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成长完全记录》秦落言

2、跳牛皮绳和跳舞

　　每个80后女生，都玩过牛皮绳吧。
　　“马兰开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是这么念的吧。呵呵，时间久了，几乎忘了。

　　方豆蔻记得，小时候她最痴迷的就是跳牛皮绳，有一阵子甚至偷偷把牛皮绳带回家，把绳子套在椅脚上，一个人兴奋地玩到很晚。
　　她技术很好，很多小朋友都玩不过她。每节课临近下课，她都跟小朋友们互相使眼色，然后铃一响，她们就立马冲到走廊上。
　　小学二年级的一天，她像往常一样和小朋友玩。那时，牛皮绳已经被拉到很高，大家都在一旁起哄，觉得她不行。
　　方豆蔻不服输，抬头望望高出她一个头的绳高，咬咬牙，一个高抬腿，几下蹦达，最后，一个优美的跳跃收尾。
　　她骄傲地看着小朋友：“怎么样，厉害吧？”
　　小朋友们纷纷鼓掌。
　　她满意地转过身，却不期然撞见音乐老师吴晓乐的笑容，吴老师笑盈盈地看着自己。方豆蔻有点懵，呆呆地问：“吴老师，有事吗？”
　　吴老师向她招招手：“豆蔻，过来一下。”
　　方豆蔻屁颠屁颠跑过去。吴老师弯下腰来，柔声问：“豆蔻，你喜欢跳舞吗？”
　　方豆蔻好奇地问：“什么是跳舞？”
　　吴老师笑了笑，摸摸小豆蔻的头，轻柔地说：“没事，老师可以教你跳舞。”
　　跳舞？
　　这是在八岁的方豆蔻世界里从未出现过的一个词，吴老师用她轻柔的声音，为方豆蔻打开了一道神秘的门。

　　那个周末，吴老师竟然到方家拜访，方爸爸和奶奶一起招待她。小豆蔻正在隔壁房间跳牛皮绳，大人们的对话时不时飘进她的耳朵。
　　“什么，你要收我们豆蔻进学校舞蹈队？”这是奶奶的声音。
　　“对，豆蔻这孩子条件很好，身体柔韧性很好，我看她跳绳时都能把腿踢得老高。”
　　“可是——这会不会影响孩子学习？”奶奶认为这是不务正业的事情。
　　他们又交谈了一会，方豆蔻听到爸爸最后说：“吴老师说的对，既然孩子有这条件，咱也别埋没。现在不是讲求那个什么德智体美全面发展嘛。”
　　于是，在大人们一直讨论下，方豆蔻糊里糊涂地进了舞蹈队。

　　对于方豆蔻而言，跳绳子也许容易，可跳舞却并不简单。真不明白，吴老师怎么能从这么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件事里找出联系来。
　　每个周五晚上，方豆蔻总要和其他舞蹈队小朋友一起被留下来，跟着吴老师学习各种舞蹈动作。
　　方豆蔻节奏感不好，肢体又不太协调，要她准确跟着节拍把动作做到位，似乎很难。
　　不知道是不是吴老师开始后悔了，在某天方豆蔻屡屡出错后，她单独留下来。

　　小朋友们走后，吴老师掩上了门。方豆蔻以为她要批评自己，躲在角落不敢上前。
　　没想到吴老师只是说“过来，躲那么后面干嘛？”。
　　方豆蔻乖乖上前。
　　“劈个叉给老师看看！”吴老师说。
　　“劈叉？”方豆蔻一头雾水，什么是劈叉？
　　“你是不是不知道什么叫劈叉？”
　　方豆蔻点点头。
　　“没关系，老师示范一下。”说完，吴老师就做了一个横叉的动作。做完，还抬头看了一眼方豆蔻，眼神里透露着鼓励。
　　方豆蔻没有多想，有样学样，完成得很好。
　　吴老师看了，赞许地点点头：“很好，你知不知道你很多学姐练习了多少遍都完成不了这个动作。”
　　吴老师站起身，抬头看窗外，天色已经暗得不像话，她说：“今天就先这样，明天下午再来学校，老师单独给你排练一支独舞。”
　　“啊？”方豆蔻一时反应不过来。
　　“参加县里文艺比赛的。”
　　于是，方豆蔻的周末生活里，又要贡献出一大块给舞蹈这件事。

　　日子就这样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文艺比赛那天。方豆蔻上台前，吴老师一直在后台陪着她。她一直捏着小豆蔻的手，嘴里念叨着：“不要紧张，不要紧张……”
　　方豆蔻看着她的样子，说：“老师，好像你比我更紧张吧！”
　　吴老师愣了愣，看着她再看看自己，恍然笑了。
　　也是，大人的世界，总是复杂得多，对她来说，这是一场比赛，事关学校的荣誉，而在方豆蔻眼里，这仅仅只是一支单纯的舞蹈。

　　那天的比赛异常顺利。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人头，方豆蔻竟然没有一丝胆怯。她顺利地完成了一整套动作，最后还以一个完美的下腰结束。
　　最终，她为学校赢得了第二名的好成绩。宣布得奖名单时，吴老师激动地热泪盈眶。

　　长大后的方豆蔻，常常怀念当初那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自己。只是越长大，那些勇气，越是消失不见。
　　有时候，她也说不好，成长，是得到的多，还是失去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