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此生不再见》十月伤

23、23

　　蒋婕从上海回来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明天去苏泽的公司上班吧！”
　　我站在街口，看着她神采飞扬的从车上下来，听到这句话时我舔着的冰激凌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她走过来捏捏我的脸，打趣道：“不用这么惊讶吧，我都和苏泽说好了的，去他公司哪能亏了你啊？”
　　我白她一眼，“我还以为你真有什么好主意呢！”
　　“说起来就气人，谁知道程嘉宁真的有这么大的本事，照我看来他还真的打算对你赶尽杀绝了，我说他至于吗？要不？”她眼珠一转：“你跟我混呗，去我的律师行工作，怎么样？”
　　“算了，”我靠在她的车子旁，“走一步算一步吧。”
　　她打开车门，推我上车，“今天姐姐我带你扫货去。”
　　对于女人来说，购物还真是一种很好的发泄方式。
　　走在百货商场，我挽着蒋婕的手，蒋婕突然问道：“蒋柏这阵子怎么样？”
　　我说挺好的，很听我的话。
　　她放下心来，突然伤感起来：“林素，我不知道究竟那样做好不好，以前答应沈慕安不说是因为怕说出来害了他，而现在终于说出来了也是为了他，担心他和沈慕安走得太近，那样一个18岁的孩子，当年却有那么深的城府和那样的手段，想想都害怕。”
　　她回忆着往事，“出事后我去看过那个女生，父母经商，家境优越，女生从小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结果却疯了，堕胎之后没多久就彻底的疯了。她看着我一直不停的流口水，一直笑个不停，我觉得最大的讽刺是沈慕安居然三言两语就说服他们一家出了国，是威胁还是强迫，我都不敢去想了，我也不想去想了……”
　　听到这里，我的心里除了震惊，更多的是骇人，权力真的大过天么？他小小的年纪，却依仗自己背后的力量操控着人的生死，我们如同蝼蚁一般。
　　“不说这个了，今天我们开心点，我们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反正是刷苏泽的卡。”
　　我挽着她的手臂，笑了笑，点头说好。
　　路过GUCCI的专柜时，蒋婕看着橱窗里的模特身上的长裙，眼神放光，那是一条黑色的长裙，很简单的样式，只是左侧腰间有一条花朵样式的宝石链子蜿蜒下来，使得整条裙子形成了许多褶皱，穿在模特身上更是大放异彩。
　　蒋婕拉着我进去，她一个箭步直奔柜台，对着柜台小姐说道：“门口橱窗里的那条黑色长裙给我包起来。”
　　柜台小姐笑容满面的问道：“请问，您是穿什么码？”
　　蒋婕朝我身上瞟了瞟，回答道：“L。”
　　柜台小姐抱歉的笑笑，“不好意思，最后一条已经被那位小姐买走了，您要不要再看看其他的款式。”
　　我和蒋婕朝着她手所指的方向看过去，不看还好，这一看，心里却是像被石头砸中一般，身上是闷闷的疼，不想见的人还是要见面的，不是么？
　　程嘉莹提着手中的战利品朝我们这边的方向走来，看着我，眼神狠毒，像一条蛇一样丝丝对我吐着芯子。
　　“人家常说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看来也不是不无道理，你说是不是，林素。”
　　她喊我的名字都是在牙齿里打着转儿，恨不得对我生吞活剥。
　　我记得那年，她带着一群人把我堵在教学楼的墙角里，赵静儿躲在她身后，拉扯着她的袖子，弱弱的说：“嘉莹，别闹了，你表哥知道了就不好了。”
　　程嘉莹气急败坏的说：“我就是见不惯这么不要脸的货色，静儿，你今天站一边，什么都别管。”说完抡起袖子就朝我脸上甩了一巴掌。
　　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疼，她的力气真大，打得我都要疼出眼泪了，可那时候还着要给自己留点自尊，至少不要在她们面前掉眼泪。
　　“你听着，”她揪着我的衣领，指甲又细又长，快要划破我的脖子似的。“我不许你再缠着程嘉宁，要是再让我看见你缠着我哥哥，我要你好看。”
　　我笑了一下，她的巴掌又啪的一声打下来，“你笑什么？当我的话是笑话吗？我告诉你，林素，我哥哥的女朋友是赵静儿，不是你，你最好好自为之，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我的脸一定红肿了，不然怎么会这般撕裂般的疼，我咬着牙，只是愤恨的看着她以及她身后躲着的赵静儿，我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那我们走着瞧，今天的一切将来我会十倍的还给你的。”
　　“好，我等着你来，不过，”她停顿了一下，给了身边的人一个响指。“既然你不听我的劝告，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记忆以来那是我被打得最惨痛的一次，小时候父亲用皮带抽用藤条打，喝醉了找不到“凶器”就随手操起酒瓶砸过来，那时候并不伤心，只想着忍一忍就过了。可是如今被这群女生拳打脚踢，身体疼痛万分，却不及心里的难过。我只是爱上一个人，一个许多人都认为不该爱不能爱的人。
　　爱情，哪有允不允许呢？在不经意的时候便爱上了，也许是因为他的一个眼神，也许是因为他给了我及时的温暖，也许是他在我最寂寞的时候带来了温柔。
　　蒋婕不明白我和她之间的纠葛，只知道来者不善，摆起了一副高高自上的姿态，和我站在一个阵营，准备进入战斗状态。
　　我对她虚伪的笑着，我说：“好久不见。”
　　她成熟了许多，高高的马尾变成了清爽的短发，化了妆，只是眼神依然锐利无比。
　　“对啊，算算时间，我们应该有三年没见了吧。听说你最近被开除了，A城这么大也没有公司肯要你，啧啧啧，恶有恶报大概就是这个理儿。”
　　蒋婕瞪着她，不屑道：“还不是拜你表哥所赐。”
　　“我表哥向来是有仇报仇的人，林素，你以后可要小心了。”
　　“不用你操心。”我回道。
　　“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他看上你什么了？”她的眼睛直勾勾的打量着我，愤怒的说着：“林素，你好狠的心呐。我哥站在雪地里那样的求你，你却头也不回的走了，你知不知道，你走之后他躺在雪地里躺了一晚上，后来发高烧被送进了医院。出院之后一直难过的要命，他那样坚强健康的一个人，却在短短两个月之内瘦了二十斤，吃下去的东西全吐出来了，他太难过了，静儿发生车祸那么大的事，他都没有迁怒到你身上，可是你呢？却为了钱为了另外一个男人，狠狠的抛弃了他。我们全家人看着他日渐消瘦下去，姨夫姨母不得已才把他送出了国。”她一字一句的说：“你这样把他玩弄于鼓掌之中，你以为他会轻易放过你吗？林素！”
　　我原以为我的心脏已经麻木了，再听见关于他的过去不会起波澜，可是这番话在我心中翻江倒海，让我晕眩。
　　我已经没有力气和她继续战斗下去，拉着蒋婕的手外门外走。
　　身后她的笑声传来，刺入我的耳膜，她说：“林素，静儿回来了，因为他们要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