邪尚齐！
　　我腾的站起来，带动了桌子上的茶水，泼洒的四处都是。
　　“皇上，他、、、、”
　　“他不知道。”
　　“哦，”那个四皇弟若是知道了大齐国主到了天朝还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晃荡，怎么可能放了这翻身的大好机会？擒住这一国之君，还担心边关告急的战事么？不对，若他真的是呼邪尚齐，怎么可能告诉我，难道不怕、、、、、、
　　“我没有骗你，重点是骗你又有什么好处？”他冷然的笑道，轻蔑的看着我，“我既然告诉了你，也就不怕你去告诉你那个什么皇帝，这可是大功一件，说不定就保住了你那条晃悠悠的性命。”
　　“你以为几句话，就能让我为了私欲放了这次救了整个天朝的机会？”
　　呼邪尚齐放下杯子，看向外边，是熙熙攘攘的闹市，边关的苦楚在这里不会有丝毫的显现。
　　“你当然不会。可是，你就真的想当一条狗，还是一条可能随时会被杀的狗？”他苍白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种兴奋的红色，乌黑的眼珠看起来似乎散发出吸人魂魄的光辉，“自己的母亲，自己的妻子，任人鱼肉，连这都保护不了的人，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天朝已经是大齐的囊中之物，无论有没有我，这僵死之虫是不可能逃出我大齐之手。”
　　母妃，诗静，还有我没出世的宝宝、、、、、、、、
　　“而现在，只要你付出一点点，你可以把那些伤害你的人都除掉，甚至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也许你还可以坐到那个高高在上的龙椅之上，拯救你的臣民，那些流离失所的难民，一切只需要你付出一点点、、、、”
　　我恍惚了，脑中不停的有声音在叫嚣，在呼喊，怎么办，怎么办、、、、、
　　“你要什么？”
　　他笑了，没有刚才那副病怏怏的神采，眼睛亮晶晶的笑道：“我要你！”
　　“我要你李承冶成为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