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 Apartment》落樱泪

16、中秋贺文续

　　　　他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说出这句话的，只是唯一记得的是，对方恭顺地行礼告退，不卑不亢，与自己意想中的反应不符，就如理所应当如此，却又不该如此般。
　　他是臣，自己是君。
　　看着那人淡然离去的身影，他能感觉到黄色袖袍下，双拳的紧握，指节发白，如他此时的心情。
　　按理，臣从君，他理应来。
　　按情，他却想，他不应来。
　　夜下的御花园是极美的，特别是那几株千重樱，在盈盈月辉下，更是在华贵中添了一丝清冷，如那人。
　　只是，坐在樱花树下，透过零零飘落的粉樱，望着已上枝头的那轮满月，那略染金黄的银辉落入眼底，明明柔和如水，却刺人眼。
　　沉稳的脚步声在此时响起，在他以为那人不会来时，在他开始害怕明日将如何面对由那些以今夜为借口掀起怎样风雨的大臣们时，缓缓却清晰地告诉他那人来了。
　　缓缓回头，他看见了一身素袍的人徐徐向自己走来，在离自己仅有三步之遥时停下，弯腰行礼：“臣有事来迟，请陛下恕罪。”
　　声音依然清淡无波，似早已褪去了曾经的炽热，只余现在的冷清。
　　“无妨，白......朽木爱卿请坐”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克制地不要说出那两个字，如何压抑着满腔的情。
　　仍是那样优雅的举止，哪怕只是简单的席地而坐，那份天然的高贵，即使是作为君王的自己都无法比拟，只是自己却并不害怕，相反，感到高兴。
　　但那些大臣却害怕了，才会.........
　　在年轻的君王打量的同时，朽木也在打量对面的人，他瘦了，看来那些大臣最近给了他不少压力，而他也知道这些压力来源于何处，只是他并不在意，他曾想过，只要他愿意，他愿成为他手中的剑。
　　只是那日，却让他心中痛楚良久，自那后他告诉自己，自己该放手，只要默默守护在他身边就可，白日听到他的邀约时，他是开心的，只是，没有想到会是........
　　望着桌前盛满酒液的白玉酒器，那在月辉下水波灵灵的晶莹液体清晰地倒映着，清冷的自己，以及，对面眉头微颦的人。
　　我以为，我们可以执子之手，相守到永远。
　　却不想，近在咫尺，却似天涯，相见不如不见。
　　“今晚月色不错。”
　　“是呢，月色迷人，却不如伊人迷心。”
　　惊愕地将目光从那轮冷月转至对面人，却瞬间被惊慌撅住了心神，只因看见那人已将桌上玉杯举起，一饮而尽。
　　“白.......”
　　“酒醉人，却愿就此沉醉，避世俗于混沌外。”深邃的黑瞳早已迷离，不知是因那醇香佳酿，还是因那朦胧月色，朽木伸手，将碧玉雕琢而成的酒壶提起，意想却也意外被突然伸出的手阻止。
　　他抬眼，望着对面年轻的君王，那橘色的发丝依然灿烂，清秀的眉眼，一如忆中，那清澈的琥珀双瞳此时燃烧着熟悉的火焰，他轻笑，将壶置于原处，“陛下莫怪臣失礼，只是美酒当前，臣情不自禁。”
　　“无妨”
　　低沉的声音，清冷却醉人，年轻君王努力保持平静，但执壶的手却轻颤不已，平静地将玉杯重新斟满，坐回原处。
　　淡淡酒香扑鼻，朽木低下头，望着水月相映的杯中酒，举杯置于鼻前轻闻，叹息，“果然是佳酿，哪怕是琼浆玉露也无法媲美，只是轻闻就让人似醉。”
　　他是真的想醉，这样就可忘却他们所面临的难，所承受的迫，甚至于......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月迷酒醉，不过如此。”
　　闻言，朽木抬头，望着对面人，醉眼迷离，不知真醉还是虚醉，白皙的脸泛起一丝潮红，给其清冷的气质添了些许魅，而似借着酒意，他突然伸手抓住了对方的手，身体前倾，因染上玉液而红润的薄唇微启，“酒醉，月迷，敌不过伊人迷，相思醉。”
　　一惊，年轻君王压抑着心中想要回应的冲动，声音淡然，却透着帝王威严，“朽木爱卿，你醉了。”
　　“是，我醉了，只有醉，才能让我以为我们可以像从前那般，无所顾及，畅快淋漓。”不似以往的平淡，充满了痴狂，只因一个情，一份不受世人祝福甚至无所容的情。
　　“抱歉，臣失礼，愿受罚。”像是镜中花，水中月，先前的痴狂转瞬消失，不知为何，朽木恢复如初，优雅举杯，一饮而尽。

作者有话说

　　国庆节快乐哈