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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世界的侧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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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阿烛的武器居然是双镰啊。”由纪小小挥舞了一下手中的细剑,据说是虹膜异色症导致的金色瞳孔里充满了兴致。
Q贝没说什么,只是看着我手中的双镰,然后开口说道:“烛的武器不只是双镰那么简单,没猜错的话——”Q贝跃回到我肩上,弯下腰似乎是嗅了嗅,“是可塑性金属吧!”
可塑性金属…那是什么?
我低头看一看手中银白的双镰,心里有些疑惑,忽然手上一轻,双镰消失,转而一把银色的□□现,通体银白,金属特有的冰凉触感让我有些发颤。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它,不知道它是怎么做到瞬间重组的。
“……作弊!这样的话想要瞬间组出一个巨型火箭炮都不成问题啊!那我们这种平凡的魔法少女还要不要活了!”由纪一脸愤怒的跺了跺脚,我干笑两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时手上的物品仿佛是能听懂由纪的话一样,又转换成一把手枪,这次虽然看着的确像样但是我却觉得哪里不大对劲。
Q贝也看出了什么,盯着手枪看了一会,“只有外壳没有子弹,只能变化为冷兵器的可塑性金属,嗯,就算如此也很强了!”
说到这里戴樱有些迟疑的问道:“你难道…一开始是不知道我们的武器和能力吗?”
“当然!”
Q贝很爽快的回答道,“每个魔法少女的能力是和愿望有关的,愿望的等级越高,能力也就越强!武器可以说几乎是随机出现的,我也没有办法得知!”
由纪看了看我手上的可塑性金属,又看了看自己的西洋剑,再抬头看一看我,“我说,阿烛你该不会许了什么拯救世界之类的愿望吧。”
由纪的声音有些不可思议的颤抖,或许是忍着笑意。
“……明明只是个很简单的愿望。”我扭过脸,武器很厉害这种事我怎么可能料到。
“只是让我那遭到意外的蠢货哥哥……回到我身边而已。”
由纪愣了愣。
“……不、不对啊…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的愿望可比你的要强好多…好多倍啊。”
我有些奇怪的看过去,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就在我们之间的气氛突然有点僵硬时,戴樱猛地拽住我们两个,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已经眼前一黑,被什么东西大力的拉向身后的墙壁,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被戴樱死死扣住的手腕上传来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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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瞬间我看到手上的可塑性金属发出了耀眼的光芒,然后它变成了一盏灯,发出幽幽的白光,与灯唯一不同的是发出光芒的是一团雾气一般虚无的东西。
左手手腕还被戴樱握着,甚至力气大得有些吓人,手腕腕骨都在泛疼。
“……由纪…戴樱?”我拍一拍那只手,把灯照过去,就看到戴樱面色苍白的站在我身旁,由纪的右手被戴樱拽着,跪倒在一旁,脸上布满了细密的汗水,周围是一片无法看透的黑暗,她们都沉默着不说话,我心里不由得有些害怕。
“由纪!戴樱!刚才是怎么…”
“先别说话!当心周围!”
戴樱一直以来都很冷静的声音此时居然有些发颤,我感觉到她稍微松了松我的手腕,又用力的攥紧我的手掌。由纪用西洋剑作支撑,在戴樱的帮助下有些颤抖的站起身,身形还有些摇晃。
忽然感觉脚踝被什么黏滑湿稠的液体给缠绕起来,我低头去看,刹那间后背上全是冷汗。那种不知名的黑色从脚下突出,细细密密的小分支紧紧环绕着我的脚踝,渐渐向小腿上攀爬。
我想要挣脱它们,但是却连抬脚的力气都没有了,我着急的看向由纪,却发现她和戴樱都已经被束缚到小臂。
戴樱一直紧拉着我的手也渐渐变得无力,我看到她很努力的想要抓紧我,但最后还是眼睁睁看着她的手被缠绕,再没有一丝力气来顾及我。
“由纪!!由纪!”
绝望渐渐在心底蔓延开来,可塑性金属也从我手中滑落,一种空虚感刹那袭上心头,我看到它掉落在黑暗之中,渐渐抽丝一样恢复成最原始的形态,拇指大的一枚银色种子样。
……完了…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可是我为什么…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会这样……这样绝望的死去?
眼泪在眼眶里打了个转,我差点没忍住,只能压抑着自己喉咙深处流露出的呜咽。
“………阿…………阿烛………烛……………”
空寂的黑暗中我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
像是由纪。
我忍着被紧紧缠绕的不适,看向由纪,她已经被黑暗覆盖到嘴唇,无论如何也是无法发出声音的。
喉咙愈发干涩,看到由纪的样子,戴樱更是已经倒在我身旁无力的挣扎,我几乎要泣不成声。
已经这样了,就放弃好了。
就是啊,放弃吧。
快放弃吧。
放弃你最后一丝希望吧。
空灵的女声在我脑海中回荡,并不属于我,很陌生。
我刚要答应,就觉得小臂一阵急促的疼痛。
这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我忘掉了绝望,一直没能流下的泪水被痛感刺激情不自禁的滑落。
眼前一片白色,我倒吸一口凉气,被小臂上的疼痛弄得快要喊出来。
“阿烛!!清醒一点!”
……是由纪!
脑海中蹦出由纪这个名字,我顾不上疼痛睁开眼睛,模模糊糊中看到由纪的橙发在眼前晃过。我的手紧紧握着谁的,我把眼睛睁大一点,就看到自己小臂上一片刺眼的鲜红,疼痛刺激着神经让我不得不清醒起来。
“……由纪…啊好痛…这是怎么回事…”
由纪紧紧拥住我,我感觉到她似乎是在抽泣。
再然后我看到一旁被由纪甩在地上的西洋剑,上面带着不知道是谁的血,动一动小臂,我想…
或许那些血是我的也不一定。
“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好不好…莫名其妙的还真是让人受不了…”
由纪只是一味的哭,我只能无奈的把视线投向戴樱,我的手还紧握着她的,血汇成细细的小流沿着手臂蜿蜒流下去,我觉得我们的手掌心现在应该都是一片黏稠的红。
戴樱把我掉落在地的可塑性金属捡起来,它已经缩水成了指甲盖大小,像颗金属的小弹珠。
我还带着血的掌心与它刚刚接触,金属就发出微弱的光芒,瞬间化为细长的一条把我的手臂包裹起来,这使我的疼痛感减轻了不少。
“刚刚我们与那魔女产生了间接的接触,你被它控制了思维空间。”戴樱微微偏过头,头上盘起的发也随着动作有了摆动。“我和桥代没有陷得太深,勉强脱身出来,但是因为你毫无防备所以差点被它得逞,桥代为了让你清醒过来实在不得已才用剑刺伤你。”
我看了看正在抹眼睛的由纪,又想起刚才令我冷汗不已的场景,“…谢谢了,由纪。”我老老实实的道了谢,看到由纪弯腰拾起西洋剑,只是在上面轻轻一抹,一道金橙色的光闪过,那剑又变得寒光四射了。
“现在怎么办?还要去吗?”我有些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不由自主的又想到刚才的场景,“刚刚被它发现,已经逃掉了。”Q贝不知道从哪里跃出,站在戴樱肩膀上,语气里带了些遗憾。
由纪有些不满的看了一眼Q贝,“不能再追上去了,那家伙很奇怪,不好对付,一不小心可能会丧命。”
戴樱也附和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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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很明显是我拖了队伍的后腿,我完全没有料到身后会突然发生异变,一点警惕心都无,而且是第一次上实战,还差点连命都要丢掉。
我有点自怨自艾的坐在公园的秋千上,两条腿不规律的来回摇摆,秋千带起一些微微的弧度。垂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一只灰色的细尖皮鞋上的丝带蝴蝶结已经脱了胶,快要掉下去。我索性伸手一拉,把它扯了下来,白色的胶凝固在鞋面上,已经发硬了,粘得好牢固。
真难看。
我这么想着,就又伸手想去把另一只完好的蝴蝶结给拽下来。但忽然停下了动作,拿着手里已经掉了的蝴蝶结在鞋尖比划了一下,又伸手把还未坏的蝴蝶结给遮住,然后放弃了把它扯下来的念头。
这样连环下去,一样事物被破坏,另一环也会因此而受到威胁,这毫无理由。我何必去那样做,为何不从我手中打断这破坏的连环?
“鞋子真有个性。”
我正出神,忽然听到有人说话,吓了一跳。
一头耀眼的金发宣示着主人的身份并不普通,身上有些令人看着不习惯的西式礼服也穿得很有样子,蓝色的瞳孔也标志着我们之间体质上的完全不同。
我想我认识他的…大概算得上是认识了吧。
小小的愣神后我立刻反射性的露出微笑,“谢谢。”
虽然我并不那么觉得。
“啊哈。”
艾伦希亚•凡纳尔,据说家中是没落的英国贵族。
来到日本是因为父母不约而同喜欢日本的樱花以及文化,所以很早就定居在这里。
艾伦希亚•凡纳尔和我、由纪、戴樱是同一学校,他是二年级的学长。
以上并不是最主要的,主要的是艾伦希亚还是由纪的西洋剑老师的儿子以及——由纪的青梅竹马。
而且最可怕的是由纪一直暗恋他。
当初我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就好像有许多只大象在我心上跳踢踏舞跳完了还来一段幸福歌。
或者说在我脑海里扔了几十枚深海鱼雷。
开玩笑吧——由纪居然也会有暗恋的人?!
我一直以为像她那样的家伙会找一个身材可以媲美健身教练的肌肉男结婚,艾伦希亚不得不说像极了所谓小白脸,身材瘦脸蛋好家境好性格好——脸也很白。
总而言之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但是这次我见到他觉得似乎那里不太对劲,但看着艾伦希亚的微笑又找不出一丝破绽,我晃一晃头,把它归结于我的心理郁闷造成的错觉。
“这个时候难道你们家不用下午茶吗?”我歪了歪头有些疑惑。
艾伦希亚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穿着的西服,坐在我左边的秋千上一摇一晃的看着前方,“父亲让我出来散散心,说是总闷在家里不好。”
我点点头,我也是因为在家里闷得慌才跑到公园来的。
“话说黑田你有见到由纪吗?”艾伦希亚忽然开口问我,“她好几次没来上父亲的课了,父亲还跟我抱怨来着。”
最近由纪为了消灭魔女这事东跑西跑的,没去上西洋剑课倒也有情可原。“她最近好像有很多事情,我见到她的时候她也总是急匆匆的呢。”
我笑着回答,心里却又想起了那件事。
艾伦希亚似乎有些苦闷的垂下头,我撇过头看了看他,“怎么了?凡纳尔前辈有什么困扰么?”
被我这么一问艾伦希亚叹了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只是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没什么啦,只是我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我先回家了。”
说完以后就落荒而逃,是的,落荒而逃那样的窘迫。
虽然有些奇怪,但是我也不好管那么多,只能当作是前辈不想告诉我了。
……会不会和由纪有关系呢?
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